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此后岁岁年年-《穿书后我和摄政王结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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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攻城的巨木猛烈的轰击着厚重的宫门,一下,一下,发出沉重声响。

    顾澜和容珩并肩而立,站在甬道的另一头。

    四下涂血,眼前的尸体堆积如山,赤色宫墙被涂抹的更加鲜红,鲜血深深的渗进甬道的每一寸青砖之下,浓烈的血腥气息钻进人的心肺,散发着令人作恶和绝望的气息。

    顾澜仿佛看见了,这条甬道的尽头是宫门,是数不清的亡魂哀嚎,亦是一条以尸体堆砌而成的皇权之路。

    “仅仅攻进皇宫便如此惨烈,若大军攻城,又该是怎样的情景......是不是皇上也预想到了这一切,昨晚才没有阻止那些百官请严将军开城门?如此,至少能保京中百姓平安。”

    苏子霄走过来,忍耐着喉中的呕意,低声说道。

    顾澜摇了摇头:“你想多了,容璟心里从未有过百姓,或许他只是知道大势已去,不愿再挣扎了而已,你看,若现在宫门忽然大开,我们是不是都得留他一条性命?又有谁,愿意背上弑君罪名呢。”

    苏子霄哑然,再一想,也是这么回事。

    他攥紧了拳,看向身旁神情坚毅冷漠的王爷,低声道:

    “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若真的......驾崩了,能够担此大任坐上那个位置的,也只有湘王,难不成让容祁俊那个蠢货登基?”

    容珩薄唇微抿,抬起头,望了一眼天空。

    那些鸟,究竟是在哀鸣人间的残忍,还是在歌颂自身的自由。

    他猜,是后者。

    “孤想要的早已得到,何况,除了容祁俊,还有容妙嫣。”

    容珩回京后,还未见过容妙嫣一面,即便是昨晚她都没有出现,她,大概已经做出了自己的选择。

    苏子霄瞳孔一震,呆呆的看向顾澜,却见她也一脸平静,仿佛没有听见容珩说的话。

    “顾,顾澜,你听到容珩说什么了吗。”

    顾澜瞥了他一眼,淡定的附和:“我也觉得还有妙嫣。只是现在说这些,还有些早。”

    苏子霄压下内心的惊涛骇浪,复杂的抿住了唇。

    原来世界上,真的有人选择放弃唾手可得的权力地位,却愿意护住这个满目疮痍的天下。

    宫门外,厮杀声,求饶声,以及宫人们奔走哭号的声音混在一起,伴随着巨木轰响,声音传至几里。

    而皇宫最深处的乾元殿,此刻,却是死一样的寂静。

    奢华空旷的宫殿内,只有两个人的身影。

    再浓郁龙涎香,也无法驱散容璟面前那碗汤药散发的苦涩气息,宫灯暗淡,容璟一半面容隐藏在漆黑的阴影里。

    浅黄色的灯火落在他另一半俊美温润的脸庞,为他镀上一层暖色。

    皇帝一如往昔的贵气优雅,灯光照不见的侧容却无比苍白,连搭在身侧的指尖,都泛着一点浅浅的青白颜色。

    “为什么?”

    宋执不解的看着坐在龙椅上的男人,澄澈的凤眸失去了平日的色彩,满心困惑与不甘。

    昨晚,容璟明明可以下旨,让禁军阻止那些请命开城门的文武百官,或者让他接替严墨的职务暂守京城,亦或者,他可以拼死一搏,在容珩的大军未来之前去睿王府,抓住容珩和那些顾家人。

    可是,他没有。

    容璟坐在这座皇宫里,如一座平静冰冷的石雕,眼睁睁看着容珩和顾澜,不费吹灰之力的回到了燕都,甚至,安稳的在睿王府度过一夜。

    而今日清晨,容珩身后的大军才赶到京城,也轻而易举的被迎进燕都城,没有受到任何阻拦,这才导致如今那些平南军稍作休整,便开始攻打宫门。

    这些年养尊处优,从未上过战场的禁军,如何是那些久经沙场将士的对手,或许宫门坚固,还能再支撑几个时辰,可最终,这座皇宫注定会被攻破。

    “他们是叛军!陛下既然昨日还让臣去杀容珩,为何今天如此心软,为什么?”宋执再一次问道。

    “三两,你走吧。”

    容璟的半边侧脸从黑暗中显露出来,他似乎看着跪在地上的宋执,又似乎没有,只是随意的望着近乎凝滞的空气。

    三两,是容璟曾经随口给宋执起的名字,只因为买下宋执,只需要三两银子而已。

    那时......是怎么回事来着,或许是少年太子的心里,忽然对跪在地上最卑贱的乞丐,心生了几分怜悯与感同身受。

    困在这座皇宫中,太子与乞丐,并无什么不同。

    容璟说完,从龙椅上站起身来。

    宋执见过眼前这个帝王任何的样子,愤怒,狂喜,紧张,悲痛......却从未有哪一次,看见他的眼神如此荒凉而平静。

    他的眼眸比一片死寂的宫殿,还要沧桑无数,像秋日过去的荒野,星火燎原,连一棵杂草也不剩。

    容璟穿着一身略松垮的红色龙袍,更衬得他瘦削枯槁。

    他未戴龙冠,墨发铺陈散落在宽大华丽的长袍之上,妖孽到极点的脸苍白得像是脆弱的薄冰,一触即碎,也过分清瘦了些,下颌冷厉,连素来殷红的薄唇都失去了颜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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