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江沅不要她了-《女孩有点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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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织其实不是天才,但是因为家庭,她很早就开始学习,加上她刻苦,学得就比别人快。因此一上小学,老师就发现她的学习进度超前,之后和学校家长商议,给她做了几套试卷。

    顾织记得,做完试卷之后,她就从一年级升到了四年级,同学都比她大。

    小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就连不喜欢也很简单。她不是同龄人,和周遭格格不入,这个理由就足够了。

    直到她上了中学,情况慢慢缓解,却依旧因为年龄最小交不到真正的朋友。

    第一次遇到江沅那天,她经过了长达半个学期的心理建设,试图对她的同桌抛出橄榄枝,问她要不要放学后一起去奶茶店写作业。

    顾织的同桌算是那些年来同学中最亲近的,一直把她当小妹妹照顾。

    同桌很为难:“可是,有人约我去看表演。”

    同学们对顾织都很和气和照顾,但大多数女生的活动是不喜欢叫上顾织的。她们都觉得她年纪小,读书那么厉害,样子又很呆,而且年龄摆在那儿呢,沟通无能。

    “哦,这样啊……”顾织也不是第一次被拒绝了,当年年纪小,虽然努力掩饰,但还是轻易被人看出她的难过低落。

    同桌也很不好意思,犹犹豫豫地说:“那要不你和我们一起去吧,就是那里人比较多、比较杂,你家长会同意吗?”

    顾织恨不得快点融入集体,哪里顾得了家长同不同意,他们不同意也得同意。

    她点头如捣蒜:“同意同意,我们家很开明的。”

    同桌也不好再说什么拒绝的话,放学后就带着顾织去了一个地下音乐工厂。

    同桌其实是约了男朋友的,男朋友见到顾织来,一脸不情愿:“你带人来了?我只有两张票,没钱给这个小孩买票了。”

    顾织当年穷得只剩下钱了,当即表示:“没事,我可以自己买票。”

    同桌和男朋友的是三等票,远离看台。

    顾织见贵宾座还有空位,干脆掏钱买了三张贵宾票。

    同桌的男朋友是一个街舞迷,当即乐疯了,对顾织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小孩,你也太有钱了,下次还带你来哈。”

    同桌给了他一个白眼:“你有点骨气行吗?”

    同桌的男朋友嬉皮笑脸道:“能近距离看shadow啊,骨气值多少钱?”

    顾织第一次接触街舞,不知道街舞是什么,更不知道shadow是什么。

    直到灯光亮起来,一个穿着黑色皮衣的男生从台下升了上来,周围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那时候的江沅甚至称得上稚气未脱,可是他的额头上绑着一条黑色缎带,目光凌厉得仿佛恶龙降世。

    他跳的是popping,一动起来就酷到没边,底下尖叫声一片。

    同桌的男朋友在一边说:“这是shadow的新成员耶,还不错嘛。”

    同桌也兴奋起来:“这男生好帅啊,叫什么名字?”

    同桌的男朋友“啧”了一声:“你在自己男朋友面前夸别人帅,这样好吗?”

    但他还是告诉了她:“好像叫江沅。”

    顾织顺势记住了这个名字,也不知道是不是音乐的缘故,她的心脏仿佛跟着节奏震动起来,一下又一下,震得她胸口发颤。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街舞是这么热烈张扬的运动,仿佛可以把所有生活里的抑郁和不快都压下去。

    后来顾织常常想,她对江沅算得上是“一见钟情”。

    她开始留意江沅,别人喜欢的都是天王巨星,只有她喜欢的是一个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小舞者。

    她慢慢知道他的喜好,知道他的生日、星座,知道他每一场表演的日程。

    她成了他的第一个粉丝。

    他的每一场表演她都会到,不过顾家父母虽然开明,但绝对不允许孩子沉迷追星,所以每次她去看表演,都要找足借口,然后乔装前去。

    每次她都站在最前排,为江沅摇旗呐喊,叫破喉咙也在所不惜。

    他成了她的光。

    她一直追随他,直到他的粉丝群渐渐壮大起来,直到他成了沅神。

    她给他送过早餐,送过自己编的手绳,送过当时国内还买不到的薄荷软糖。

    她想把最好的一切都给他,却从不敢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面孔。

    有一次江沅下了商演,还特地走到她面前,半蹲着凝视她:“我认识你,我每次表演你都来了。”

    他指了指她的口罩和墨镜:“你为什么包得这么严实?是太漂亮了吗?还是太丑?”

    她从来没想过可以和江沅对话。苍天哪,她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为什么要把这么一个帅裂苍穹的男人放在她面前,还对她笑?

