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全玉碎(跳崖)(上卷完)-《被敌国皇子巧取豪夺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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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狼山行军到京都城内,不过一盏茶的功夫!

    “皇兄那些不成体统的私兵,能在铁阎罗的长枪下存活几个,本王拭目以待。”淮祯稍稍抬手,屠危便将手中一个热乎的人头抛到赵氏裙边。

    赵皇后吓得失声尖叫,定睛一看,这竟然是私兵里最有威严的统领的人头!

    “淮九顾...你...”赵皇后本来指着淮祯,眼角余光瞧见他身后的温霈,怒火立即烧断了她的理智,“温露白,你毁我旸儿一生,你还敢来见我?!”?

    忽然被点名的温霈莫名其妙,看在好歹也喊了这个女人十年“母后”的份上,他上前道:“娘娘误会了,微臣今日进宫只是想来喝裕王的喜酒,现在看来喜酒是喝不成了。”

    他笑了笑,道:“当年要不是微臣跳下水救淮旸一命,娘娘早就丧子多年了。淮旸要是早早死了也好,免得劳动皇后为他处心积虑弄出这样一场注定失败的逼宫戏码。”

    皇后被他气极,抓过一旁的烛台朝温露白砸过去。

    温霆眼疾手快地将弟弟护到身后,徒手接住了砸来的烛台:“皇后请自重,我温家的儿郎也不是你赵氏一族能随意糟践的。”

    他将烛台扔到地上,烛台立时断成两截。

    正在这时,外头跑进来一个太监和一个侍卫,都是来报信的。

    狼狈不堪的太监几乎是滚到赵氏脚边后才把舌头捋直了:“不好了娘娘!殿下节节溃败,撤退不成,已经被逼到京郊的断崖边了!”

    皇后一时没站稳,跌倒在地。

    淮祯冷笑一声,还未得意起来,就听他这方的报信侍卫道:“王爷!瑞王劫持了王妃,扬言要见你!”

    “今日大婚未成,本王哪来的王妃?”

    文容语本来就是设在王府内的诱饵,诱饵的死活,他不关心。

    要不是碍着皇帝还未死,立储的诏书还未到手,他一定会说出“这个王妃不要也罢”的话来。

    报信的侍卫犹豫道:“可,可楚公子也落进瑞王手里了!”

    裕王如遭雷击:“什么?!!!”?

    ——

    京郊的断崖下正对着溱江,带着江水雾气的冷风打在崖上的瑞王脸上,底下汹涌的江水拍打着石壁,声音阵阵刺耳——他已无路可退。

    淮祯站在断崖下的一处小坡上,亲眼看到楚韶被瑞王手中的刀抵着脖颈,呼吸都滞了几分。

    “那些暗卫是怎么办事的?!楚韶明明该在雅苑好好地避开这些凶险!”

    屠危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毕竟在雅苑负责楚韶安危的是暗卫首领。

    裕王为了保住楚韶,几乎把王府内所有暗卫都调到了京郊雅苑。

    王府的暗卫武艺高超,绝非泛泛之辈,按理说不该让楚韶遇险啊!这中间究竟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

    眼看着楚韶被置于悬崖边缘,淮祯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哪怕今日三万私兵攻进皇城时,他都没有这样惊悸过!

    他不得不做好万全的计策,“温霆,温霆!”

    温霆应声而来,淮祯从侍卫手中接过一把长弓转交到温霆手里:“你的箭术在中溱无人能比,可否拜托你,一会儿看准时机,直接要了淮旸的命?”

    温霆虽然对淮祯娶妻一事颇有微词,但到底是裕王阵营里的,大事上十分拎得清,虽说这道杀兄的命令有些不妥,但形式所逼,也是瑞王自寻死路,怨不得淮祯下死手。

    “殿下放心,你只管与瑞王周旋,我会看好时机,助楚韶脱险。”

    京中武将,淮祯最信得过温家儿郎,他握了握温霆的肩膀,完全交付了信任。

    安排好弓箭手,淮祯才往悬崖上而去。

    温霆正准备去高处埋伏,忽然被温霈叫住了。

    温霈裹着一件厚厚的大氅,脸色被冷风吹得微白,“殿下是让你射杀瑞王吗?”

    温霆误以为他心软不忍:“弟弟,难道你对淮旸还有情?”

    “不,我只是觉得,不能脏了哥哥的手,不如让我来。”他拿过温霆手中的长弓,“我的箭术是你和爹爹一手教导,虽然不是中溱第一,却也算是前三甲了。”

    温霆自然信得过温露白的箭术,他只是担心高处的风会把幼弟吹倒——自温霈幼年落水后,体寒之症从未被治愈过。江边的风又湿又冷,吹在露白身上,是十分伤身的。

    温露白知道哥哥担忧什么,他道:“淮旸曾经做过一个梦,梦里他会死于箭穿眉心,就为了这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他折断了我最心爱的弓箭,那把弓是母亲亲手为我打磨的。”

    他解脱一般地道:“他将我困在瑞王府,断了我此生唯一的欢愉,今日若不让他‘美梦成真’,我都对不起过去十年受尽委屈的自己。”

    瑞王府有多荒唐,温霆最清楚,弟弟把话说到这里,他也不再阻挠,他将箭羽一并交到露白手中,带着他一同去高处埋伏。

    崖上的风裹着江水的草木腥味狂飞乱舞,淮祯逆风站到瑞王的正对面。

    瑞王身边只剩下五个士兵,他自己一手持着一把刀,左边的刀架在文容语的脖颈上,右边的刀架在楚韶的脖颈上。

    文容语不知遭遇过什么,发髻凌乱,衣衫不整,狼狈不堪,身上的大红喜服在夜色中飞扬,她哭花了精致的妆容,一见到淮祯,眼泪更是汹涌。

    楚韶一袭白衣,腰间像是开了一朵牡丹花般鲜红夺目。

    淮祯看清那是一处伤口后,怒道:“淮旸!你敢伤他!!”

    只一句话,就暴露了裕王心中真正记挂着谁,淮旸立刻把抵在楚韶脖颈上的刀用力几分,几乎就要割破他的血肉。

    楚韶一脸冷漠,似乎感觉不到痛,他也懒得去对上淮祯那不知真假的关心视线。

    如愿看到淮祯紧张担忧的神情,淮旸才道:“他这腰间的伤是你的好王妃用簪子捅出来的,跟我可没有关系。”

    淮祯瞪向文容语,文容语早就吓得花容失色,只会一味哭喊:“王爷救我,我不想死!”

    淮九顾忽然觉得自己失算了,他该让温霆一箭要了文容语的命才对!

    “九顾,过了今晚,你就大获全胜了,但我不会让你赢得这么舒心。”瑞王阴阳怪气地道:“楚韶和文容语,今日只有一个能活着。”

    “皇位和至爱,你只能得到一样。”

    淮旸看得出来,淮祯爱的是楚韶,否则不会把人送去京郊避险,而文容语不过是淮祯名正言顺登上皇位所必须的一个垫脚石罢了。

    他已无力改变自己的败局,便想要狠狠恶心一把淮祯,让他做出血淋淋的割舍,如此他才能舒心。

    淮祯怒道:“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你杀我之前,我必定先要了这两人的性命!身后就是断崖,就是带着他们两个跟我同归于尽,本王也是不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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