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宗庆叔,你不要觉得我无情,今天一旦开了头,以后老人组花钱只会越来越厉害,啊,南陈村有今天都是我们一手一脚干出来的,我们花点天经地义。” 南易手一摊,“如果每个老人都有这种想法,等不到老人组的老人入土为安,南陈村就要进入负债,接着就是倒闭,老人有功劳,可以躺在功劳簿上安稳养老,但不能太过分。” 南易手指向农田的方向,“他们这一代才是村里现在和将来二三十年的主要劳动力,老人不用干也不愁吃,他们全看在眼里,知道自己将来也有保底,他们才会豁出命去干,南陈村才能一代接一代,永远长青。 南陈村有几个2000万? 我们会算,他们也会算,虽说双南控股那边藏下一些,但每年村里有多少利润,大家心里都有个大概的数字。 老人组一年吃喝看病之外,再花上几个2000万,他们要不要担心村里的家底被吃空?要不要担心自己将来老的时候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潇洒? 如果村里的企业碰到问题,利润降低,他们会不会产生悲观情绪?会不会想着给自己找后路? 人心一旦散了,再想聚集起来就难了。 宗庆叔,时代变了,新一代的人想法也变了,村里的一些东西也要变一变。”南易再次指向农田方向,“好的要紧着他们,要让他们一直能看到希望。 我会跟红豆说说,让她召集村里的年轻人开个谈心会,如果他们对村里奉行的低调政策有抵触情绪,可以适当放宽一点,想买豪车就让他们买吧,年轻人不张扬就不是年轻人。” “但存方寸土,留与子孙耕。”陈宗庆叹了口气,说道:“南易你一直这么清醒,你说的很有道理,花在老人身上的钱是不能太多,多留一点给年轻人。不过,车还是算了,有的开就行了,不用买太贵的。” “宗庆叔,我说了,有些东西需要变一变,不能再是我们觉得怎么好就怎么来,世界日新月异,除了人心,其他的一切都在变,经验主义不灵了,吃过的盐比吃过的米还多,这句话也不能再说了,只能徒增年轻人反感。 坚持我们笃定一直正确的,比如说人心,就算社会再变,人的劣根性不会改变,五千年前的经验放到五万年后依然管用。 放开我们继承自上一辈的经验主义,不说远,只说过去五十来年,同样的做事方法就经历了对对错或错错对的转变,就说穷,我个人内心认为很有必要继续装下去,太高调不是什么好事。 仔细去研究一下就知道,吴家寨这个被立起来的典型已经显出颓势,典型有好处,有些事情南陈村干了就是犯法,吴家寨却可以大张旗鼓地做,坏处也有,为了发挥典型的宣传作用,不管自身是否愿意,吴家寨只能不断曝光。 谁家没有五六百万,这话听着来劲,也来气,吴家寨的人走出去都让人羡慕不已,可惜啊,有潮涨自有潮落,天下没有神,年纪大了就该靠边站,尸臭都开始往外散了,还以为自己算无遗策,这样不好,很不好。” 南易转身看向陈宗庆,“宗庆叔,我觉得露富不好,以我的所见所闻,装穷要比露富更实惠,但现在的年轻人未必这么想,一切向钱看的年代,富家子弟能比普通人获得更多好处和关注,特别招女孩子喜欢。有限度地露一点,可能年轻人更容易接受。三代贫农,根正苗红,这说法过时啦。” 陈宗庆站在那里默默地抽烟,等手上的烟抽完,他才说道:“三岁看老,我喜欢无为这样的孩子,你的儿子肯定是富家子,你带他见过世面,懂得比其他孩子多; 但他能下田,能和村里的孩子玩到一块,能进祠堂开会,不吵不闹,听得很认真,第一次大家不习惯他的存在,第二次大家都默认,不只是因为无为是你儿子,而是他和谁站在一起,就像是和谁一样的人,这就是他的本事。 村里的孩子比起外面不少孩子还是算好的,但放到好孩子堆里比较就不行了。村里根基太浅,我就怕孩子们成不了富家子弟,反而成了暴发户子弟。” “宗庆叔,要对年轻人有信心,南陈村的文化氛围摆在这里,他们从小接受熏陶,再差也差不到哪里去。