    顾织觉得自己快炸了,话都说不出来。

    江沅要赶下一场演出,队友在催他。

    他盯着顾织,在口罩和墨镜的缝隙里看到了一颗泪痣,鬼使神差地,他伸出手,轻轻碰了碰那颗泪痣。

    “现在我知道你是谁了,以后再见面,我就靠这颗泪痣认出你。”说完,他起身对她摆摆手,转身离开。

    而那天顾织站在原地,体会了什么叫作连灵魂都在战栗。因为他碰了碰那颗泪痣,所以多年来一直嚷嚷着要把这颗泪痣点掉的顾织从此绝口不提。

    她好似近乡情怯,始终害怕以真面目出现在江沅面前。她想躲在口罩和墨镜后面,肆意地去支持他,喜欢他。

    可是她留下了泪痣,内心深处也留下了一点点希望,希望真的如江沅所说的,总有一天,他会靠那颗泪痣认出她来。

    从回忆里挣脱出来的顾织下意识碰了碰泪痣的位置。

    后来她长大了,抛弃了许多少女幻想,也知道世上有泪痣的人千千万,江沅是绝对不可能凭着一颗泪痣就把她认出来的。

    哼,就算是沅神,也逃不开“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的定律!

    江沅坐在一边,看着她的表情千变万化,终于忍不住开口:“要回忆那么久吗?”

    顾织这才想起来他刚才问的问题,想了想,很诚实地回答:“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是小屁孩一个。”

    江沅已经做好了接受赞美的准备,什么舞神降世,什么一见惊鸿,可万万没想到会是这种答案。

    他被噎了噎:“什么?小屁孩?”

    顾织揉了揉鼻子:“你那时候只有十五岁左右吧,就是小屁孩一个。”

    在江沅嘴角的冷笑溢出来之前,顾织求生欲强烈地补了一句:“不过你虽然才十五岁,但跳起舞来已经帅到炸裂了。”

    见江沅的冷笑收住了,她又狗腿地开始吹彩虹屁:“你看你,别人十五岁还在玩泥巴呢,你就把我迷得神魂颠倒了。”

    十五岁玩泥巴?果然彩虹屁都是不打草稿的。

    江沅看着她似笑非笑:“哦,我把你迷得神魂颠倒?”

    顾织一点儿不知道江沅此刻的内心活动,一心想把彩虹屁吹到极致。

    “当然了!第一次见面之后,你就住在我心里了。那个时候,我一不开心就去看你跳舞,超解压,看完我又是一个快乐的小王子了。”

    此刻她满嘴跑火车,江沅明知道是不能信的。

    可是她说他把她迷得神魂颠倒,说他一直在她心里,他的喉咙和大脑都不可遏制地烧起来。

    他的目光落在她动个不停的嘴巴上,嫣红色的,看起来比她送的薄荷软糖还要软,不知道是什么味道,会很甜吧?

    顾织说了半天,见江沅没有反应,有些泄气:“你一直盯着我干吗?我说得这么起劲,你不鼓掌表示鼓励吗?”

    江沅猛地收回自己的目光,喉结滚动了一下。

    “休息够了,继续爬吧。”

    顾织愣了:“等等,不是说好高处不胜寒吗?我们在山腰吹风就好了。”

    江沅走了几步,停下来回头看她:“周龙山山顶有座庙,我想上去看看。”

    顾织愣了愣,没想到江沅竟然信这个。不过想起他把她送的彩色手绳当幸运物戴着,她也就不那么惊奇了。

    既然江沅想上去,她就舍命陪君子。

    周龙山其实并不是很高,像顾织这种运动菜鸟,坚持一下也能登顶。

    山顶的空气是山下所不能比的。

    果然和江沅说的一样,山顶有座寺庙,庙门口微微有烟雾萦绕,门口还种着一棵年岁不小的银杏。

    顾织跟着江沅步入寺庙,忽然听见江沅一声轻笑:“我总是听别人说这个庙很灵,没有想到是月老庙。”

    顾织的大脑一时间有些宕机。

    月……月……月老庙?

    江沅扭过头看她:“你知道月老庙吧?痴男怨女都在这里求个团圆,最好是霜雪满头,依然携手。”

    山上的风盘旋着掠过,顾织的耳朵嗡嗡作响。

    她看着江沅站在庙里,仰头看着那尊慈祥的月老像,脸上带着虔诚的笑意,缓缓下跪。

    她看着他的侧影,刚要说话,却被他伸手一拉,一下子屈膝跪倒在他旁边的蒲团上。

    江沅侧头看着她笑:“双手合十,闭眼,虔诚一点。”

    这一刻,顾织一点都不想提醒他,现在她是顾淮,还有一个野蛮女友季小萝。

    她听江沅的话,闭上眼,双手合十。

    当痴男怨女对神明祈祷的时候,都在想些什么呢?

    答案呼之欲出,是想那个人吧?想携手白头,同生共死的那个人。

    那个人是谁呢?

