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他看不太清,却隐隐约约地觉得自己这样有些失魂落魄。 陈述厌一时恍惚,忽然间有些分不清刚刚的话究竟是说给狗听,还是说给自己听。 徐凉云不回来了。 他也回不来了。 很不合时宜地,陈述厌眼前忽然浮现出徐凉云七八年前跟他热恋时,朝他笑得桀骜不驯的样子。 陈述厌眼皮一跳。 他抬起头,看向刚刚被钟糖关上的门。 “难道需要我告诉你答案吗”。 钟糖刚刚是这么说的。 他说的没错,陈述厌确实不需要,他知道那是谁给他打来的。 普天之下,知道他有生命危险,三番五次打电话过来给他,好不容易接通了以后又连大气都不敢跟他喘一声的警察,只有那么一个。 陈述厌转头走到窗口,看了一眼楼下。 楼下的车不少,陈述厌看不出哪辆车里藏着徐凉云。 今天早上发生的事很难用苍白言语来概括,陈述厌只能称它为现实太魔幻——他相信,正在楼下坐在某辆车里偷偷瞧他家的徐凉云一定也这么想。 分了五年了,居然因为一个杀人案再次有了交集,陈述厌居然又被一个恶人盯上了命。 魔幻归魔幻,但他们一定谁都不想见对方。 五年前分了以后,他们早都把对方满满一铲子一铲子埋土里了——正所谓每一个前任都该在心里去死。 都五年了,也不能因为这个魔幻现实再把彼此一铲子一铲子挖出来。 陈述厌忽然有点累。这么一想这件事,他又免不得想起了方韵。 人毕竟有血有肉,一个跟自己有过来往的人突然死了,即使在听到的那一刻不会像至亲一般伤心欲绝,但也终究还是会为生命的消散而感到难过。 那是个好姑娘。 陈述厌记得她,她是个长得很清秀性格也很好的女孩。见到陈述厌的第一面,她笑得像朵花。 是真的像,像追着太阳跑的向日葵。 她叫他老师。她说陈老师,就麻烦你给我画张画啦,我以后可能就没有今天这么年轻啦。 她那时候刚穿着常服到了剧院,还没来得及去后台化妆,散着一头乌黑的头发,眼睛亮晶晶的。 那是开演前。方韵说让他先去看表演,感受一下她的舞蹈,看完以后他们再去找家奶茶店坐一坐聊一聊。不然在看前了解舞蹈演员太多背景的话,会有先入为主的想法,就不能很好的感受这一支舞了。 “这样您就能有自己的想法了,画起来也好发挥。”她笑着说,“您说呢?” 她说的很对,陈述厌就很听话地先坐下看表演了。她真的很美,和陈述厌刚刚在后台时看到的完全不同,精致至极,像个容不得玷污的脆弱又美丽的洋娃娃。 那一支舞也很美。音乐幽静如山谷里的溪河,像阴沉天空破开的第一缕光照在叶子上挂着的露水。 在那一支舞的最后,她捧着一捧玫瑰在心口上,眼角淌泪,却面带微笑地绷紧脚背,向观众席鞠了最后一躬,再抬起头扬起一笑,结束了演员生涯的最后谢幕。 那是她在舞台上的最后一支舞。她穿的是白色坠羽的舞裙,像极了山间仰头看向夜晚星河的白鹿。 最后的一滴泪从她眼角滑下时,被灯光照得像掉落的碎钻。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