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绝命狙击-《使命担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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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就是一件防弹衣嘛,值得争来争去?”巴布鲁从一个士兵的身上要来一件防弹衣,让何遇穿上,“狙击手已经死了,不用再担心会有冷枪,不过你那么怕死,来,穿上防弹衣,省得你们因为一件防弹衣耽误时间。”
“狙击手到底是谁的人?”何遇想起自己险些被狙击手一枪爆头,心有余悸,“巴布鲁,埃弗亚怎么没来?”
“狙击手不是你们的人,也不是我的人,是谁的人,我就不知道了。我早说过了,埃弗亚是埃弗亚,我是我。在何医生眼里,我的话是不是没有埃弗亚的话管用?”巴布鲁又生气了,他又用手枪抵住了何遇的头,“从今以后,都由我说了算,以后只有巴布鲁,没有埃弗亚。”
何遇和艾慕何对视一眼,二人都隐约猜到了什么。
“怎么还没回来?”等了几分钟,不见何见回来,巴布鲁等不及了,此时天色黑了下来,看不清远处救援队的情况,他有几分焦虑,点了一根烟,“快去催催。”
“不要抽烟!”何遇总觉得危机并没有解除,刚才叛军朝狙击手的方位胡乱射击了一气,却并没有过去检查,所以狙击手是不是真的被当场击毙,他在心里打了一个大大的问号。
何遇只是喊出了声,艾慕何则是毫不犹豫地出手了。她几乎没有犹豫,飞身扑向何遇,大喊出声:“小心!”
四下十分空旷,一支香烟足以成为在暗处伺机而动的狙击手最显眼的目标。艾慕何腾空跃起的瞬间,在500米开外的荒野中,一朵小如萤光的火花一闪而逝。
一个狙击手再优秀,在黄昏人眼分辨能力最弱的时候也很难打准,更何况是500米开外。尽管顶级的狙击手可以在800米之内一枪命中目标,但陆大牛在叛军猛烈的还击中受了点轻伤。如果是腿上受伤还好一些,偏偏是肩膀被子弹擦伤,这导致他射击的精准度打了折扣。
何遇是根据经验判断狙击手还潜伏在暗处的,而艾慕何凭借的却是身经百战的本能。何遇只是想到了,而艾慕何却做到了。何遇被艾慕何扑倒,二人倒在地上之后才听到枪声。
一个站在巴布鲁身边的叛军被击中,他头猛然朝后一仰,“扑通”一声倒在地上。叛军立刻反击,朝枪声传来的方向胡乱射击。
巴布鲁气得大叫:“打,火力全覆盖,一定要打得他毛都不剩!”
可惜的是,叛军一阵乱枪过后,狙击手没有还击一枪。巴布鲁让人去搜索狙击手的下落,三名叛军走出没几步,其中一人就被一枪打死。另外两人吓得急忙躲藏,却还是接连被狙击手击中。
不过狙击手没有下狠手,两人都只是受了轻伤,一个被打中大腿,一个被打中胳膊。随后,狙击手又接连开了几枪,封锁了所有去路。巴布鲁明白了,狙击手的目标不是他们,是何遇和艾慕何。
何见回来了。
何见带回来的消息和何遇、艾慕何预想中的一样,吴平生拒绝了巴布鲁的提议,同时提出要和巴布鲁谈判。巴布鲁现在面临着未知狙击手的威胁,没有心思再和吴平生周旋,果断拒绝。
艾慕何从地上跃起,顺手拉起何遇,二人躲到了树后。二人此时也认清了局势,狙击手是冲他们来的。现在的形势格外复杂,他们一方,巴布鲁一方,狙击手一方,三方互相制衡。
“吴平生平常是不是很机智?”何遇朝何见投去了意味深长的一瞥,冲艾慕何小声问道。
何见回了何遇一个会意的眼神。
何见在离开之前就和何遇有过眼神交流,清楚何遇想让他向吴平生传递信息。谁知吴平生傻得可爱,对他的暗示视而不见,只知道听从艾慕何的指示,不惜一切代价保护物资。
还好徐行看明白了何见的暗示,回了他一个心领神会的眼神。
艾慕何不解其意:“什么意思?”
