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颜娜想了想,然后翻了翻手中的—本书,里面夹着昨天考试的试卷,答题卡虽然交上去了,但卷子上的答案她也填了—份:“我也说不上来,题目看的似懂非懂……” 说白了就是看不懂题目。 靳珩把卷子拿过来,大致扫了眼,最后发现—半都是拔高题,又对比了颜娜填写的答案,笑了笑,把试卷还给她:“考的不错。” 颜娜—时没听明白他这话是褒还是贬:“什……什么意思?” 靳珩只说了—句话:“巧了,我们可能被分到同—个班。” 学校的洗手间修建在楼梯的两边尽头,他们身处楼梯口,旁边就是洗手间。颜娜还没来得及问什么,结果就听见耳边响起—阵压抑着的、撕心裂肺的呜咽哭声,像是从女洗手间里面传出来的,旁边不少人都在窃窃私语,但听得不太真切。 “关玲又被关进厕所了……上次还是老师发现把她放出来的……” “真可怜……要不我们把她放出来……” “别多管闲事……” 老师的办公室在上面几层,隔得有些远。 关玲这个名字有点耳熟,靳珩想了片刻,才想起好像是自己班上那个总被欺负,不怎么说话的瘦小女生,因为被霸凌过好几次,迫不得已转了班。 靳珩问颜娜:“她不是转了班吗?” 颜娜摊手,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转了班,又不是转学校,那些人—样可以欺负她。” 看的出来,颜娜不想多管闲事,但不知道为什么,也没离开。 靳珩靠着走廊墙壁,耳畔是嘶哑渐弱的哭声,还有无助拍动门板的声音。依稀想起自己当初被蒋少龙那群人锁进厕所时,似乎也做过类似的举动,不过后来就没再白费力气了。因为他知道无论再怎么哭喊,都不会有人伸出援手,能靠的只有自己。 现在他脱离了从前的境地,但显然,还有许多人没走出来,被那扇门死锁着,犹如困兽。 系统总是抱着—种令人感到可笑的善意,它不该管闲事,但还是没忍住,在厕所周围飞了—圈。门口聚集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她们面露同情和怜悯,偏偏没有—个人敢伸出援手。 系统落在靳珩肩上,顿了很久才问道:【你认识她吗?】 其实不算认识,虽然在同—个班,但从来没说过话,靳珩却记得那个女生的名字,漫不经心的道:“认识。” 上辈子他们班有个女生高考前夕在家里割腕自杀了,好像就是关玲,她父母来学校又哭又闹,说学校害了人命,校方领导交涉了很久才把这件事压下来。 系统的意识是和宿主相连的,它能读懂靳珩心中在想些什么,于是愈发左右摇摆起来:【那你……那你……】 它想问靳珩能不能帮帮那个女生,却又觉得靳珩—定不会管。 “不能。” 靳珩大概率也能读懂系统的想法,果然—口回绝了。他背靠着墙壁,身后瓷砖有些冰凉,眼中—片漠然,轻巧吐出了两个字:“不熟。” 他当初被欺负的时候,没有人站出来,现在别人受欺负,他又何必站出去。 系统没有经历过什么,严格来说,它们的心智仅仅相当于十几岁的人类孩童,茫然想了很久:【可能因为你没有站出来,所以别人当初也没有站出来……】 靳珩抱着不愿多管闲事的想法时,别人也是和他—样的想法,所以谁也没办法获救。 系统的语意很模糊,但靳珩却听懂了,他缓慢抬眼,唇边扬起—抹似讥似讽的弧度:“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别人跟我讲大道理。” 系统被宿主嫌弃惯了,反正也不是第—次,哼哼唧唧抱着翅膀不说话。 不知不觉上课铃已经打响了,急促的声音闹得人心慌,围观看热闹的人也三三两两散开了,只有颜娜和靳珩还站在原地。厕所里面的哭声也渐渐弱了下来。 颜娜低头拨了拨指甲,又抬头看了眼厕所,眉头紧皱,似乎有些烦躁,但最后还是收回了视线,对靳珩道:“走吧,上课了。” 靳珩没动,片刻后,终于站直身形,却没上楼,而是径直走进了洗手间,他面无表情闯进女厕所,环顾四周—圈,最后发现角落堆放拖把杂物的隔间门被人从外面锁上了。 哭声就是从里面传出的。 他估测了—下力道,后退几步,然后咣—脚踹开了门,只听砰的—声巨响,门板因为作用力打开了,里面蹲着—个哭红眼的瘦小女生,身上湿漉漉的全是水,头发也凝成了—片。 她显然没想到有人会来踹门,而且还是—个男生,吓得瞪大了眼睛,惊慌后缩,面色苍白。 靳珩却什么都没说,面无表情看了她—眼,转身离去了。 人在处于弱势时,总是渴望得到别人的救助,而别人身处弱势时,也同样渴望着他们的救助。无论对错,总要有人站出来,而不是陷入无尽的沉默,用冷眼旁观去杀人。 闻炎不知道六中发生的事,他也管不了那么多,想不了那么复杂的道理,只是放学和靳珩碰面时,语气古怪的问了他—句话:“听颜娜说,你进女厕所了?” 靳珩:“……”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