再说,南陈村迟早要交到他们手里,不让他们早早融入到管理层,不让他们有发言权是不行的。 你说无为好,可能你不知道,从他五六岁开始,我就拿他当大人对待,和他有关的事情,我都会和他商量,让他学会对自己负责。 孩子的好与坏,七成取决于家长,父母自己不行,只能一味蛮横地告诉孩子这样是错的,那样才是对的,而不能提供哪怕一次的试错机会,孩子又怎么可能有机会成长为撑天大树。 框好框架,做好防范措施,让年轻人去试一试,损失个几亿十几亿,对南陈村来说不会伤筋动骨,还是能接受的,只要他们能在犯错之后学到一些有用的东西。” 陈宗庆稍稍琢磨,“南易,你不会是为了明天的会议提前给我打预防针吧?是不是红豆要执行新计划?” 南易摇摇头,“不是打预防针,我也不知道红豆有没有新计划,我已经不管事了,红豆怎么做不需要向我交代,村里的事她会去找维宗商量。宗庆叔,我们已经退了,退得干净点,就让红豆、维宗他们去折腾吧。” “听你的,明天只听不说话。” 说完话,南易两人往村里走,在路上,南易忽然说道:“宗庆叔,白輋村名声在外了,我在香塂听到过,在羊城也见到了白輋村的年轻人,一条腿卷裤脚,脖子上挂着金链子,香烟抽中华,人有点横。 跟阿婶说一说,家里亲戚要是没问题,早点把人接出来,帮衬一把,在羊城买几套房子,户口迁过去,要是有问题,最好什么都别做,将来拉一把没出事的,尽到本分就够了。” 陈宗庆脸色一沉,“白輋的事我也听说了,顶风作案,胆子太大,早晚要出事。我已经和淑芬说过,让她少去白輋。” “懂了。”南易听懂了陈宗庆的潜台词,“阿婶的年纪也不小了,让她退了带带翰章、翰钊和翰清,享天伦之乐。” 陈宗庆面露难色,“淑芬可能不会愿意,她在陈记干得很开心。” “宗庆叔,侥幸心理要不得,一出问题就是大问题,陈记到处是分店,用来散货不要太合适,你猜警方到时候会不会往这方面调查,如果查出问题,阿婶一个人扛够吗?是不是还要加上维宗?” 陈宗庆权衡了一会利弊,点头道:“我让她回来。” …… 南易和陈宗庆在聊,范红豆和陈维宗两人也在羊城的别墅里聊着。 陈睿武曾经在金坑买下一片原属于澳洲山庄的土地,盖了几栋度假别墅,这地方有山有水,风光不错,只要忽略边上的烂尾楼,想要清净的时候住住还是不错的。 范红豆接过大先生之位时,村里送了她一套这里的别墅,还有市区一间高级公寓,让她回村开会的时候,半途也有地方可以落脚。 “之前村里执行的引进外部人才策略不够彻底,这次会上,我准备提一提企业和村里彻底划清界限,村里只是股东,享有分红权,村民想要进入企业工作,要走招聘的正规流程,不符合要求一律不收。” 陈维宗蹙眉,“步子会不会走得太快?南易当初提出来的时候,说要慢慢来,让大家有个适应过程,潜移默化地削弱村里人的特权。” “维宗叔,已经不快了,从干爹提出来到现在,十几年过去了,靠吃红利的年代很快会过去,以后就是拼刺刀的年代,每一笔利润都要靠真刀真枪夺回来,实力不够很难生存。” 范红豆摩挲一下手里的茶杯,“而且,南陈村也要加快向国外拓展的步伐,扩大在东南亚的实力,去吃那边的时代红利,在非洲几个比较稳定的国家建立分公司,开拓那边的贸易市场。要做这些,都需要人才。” “我同意加大人才的引进力度,但我不同意完全削掉村里人进入企业的特权,有些岗位不能没有村里人,比如财务,村里人就算能力差点,但不容易有二心。” 范红豆颔首,“这一点我承认,村里人在忠心方面有很大的优势,我不是想搞去陈化,只是想让村里真正的人才经过竞争,升上比较重要的岗位。 维宗叔,现在不是当年了,村里二十几年投入重资培养人才,不要太轻视新一代,我相信他们当中有不少人会在竞争中脱颖而出。” 陈维宗面部肌肉一松,“失败的那些怎么安排?”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