“不明白就算了,不说了。”何遇知道没有时间可以浪费,转移了话题,“你没有脱身的办法?”
“没有,你当我是神仙?”艾慕何不满地白了何遇一眼,“现在我们既过不了巴布鲁这关,又在狙击手的射程之内。如果除非你能说服巴布鲁不顾一切地消灭狙击手,我们趁他们双方混战的时候逃走……”
“你的想法很傻很天真。”何遇冷静地分析当下局势,“现在的重点在吴平生身上,可惜吴平生不够聪明。”
“你的意思是如果吴平生可以出手阻断狙击手的后路,我们还有一丝生机?”艾慕何跟上了何遇的思路,一想通其中的环节,顿时面露喜色,“还真是,何遇,你还别说,关键时候你还真有头脑。”
“最能和你并肩作战的人是我,最能和你出生入死的人是我,最和你有默契的人还是我。那么问题来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冷淡?”何遇背靠大树,神态悠闲,浑然不似身处生死一线的战场上。
“现在是在打仗,不是讨论感情的时候。”艾慕何想要逃避。
何遇紧追不舍:“也许下一刻我就会被一枪打死,在我死之前,我想问个清楚,也好死个明白。”何遇抓住了艾慕何的肩膀,“也许我不太会表达,也不会说甜言蜜语,不懂幽默,不会哄你开心,不知道怎么讨好你,但我知道我爱你,很爱很爱你。我是一个轻易不会动感情的人,但只要动了感情,就要有一个结果,哪怕是坏的结果。希望你能告诉我,我哪里做得不好或是哪里做错了,好不好?”
艾慕何被何遇的真诚打动了,她沉默了一会儿:“你那么聪明,一定猜得出来,何必非要问个明白?有时候糊涂一点不也很好?”
“感情上的事情,我不想糊涂,我要明明白白。”何遇不肯放过艾慕何,在爱面前,他终于不再矜持,卸下了所有的伪装,“好,我承认是我先喜欢上了你,是我追的你,一切都是由我开始的。就算由你结束,也请你清清楚楚地告诉我是什么原因,可以吗?”
“好……吧。”艾慕何咬了咬嘴唇,不经意间扯动了后背的伤,她疼得皱眉,“你是在当年四川地震中救下的一弦一柱?”
何遇的心沉了下来,他虽然猜到了一二,却一直不愿意承认他猜测的一切,现在看来,怕是要面对残酷的真相了:“华年是你的前男友?”
艾慕何的眼泪夺眶而出:“当时我们已经定了婚期,他却遭遇了意外。我只知道他是为救人而死,却不知道那个人……竟然是你!对不起,何遇,我过不了自己心里那关,一见到你就会想到他。请你放过我,你的爱我承受不起!”
何遇沉重地点了点头:“明白了,你是把华年的死归咎于我。不错,他确实是为救我而死,我欠他一条命。”
艾慕何眼中闪过一丝不忍和不舍,咬了咬牙,还是说道:“是的,是你害死了华年,我不会和害死我前男友的人在一起。”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何遇神情落寞,惨笑了一下,“你思华年,我已惘然,真好。”
“艾警官,对不起了。”巴布鲁举着枪走了过来,冷冷一笑,“狙击手的目标是你们,不是我。因为你们,我现在也被困住了。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办法,请你出去吸引狙击手的注意。”
“我去!”何遇毫不犹豫地挺身而出。
“不行,不行。”巴布鲁摇了摇手枪,“你还有用,只能委屈艾警官了。艾警官,赶紧的,别耽误大家的时间,耽误了救治村民和士兵,就是你的罪过了。”
艾慕何坚定地看了何遇一眼,张了张嘴,却没有说一句话,转身走到了大树外面。此时黑暗已经笼罩了大地,四下漆黑一片,除非有夜视仪,否则狙击手在500米开外,根本瞄不准。
巴布鲁哈哈一笑:“点灯,让狙击手看清艾警官的方位。”
一名叛军打开了手电,手电光一闪,照在了艾慕何的脸上。
从灯光亮起到狙击手瞄准射击,大概要有两三秒的时间,毕竟不是白天,可以随时做好准备。可谁也没有想到,就在手电亮起的同时,何遇突然一跃而起,飞身一扑,将自己的血肉之躯挡在了艾慕何的面前。
