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夜晚降临,chateau joel robuchon开始为今晚预订了位置的客人上菜。 这间米其林三星餐厅的位置有限,通常只接受提前一周的预订,每晚的宾客都络绎不绝,来这里的客人非富即贵,东京最有权势的一批人都光临过这家餐厅。 但今晚,这里有很多空位,寥寥无几的几个人坐在餐椅上,侍者穿着厚厚的白衬衫和西装,装着葡萄酒和甜点的银色小推车在过道无声地穿梭。 唯一一张餐桌被安排在靠窗的位置,其余的都离窗边远远的,隐隐与那里隔开。 隐约中,能感觉到所有的侍者都面朝这里,随时注意着这张餐桌,但他们并不敢直视,手挽白色的方巾,就像是仆人一般低下头。 透过窗户能看到楼下整齐地挺着十几辆黑色奔驰,黑衣的男人们像是守卫一般在道路上站岗,他们手臂上的纹身显露出来,让人清楚地知晓他们的身份——黑帮成员。 所有的路人都远离这里,汽车看到也会绕路,或是小心地试探着从马路的对面溜走。 然而只有靠窗的客人能看到楼下的画面,坐在里面的客人还在享受美食,将鲜切的半个柠檬拿在手里,往撒了黑松露和鱼子酱的法式鹅肝上轻轻挤柠檬汁,用银质刀叉将鲜甜细腻的鹅肝切成小块,用叉子插到舌尖细细品尝。 今晚所有的料理食材都比平时高上一个档次,每张餐桌都免费赠送了一瓶伊贡·米勒酒庄的tba级冰酒、一瓶1990年的玛歌以及1998年的帕图斯,都是顶尖酒庄的顶尖年份,如果要算价格,消费会比平时的菜单贵上五倍不止,但这几位幸运地抽到chateau joel robuchon“回馈活动”的客人们一不用付一分钱。 源稚生试着教绘梨衣切牛骨,平时这项工作由侍者完成的,但源稚生作为用刀的好手,看了几遍就摸索到其中的精髓,他来这里吃饭向来都是自己动手,他本身就不是什么高雅的人,而是一个从山里出来的乡下小孩。 他希望绘梨衣也能自己动手,今天学会如何切牛骨,以后就能学会更多。 以往他们来这里吃饭都是包场,整个餐厅里不会有任何外人,但现在只要略微侧头就能看见旁边同样在进食的客人。 都是一些较为年轻的人,两两成坐,没有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和老态的贵妇,基本上都是情侣,他们年龄看起来大约在25岁到35岁,穿着名牌,但不是最顶尖的牌子。 这些人是源稚生命令chateau joel robuchon的总经理东城步特意筛选出来的,都是一些财力不那么雄厚的年轻人,这顿免费的晚餐会让他们开心很久。 “抱歉,最近工作很忙,可能接下来的这段时间都不能陪你玩了。”源稚生从牛骨上剔下一块肉,沾了沾酱汁,放进嘴里咀嚼。 绘梨衣照样画葫芦切下一块不是那么整齐的肉,也小口小口地吃着。 吃完后,她拿出小本子写字,“哥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好呀。”源稚生微笑,拿起酒杯和绘梨衣轻碰,这孩子很少像今天这样积极地和人对话,通常源稚生只要不问话,她就埋头吃饭,吃完了就望着窗外发呆,或者把她的小玩具拿出来摆弄。 源稚生欣慰地点点头,也许真有女大十八变这个说法,他心想过去对绘梨衣的关心真的太少了,除了偶尔陪她打打游戏,似乎就没为她做过什么别的事情。 “从前有一只大象。”绘梨衣开始画画,用粗线笔在小本子的第一页上画了一只卡通大象,看起来像是几岁小朋友的作品,很有童趣。 她一边画画一边在下边写字,深玫瑰红的瞳孔里闪着和往常不一样的光。 “有一天,大象在拉屎。”她在大象的屁股后面画了一坨的粑粑,但源稚生不知道为什么粑粑上有那么诡异的微笑。 “旁边有一只小白兔,大象就问小白兔:你怕掉毛吗。”一只简约线条构成的长耳朵兔子出现在粑粑的旁边。 “小白兔说:不怕,然后小白兔就被抓过来擦屁股了。” “哈哈...真是个好故事呢。”源稚生硬着头皮笑了笑,心想回去一定要让辉夜姬严格过滤网络通道,让那些程序猿加班加点做一个自动识别系统出来。 “还没有完,哥哥。”绘梨衣把本子翻到第二页,又重新画了一只大象。 “第二天,大象在吃饭。”接着她又画了一只小松鼠,“大象问小松鼠:你怕掉毛吗?” “小松鼠说:不怕。” “然后,大象就把小松鼠拿来擦嘴了。”绘梨衣把小本子立起来,与源稚生对视。 源稚生顿时有点汗颜,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好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酒。 但绘梨衣还盯着他,眼里带着某种期待。 她写下最后的文字:“最后,小松鼠说:我是昨天的小白兔。” 源稚生一下没崩住,一口红酒从嘴里喷出来。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