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庭前桂花-《九州刀客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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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
斧锋凿开空气,却瞬间如蜂窝砸开一般,纵横四射,劲气交错,眨眼间何止劈出一斧,三百斧都有了!
乔伐木这老东西骗人,好在千亦不笨,并没有相信,他看着面对如乱花飞舞的斧光,面色沉着。
樵夫伐木没有这样砍的,除非伐木的人准备背一堆木渣回去。
所以,这一斧其实劈的是五十年。
五十年伐木多少,劈斧几何,乔伐木恐怕也记不得,这一斧劈出,他就没打算停过,倘若千亦不出刀的话。
千亦出刀了,所以他停了。
还是和以前一样——
拔刀,一斩。
便斩了五十年。
千亦不懂樵夫,不懂伐木,也不懂岁月,但他懂自己的刀,这就够了。
被一刀破去千百斧头,乔伐木倒退数步,枯瘦的身躯跌在点将台上,险些摔了下去,仗着斧头竭力站起,乔伐木抬起手来,陪伴他八百年的斧头已布满了刀痕。
老人看着斧头,咳嗽了两声,轻轻用手擦了擦,目光平静地像深山潭水,浅浅一笑:“正好。”
说完,他再次出手,一斧——
山木枯!
这次不是樵夫的意,不是断山河的势,也不是千百斩的年,而是樵夫和树的悲。
樵夫伐木,也是这世间最懂树的几种人之一。
他们以伐木为生,养家糊口,也爱惜这山上的树,常去的那片山,每一棵树都记得,就像能在许多孩子中准确认出自己的孩子一样,每处枝丫,每个站立的地方都铭记着。
他们感谢树让他们能活着,也希望树能和他们一起走下去。
山木枯,是树生命的终结,是树的悲,也是樵夫的悲。
悲而苦,苦而枯,枯意绵绵,便是荒!
一斧劈来,千亦看着脚下。
脚下的砖石正发生着不可思议的变化,就像有人偷走了它们的岁月,原本紧密坚硬的砖石,在斧光劈过,竟然变得疏松、脆弱,似乎风吹得再用力些,它们就会失散在天地。
斧光瞬息临近,很快到了千亦身边,千亦的鞋履开始枯朽,飘扬的几许黑发化成了风沙。
但千亦的目光却越来越亮,一个小女孩倔强站起,颤巍巍立在夺命一掌之下的身影在他眼前浮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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