“我欠他一条命,就还你一条命!”何遇坚毅的眼神和义无反顾的神情,仿佛在向艾慕何无声地诉说他内心的坚定。
更让人没有想到的是,艾慕何似乎早就料到何遇会这么做。在何遇跳到她面前的一瞬间,她双手一探搭在了何遇的肩膀上,用力一收,何遇来不及反应就被艾慕何推着身子一转,竟又转到了艾慕何的身后。
“不要!”何遇大惊,知道艾慕何想做什么,却为时已晚,艾慕何身子猛然一顿,朝前扑倒在了他的怀中。
“砰”,枪声在艾慕何倒下之后才远远传来,如索命之音,萦绕不绝。
“艾慕何!”何遇被巨大的冲击力冲倒在地,他紧紧抱住艾慕何,感觉到她身体的活力似乎正在一点点消失。他惊恐万分,双手不断地在艾慕何的后背上摸索,嘴里不停地说道,“不会的,你不会中弹,你不会死,你是最顽强的艾慕何。我刚刚爱上你,你就要离我而去,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对我,这样不公平,这样太残忍!”
声声如泣如诉。
艾慕何的身子软了下来,没有丝毫回应。何遇用力摇晃艾慕何,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艾慕何,你不能死!你不能扔下我一个人!我那么爱你,那么在乎你!”
庄能飞眼睁睁地看着这一切的发生却无能为力,他蹲在地上号啕大哭,一拳一拳地砸在地上:“为什么?天啊,为什么?为什么那么好的一对人,非要把他们分开,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何见也是热泪长流。从小到大,他眼中的哥哥向来都是一副淡定从容的样子,没有过失控,也没有过失态。在医科大学第一次上解剖课时,许多人都吐得昏天黑地,何遇还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许多人都觉得何遇冷酷得可怕,镇定得吓人。
今天,他第一次亲眼目睹了何遇的疯狂,心中没有半点惊讶,反而感到深深的悲伤。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哥哥奔涌而出的真实情感,是他对艾慕何毫不掩饰的爱。
何见不知道该怎样劝慰何遇,只能不停地说道:“哥,哥,你别这样,你一直是我最坚强、最从容的哥哥。你这个样子,我看了实在是难受,真的难受……”
夏明远几乎不能自已,泣不成声地抱住了何见:“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云锦书紧咬嘴唇,嘴唇被她咬破了她也恍然不觉。艾慕何被一枪命中,她心中有一丝庆幸和隐隐的轻松,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高兴不起来。方才何遇纵身一跃挡在艾慕何身前的举动,让她深深地意识到,何遇对艾慕何的爱是那么的无私!她嫉妒,她痛恨,她羡慕,她无助!她颓然地坐到了地上,感觉到从头到脚的无望和悲凉。
巴布鲁却兴奋不已,大喊一声:“干掉他,干掉他!”虽说狙击手的目标并不是他,却也伤了他的手下,更何况谁也不想黑暗中藏着一个随时可以喷射夺命火焰的枪口。如芒在背的感觉太糟糕了,没有人想把自己的性命交到别人手上。
巴布鲁的手下呼啸一声,一起朝枪声响起的地方倾泄弹药。
然而为时已晚,陆大牛一枪得手,知道不可久留,而且他也看到艾慕何替何遇挡了一枪,又把何遇压在身下,他没有办法再击中何遇,当机立断,起身就跑。
一个优秀的狙击手是绝对不会恋战的,击中目标固然是首要任务,及时撤离保命也是必备的素质。
巴布鲁手下胡乱射击一气,他们虽然击中了陆大牛埋伏的地点,但陆大牛已经如一支离弦之箭,片刻间就转移到了几十米开外的地方。
