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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打油茫然四顾,却哪里寻得到温斡尔的影子?
冒雨围观的群侠中,很快发出阵阵惊疑声。声音相叠,渐渐嘈杂,很快将雨声淹没,如鼎沸、似竹喧,各抒己见,不可开交。
杨朝夕几人的猜测议论声,混在人群里,自是微不足道。然而杨朝夕却是灵机一动,忽向灵真禅师朗声道:“灵真和尚,如今台上只余一人,胜负又当如何计算?”
灵真禅师本欲置之不理,奈何这一句发问、登时引发了共鸣,附和声接二连三响起,很快结成声势。
灵真禅师微觉棘手,忙双掌合十、先向众侠士行过一礼。待抬起头时,面上又恢复气定神闲之色:“温大侠既未认输、又不见尸首,如何武断必输?恳望诸位英雄还是耐心一些,再观望片刻,想必胜负便可决出!”
这番解释虽有强词夺理之嫌,却也压下了许多躁动之心。纷纷重将注意力转到四方台上,望着无的放矢的张打油,颇觉有几分好笑。
便在这时,张打油身后不远处一只竹藤环中,忽地冒出半截贼头贼脑的侏儒。侏儒上身二尺有余,牛眼硕大,粗头粗脑,手握两支袖箭,便向张打油腿肚子上扎来!
“当心!!”
“狗东西!”
“贼子无耻!”
“好手段!神出鬼没,防不胜防啊!”
“……”
眼见那通体乌黑的袖箭箭镞上、泛着幽碧光芒,台下群侠却是褒贬不一。有鄙夷其心思歹毒、行径卑劣,亦有赞其遁术高妙、鬼神莫测。哄哄嚷嚷,喋喋不休,叫人听得窝火。
然临阵对敌,本就是手段尽出。之前唐门“广寒仙子”唐小婵是这般,现下这凭空冒出的侏儒亦是这般,群侠之中倒有大半认为并无不妥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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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朝夕等人虽如坐针毡,却也只能捏拳扼腕、望洋兴叹。眼睁睁瞧着那袖箭刺透袍衫,便要在张打油腿上、啄出两道血窟窿来。
“啪啪!”
只听得两声叠加的脆响,张打油蓦地转身,手中铸铁扁担已挥出两剑,将袖箭打得偏飞开来。扁担去势不衰,接着向侏儒头顶拍去,谁知那侏儒一个缩头、消失不见,只剩下一只胶着在台面上的竹藤环。
扁担拍空、砸在四方台上,登时水花迸溅,木质台面上便又多出一道无法弥合的凹痕。张打油龇牙咧嘴,却是反震之力传回,掌心又麻又痛,险些将扁担撒开。
侏儒遁地无踪迹,台上空余竹藤环。
张打油满腹火气无处发泄,然而环顾台上,竟又剩下他一人。忍不住怒喝道:“尊驾藏头露尾、装神弄鬼,算什么江湖中人?!若再怯战不出,不如直接认输,免教天下英雄耻笑!”
然而回答他的,却只有风声和雨声,以及台下哄闹嬉笑之声。
便在这时,张打油右后方另一只竹藤环中、忽而又冒出一颗鬼鬼祟祟的脑袋。鱼泡似的眼珠子里,尽是猥琐与狡狯。不是那侏儒、却又是何人?
侏儒大嘴一张,却吐出几枚“剔齿”,仿若含沙射影的蜮虫。“剔齿”似以杨柳枝削制而成,长不足两寸,两端俱尖利非常,猝然发出,声响几不可闻。待张打油察觉时,“剔齿”已扎透衣袍、射在他命门、志室、左气海、右肾愈等穴位处。痛得张打油浑身一僵,险些失足跌落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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