    恍惚间,顾织听到了钟鸣声,它在她耳边一声声扩大,一声声回旋。

    她听到自己微弱而坚定的声音响起。

    “江沅。”

    顾织和江沅下山的时候,人已经聚齐了。

    季小萝和章宛杉看着他们一起下来,都朝对方挤眉弄眼使眼色。

    季小萝按捺不住,跑上去把顾织拉到一边:“亲爱的快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章宛杉一看,不能落后,连忙追上去:“等等我,我也要说。”

    营地里短暂的寂静之后,大家又开始忙活起来。

    这是什么狗血言情的三角恋大戏啊!咱们不敢说!咱们不敢问啊!

    他们还是该干吗干吗,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明哲保身为上计。

    “你和江沅去哪里了?”季小萝把顾织拉到没人的地方,迫不及待地问。

    顾织困惑地看着自家仿佛中了一百万的小姐妹:“还能去哪里,被押去爬山了啊。”

    章宛杉赶上来:“就爬山了吗?你们还做了什么?”

    顾织想起她和江沅肩并肩跪在月老像前的情景,心忽然狂跳起来,却还是嘴硬:“就赏花赏云,喝西北风啊。”

    章宛杉急了:“江沅他没有和你说什么吗?”

    顾织不解地看向她:“他应该和我说什么呢?”

    章宛杉和季小萝对视了一眼,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失望。

    说好的身份暴露呢?

    章宛杉气死了,忍不住叨叨:“江沅太不争气了!”

    她应该没有看错,江沅是喜欢顾织的啊,那么他在知道顾织是女孩子之后,不应该来个壁咚、强吻、告白吗?

    他居然什么都没说?

    她好气!

    顾织觉得莫名其妙:“江沅怎么了?”

    季小萝连忙和稀泥:“还能怎么,就你们之间狗血恋那破事呗,闹得尽人皆知了。”

    顾织想起来,她和江沅还有章宛杉这事的确闹了不少乌龙,还把季小萝也拖下水了。

    季小萝说:“我算算时间,顾淮也快回来了,在他回来之前,你还不赶紧把我这个伪女友解决掉,留着过年啊?”

    季小萝这么一提,顾织才想起来,之前她和季小萝讨论过,必须在顾淮回来之前就恢复顾淮“单身狗”的身份。

    那么,她和季小萝是时候“分手”了。

    顾织试探着问:“如果在这个节骨眼上提分手,他们会觉得顾淮是一个见异思迁的人吗?”

    季小萝点点头。

    章宛杉却蹭了过来:“我不介意,顾淮回来了,你可一定要介绍给我认识,说好了哦。”

    顾织无语凝噎:“少女,不要这么草率,你都没见过顾淮。”

    章宛杉撇了撇嘴,很不以为意:“我见过你就够了,一见钟情我都不用考虑。”

    顾织:“……”

    季小萝:“啧啧啧,我对爱情使人盲目又有了新的见解。”

    季小萝拍了拍顾织的肩膀:“你别太担心这个,我这两天找个时间公布一下我们分手的消息,我会想好借口,不会让顾淮变成渣男的。”

    顾织忽然有些感动,她这个损友关键时候还是靠谱的。

    吴振他们在那边玩桌游,不住地喊:“老大,快过来!我们就缺你了!”

    顾织被他们喊得脑仁疼,跟季小萝打个招呼,就过去拖后腿了。

    章宛杉看着顾织走远,忙不迭地拉住季小萝:“怎么回事?江沅明明知道了,为什么不说?”

    季小萝在恋爱这件事上比章宛杉要多出不知多少经验,她说:“你要是忽然发现自己好朋友其实是男的,不得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章宛杉想了想那个可能性,抖了抖身体:“别说了,我忽然觉得江沅这个适应期会很长。”

    季小萝笑道:“那可不一样,咱们顾织宝宝从一开始就像一个女孩似的,我觉得江沅压根儿没把她当男人看。”

    章宛杉:“?”

    季小萝拍拍章宛杉的头:“你就等着看吧。”

    一群人闹了一整天,很快入夜了。

    吴振一群单身狗拉着章宛杉宿舍的妹子们点了篝火,正在使劲讲鬼故事。

    一双一对的,比如廖鹏和他女朋友,吃过了晚餐,找了一个无人的地方浪漫约会去了。

    剩下的就是顾织这种不喜欢太热闹的,她搬了一张小凳子,坐在溪边看月亮。

    林风屁颠屁颠地给她送来一碗酸梅汤。

    顾织回头一看是他,忍不住笑了笑。

    自从比赛结束后,她就忙着闭门思过,而林风也顺当地接过林泽的担子,成了kuan新的社长,每天拼命练舞,忙得脚不沾地,两个人也很久没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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