一口气狂奔了200多米,逃离了巴布鲁手下冲锋枪的射程,陆大牛长出了一口气,回身张望了几眼,身后漆黑一片。
只可惜没有打死何遇,不过打死艾慕何也算是不虚此行了,陆大牛心中微有一丝遗憾。何遇才是导致哥哥家破人亡的罪魁祸首,艾慕何虽然亲手抓住了哥哥,却只是帮凶。好在打死了帮凶,也算为哥哥出了一口气。等下次有机会,再干掉何遇就是了。
巴布鲁这帮笨蛋还想追上来?陆大牛嘴角泛起一丝轻蔑的笑,他有足够的自信可以轻松地甩掉巴布鲁的手下。
又一想,等回去后和埃弗亚好好商量一下,如果由他出手干掉巴布鲁,埃弗亚会给他多少好处?对,就这么办,他帮埃弗亚干掉巴布鲁,再和埃弗亚联手灭掉徐图,之后徐图的帝国就是他的囊中之物了。
想到未来的光明前景,陆大牛禁不住咧嘴笑了,就连没有干掉何遇的沮丧也随之减轻了不少。他加快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见巴布鲁的手下朝相反的方向追去,他摇了摇头,再次轻视地笑了。
夜晚的荒野中,充满了陷阱和危机。夜晚出来觅食的毒蛇、犀牛、大象等动物,一旦惊动了它们,很难逃脱其本能的追击。陆大牛身手不凡,又熟悉各种动物的习性,才敢趁着夜色一路潜行。
忽然,他察觉到了一丝危险的气息,像是毒蛇的凝视,又像是狮子锁定猎物时伺机而动的杀意。他猛然站住,弯腰侧身,倾听周围细微的声音。
“砰”,一声枪响打破了夜晚的寂静,一颗子弹从暗处飞出,直奔陆大牛的胸口而来。
在何见传完话被押走之后,吴平生愤愤不平地说道:“真憋屈,真想和他们痛痛快快地打一仗,就算死,也是死在战场上。”
徐行望着何见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愣了一会儿:“吴警官,你觉得狙击手会是谁派来的?肯定不是巴布鲁,难道是埃弗亚?”
“也不会,狙击手的目标明显是何医生和艾警官……”吴平生还没有明白徐行的意思,他用瞄准镜瞄准了巴布鲁,“距离300米,一枪命中头部的几率在50%以上,真想一枪干掉巴布鲁。”
“吴警官,现在巴布鲁不是我们最大的威胁,最大的威胁是狙击手。”徐行真替吴平生着急,怎么就不明白何见和她的意思,“我想要是艾警官和何医生在这里,他们肯定会让人从侧后方包抄狙击手。巴布鲁有求于何医生,而狙击手是想杀死何医生……”
吴平生恍然大悟,一拍脑袋:“徐小姐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不行,我要去端掉狙击手,要不艾警官和何医生还没和巴布鲁谈判成功,就先被狙击手干掉了。”
总算开窍了,徐行忙说:“狙击手很厉害,吴警官千万小心。”
吴平生一拍胸膛:“放心,对付狙击手我最在行了。我以前担任过狙击手观察员,最了解狙击手的作战技巧了。”
吴平生本来想叫上苗晋东,后一想,还是留下了苗晋东负责在正面支援艾慕何。他独自一人绕了一个圈,潜入了荒野中,准备从后方袭击狙击手。
在陆大牛朝艾慕何开枪时,吴平生已经潜进了陆大牛300米之内。300米对一个狙击手来说足以使目标致命,只不过因为是晚上,吴平生只能大概判断狙击手所在的位置。他还没有来得及瞄准,巴布鲁手下已经开枪了,狙击手迅速撤离了。
吴平生一路跟踪,为了避免被狙击手发现,他和对方保持着300米远的距离。等巴布鲁的手下朝相反的方向追去,四周越来越安静的时候,他察觉到对方放松了警惕,就准备伺机开枪。
正好陆大牛停了下来,吴平生通过夜视仪可以分辨出陆大牛所在的具体位置,但无法准确测算出风速和温度对子弹飞行轨迹的影响,只好根据经验判断,屏息凝神。为了提高命中率,他没有瞄准头部,而是瞄准了陆大牛的胸口,然后开出了第一枪。
让吴平生震惊的是,陆大牛居然有所察觉。在他开枪的瞬间,陆大牛迅速扑倒,躲过了心脏的致命位置,子弹只打中了他的左肩。
陆大牛左肩中弹,他就地翻滚,立刻反击,朝身后连开三枪。
对方的反应迅速让吴平生吃惊不小,三枪虽是在慌乱之中所开,却指向准确,其中一枪擦着他的身子飞过,险些打中他。
陆大牛不敢恋战,反击了三枪之后,立刻忍着剧痛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草丛中。幸好对方的枪用的是7.62毫米口径的普通子弹,不是特制的大口径狙击子弹,否则他的胳膊就废了。没跑多远,前方有一条小溪,溪水不深,他折断一根水草当气管,悄无声息地潜入水中,只露出水草的一头在外呼吸。
吴平生追到小溪前面俯身查看了一番,没发现异常。他越过小溪,隐藏了身影,静静地等了五分钟有余,确信不会有人在水中憋气,才放心地离去。
在他转身的瞬间,小溪中泛起一缕红色,只是夜色太深,他没有察觉。
等吴平生离开之后,陆大牛才从水中一跃而起,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定了定神,朝另一个方向而去。
幕后的较量,何遇一无所知,就算知道,他也顾不上理会。此时他的整个世界都崩塌了,怀中的艾慕何依然一动不动,身子绵软,而她的后背正不停地涌出鲜血。
何遇坐在地上,紧紧地抱着艾慕何,哭得声嘶力竭,再也没有了以往冰山一般的冷酷和镇定。他的悲痛让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
有个叛军看不下去了,想上前制止何遇,却被巴布鲁阻止。巴布鲁摇了摇头:“算了,让他的眼泪流一会儿,一个懂得爱、知道悲伤的男人,是有情有义的好男人。”
也不知哭了多久,何遇渐渐止住了哭泣,他脸上的悲伤一点点消退,坚毅和果断慢慢浮现,他轻轻抚摸艾慕何的头:“请原谅我没在最好的年华遇见你,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只要遇见,永远都不嫌晚,永远都是最好的年华。”让何遇惊喜的是,他的话刚说完,艾慕何的声音就响了起来,她咳嗽了几声,嘴中涌出鲜血,“你抱得太紧了,勒得我喘不过气来。没被枪打死,也快要被你晃死了。”
“慕何,你没死?”何遇身为医生,说出这样的傻话,连他自己都不好意思了。他摸了摸艾慕何的颈动脉,感受到艾慕何有力的脉搏,忽然哈哈大笑:“我真傻,半天都不知道摸一下你的颈动脉,真是傻到家了。不对,你怎么可能没死,狙击手的枪用的是特制的子弹,能打穿防弹衣……”
“少说两句,放开我。”艾慕何挣脱了何遇的怀抱,挣扎着坐了起来,她脸色苍白,脸上还有在何遇怀中留下的印迹,由于用力扯到了后背的伤口,她疼得一咧嘴,“子弹没打透防弹衣,卡在上面了。我被震晕了,本来没大事,被你抱了半天,晃来晃去,子弹又磨破了原先的伤口,疼死了。”
“怪我,怪我。”何遇连忙手忙脚乱地帮艾慕何脱下了防弹衣,果然在防弹衣上卡着一颗已经变了形的子弹。艾慕何后背对应的地方被子弹冲击得红肿了一片,正在流血。
“幸好不是特制子弹,要不后果不堪设想。”何遇一阵后怕,子弹对应的地方正是心脏的位置,只要穿透防弹衣,艾慕何必死无疑,“估计是狙击手的特制子弹打光了,艾慕何,你真命大。”
“幸亏命大,否则还听不到你刚才的一番真情告白。”艾慕何扭了几下肩膀,直视何遇,“是不是后悔遇见我了?”
何遇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反而问道:“为什么替我挡枪?”
“傻瓜,如果是你中枪,我只能眼睁眼地看着。如果是我中枪,你是医生,你还可以救我,至少可以多一点活下来的机会。”
“你才是傻瓜!就算我赢得了整个世界,如果这个世界没有你,我的心又该围绕谁转?”何遇怜惜地抓住了艾慕何的手,“我是不是可以认为,你已经过了你心里的那一关,不再计较以前的事情了?”
“没有!没那么容易!”艾慕何甩开何遇的手,在夏明远的搀扶下站了起来,“那件事情我和你没完,咱们要算一辈子的账。你等着,有你好日子过。”
“好了,好了,你们的情话等以后再说,现在还有更要紧的事情。”巴布鲁一把抓住何见,把枪抵在何见的太阳穴上,“刚才说过了,半小时的时间给你们,我要人也要货,现在时间到了,货还没有送到,那么从现在开始,每过一分钟我就杀一个人,先从你开始。”
“不要!”何遇大惊失色,想要冲过去,却被几个叛军拦住,他冲巴布鲁大喊,“不关他的事,我跟你去救人。你要是杀了他,我死也不会帮你。”
“是吗?”巴布鲁轻蔑地笑了笑,“杀了你弟弟,还有艾慕何。何医生,你的弱点太多了,我随便抓一个你就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除非……除非你让救援队把货全部给我。”
一边是救命的物资,一边是弟弟的生命,何遇左右为难。何见咬了咬牙说道:“哥,不用管我,货说什么也不能给巴布鲁。”
“闭嘴。”巴布鲁大怒,一枪砸在了何见的脑袋上,何见的头顿时鲜血直流。
何遇忍无可忍,上前一冲,却被一个叛军一枪托打了过来。他侧身闪过,朝艾慕何使了一个眼色,然后右手一探一收,就将叛军的手枪抢在了手中;随后一脚踢出,将叛军手中的冲锋枪踢飞;再一个侧身,将叛军挟持在手中,手枪对准了叛军的脑袋。
被踢飞的冲锋枪在空中划过,被艾慕何完美地接在了手中,艾慕何举起枪,枪口对准了巴布鲁。
巴布鲁的手下顿时全部举枪,枪口指向艾慕何和何遇。
何遇冷笑:“大不了同归于尽,想抢中国的物资,做梦!”
“同归于尽?”巴布鲁毫不犹豫地朝何遇脚边开了一枪,激起的碎石飞溅到众人面前,“想得美,你们没有资格和我同归于尽。”
众人大惊。
何遇后退几步,咧嘴一笑:“够狠。巴布鲁,不如这样,我们保证优先并且尽最大可能抢救你的士兵,并且我们全部跟你走,你让其他的人把物资送回驻地,由驻地的医生制造阻碍剂……”
“不行,我说过了,人和货我都要。”巴布鲁恶狠狠地说道,“下一枪可就不一定打哪里了,你们没有时间了。”
“不要杀他。”谁也没有想到,云锦书缓步走到了巴布鲁面前,推开何见,“巴布鲁,你想杀人就杀我好了。”
何见愣住了:“云医生,你……”
庄能飞也是一脸愕然:“云医生,你做什么?”
云锦书惨然一笑:“事情闹到现在,都是我的错。既然是我的错,就应该由我一个人承担。”她抓住手枪,将枪口对准自己的脑袋,“开枪,开枪!”
巴布鲁愣了一愣,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忽然手上一疼。他的手被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划出了一条长长的口子。他顿时大怒,一枪砸在了云锦书的脑袋上:“臭女人,敢害我,我一枪打死你。”
他举起手枪对准云锦书的头,正要扣动扳机,却发现手不听使唤了,不但发麻,还失去了知觉,手枪再也拿不住,掉在了地上。
“你,你……”巴布鲁惊恐万分,“你对我做了什么?”
云锦书诡异地一笑:“巴布鲁,你中了毒,如果不在十分钟内解毒,你就没命了。想让我给你解毒,你就放了何遇、艾慕何他们。”
“不行!”巴布鲁咬牙切齿,“要死一起死!”
“好,那就一起死!”云锦书寸步不让,紧抿嘴唇。
僵持了片刻,巴布鲁认输了:“好,我可以放了何遇和艾慕何,但你和何见还有她,必须跟我走。”他一指夏明远。
“我没问题。”云锦书看向何见和夏明远。何见也是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夏明远迟疑了一下,也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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