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个蝲蛄,你们五川不是叫土狗子么?” “老板,你知道啊,我还怕你不知道,故意叫它五川蝲蛄呢。” 罗坤说的蝲蛄,学名叫蝼蛄,各地的农村都常见,专门吃新播的种子、植物的根系,对农作物的破坏性很大,不过味道很好。 “我是种地的嗮,这种害虫怎么可能不认识。”南易说着,捻了一个塞到嘴里,“嗯,好吃,炸的恰到好处,这个时间蝼蛄还没出土呢,哪抓的?” “我也搞不清楚,可能有人特意去挖的,蓉城这里喜欢吃野味的人不少,店里要没野味,吸引不了大客户,我就结识了一批搞野味的,他们每天都会送东西过来,不管好差我都会收了,就怕他们不再给我送。” “嗯,还有卤猪头,这颜色一看就有年份了,味道肯定差不了,罗坤,菜够了,别再弄了,一起坐下吃吧。” “也没弄多,厨房里还有个马思汉和鹅巴藠,我去端出来,老板,店里有五粮液,要不要整点?” “五粮液就算逑咯,哪里还喝不着,来点特色滴嘛,少点就可以,我酒量不得行。” “好嘛,搞点文君酒,我们这里人都爱喝这个。” “要得。” 很快,罗坤就把菜捧过来,顺带一瓶酒,也没忘记给校花和虎崽安排吃的。 “老板,我敬你,要没有你,就没有我今天。” 一倒上酒,罗坤就举杯说道。 “干。”南易痛快的喝掉杯中的酒,才说道:“不用感谢我,你有今天都是你辛苦奋斗来的,要感谢就感谢你自己曾经付出的努力,还是在家里呆的安逸吧?” “安逸,巴适的很,在外面第一年还好,第二年就天天想家,要不是认识我婆娘,我还呆不了这么些年,老板,对不起,让你失望了。” 龙门阵餐厅独立出去以后,南易本打算让罗坤接手掌门人的位子,谁知道他居然辞职回家了,算是让南易的安排落了个空。 “别这么说,人各有志,呆的安逸比什么都强,只是你挂龙门阵的招牌,这可是呛行,我得问你收授权费。” “嘿嘿,龙门阵本就是我们蓉城的嗮,平时下午我不去换房站就去打打小麻将,输赢几毛钱,喝上一肚子茶水,去采个耳朵、泡泡脚,晚上回来忙几个小时,然后搞几个菜,整点小酒,那叫一个巴适。” “是舒服,我听着都羡慕,不过,你也过不了几天这种好日子了,你老婆怀了是吧?” “怀了,看肚子不止一个。” “哈哈,要来俩儿子有你受的。”南易说着,忽然又说道:“有点事想请你帮忙。” 罗坤拍着胸脯说道:“老板你说,有什么事我能做的,绝对没二话。” “不用拍胸脯,不是什么大事,你不是在搞换房嘛,平时帮我留意一下你们蓉城的老洋房,好一点的,但又不是名人故居或有历史典故的那种宅子,我想买个三四套放着,蓉城的气候养人,等年纪大了,不时的过来住住。” “这个好说,我一定给老板你留意。” “那就辛苦你了,我尝尝蝲蛄,这东西你们五川没有吧?”南易夹起一只蝲蛄说道。 “有,但是少,只有很干净的活水才能见到,这个不是我们本地的,是东北那边来的,有几个客人喜欢吃,我就让东北那边的熟人定期往这边送,听说那边也不好抓,供应一直不太稳定,这些是昨天刚送到的。” “喔,那我等下给你留个电话,前两年我在长白山投资了一个鹿场,在鹿场的边上就有条小溪,那里面的蝲蛄不少,我就顺便把那条小溪给承包了,不让人抓,还给蝲蛄制造良好的繁殖环境,现在有点泛滥的趋势,是时候每年定量往外卖了。” “还是老板做事老道,过两年蝲蛄变少,这价格肯定要往上涨。”罗坤竖了竖大拇指说道。 “涨又能涨多少,没多大花头,要说值钱还是这个东西值钱。”南易拿快子指了指牛肝菌,“这个月份居然还有新鲜的?” “有,四姑娘山上有一块比较奇特的地方,其他地方积雪,但那个地方却常年没雪,好像地质队还去考察过,说是地底下不太深的地方有岩浆反应,地热比较充足,造成了什么小范围的气候差异,菌啊、果子啊,成熟时间都比较晚。” “那地方牛肝菌多吗?” “不多,一年最多能有一千多斤,采的人多,有些不讲规矩直接断根,一年比一年少。” “你去试试能不能把那块地方承包下来,你要能承包下来,把牛肝菌卖给我,我至少给你这个数每斤。”南易的左手做了一个六的手势。 “六十?” “什么六十啊,六百,而且是保底,牛肝菌不精贵,但长对了季节就精贵了,不过这个只能做独家买卖,要是别人在这个月份也能提供牛肝菌那就不精贵了,也卖不到这个价,这里面的问题很复杂,只有一千来斤能卖这个价,你要拿出一万斤,那又不值钱了。” “老板,你的意思是一千斤能换六十万,但是两千斤就换不来一百二十万?” “什么一百二十万啊,六十万都换不到,物以稀为贵,一千斤是一个坎,超过这个数,你就给我扔火塘里烧掉。四姑娘雪山出品加上一千斤才等于六十万,没有叠加,没有翻倍,懂了吗?” “懂了,一年定死的六十万,那也没多大的花头。” 南易乐道:“你小子,一年白捡的六十万都看不上了,不是还有果子嘛,那些也能卖钱。” “呵呵,不是看不上六十万,我是看不上它没有增长空间。”罗坤尴尬的笑道。 “有没有增长空间还得考察之后再说,待会你装点牛肝菌,我要寄出去化验一下,要是它里面有特殊的有益成分,那价格还能往上涨,明年年初还能上四姑娘山吗?” “二月份当然能上山。” “搞错了,我说的是公历的明年,就是一月初。”南易摆摆手说道。 “一月初也能上山,我说的那个地方并不险峻,只要当心一点不会出事,老板你要派人来考察?” 南易看着罗坤的脸,似笑非笑道:“嗯,考察一趟考察费用要两万左右,我们一人出一半,要是考察结果不理想,钱就打水漂了,你要不要搏一把?” “搏啊,我当然要搏,老板你都看好,我没理由不看好啊,不就一万块钱么,打水漂就打水漂。”罗坤一个磕绊都不打的说道。 “行啊,那我们就一起搏一把。” “嗯。” 南易夹了一只蝲蛄,剥壳后放到嘴里细细品味。 蝲蛄和小龙虾长得差不多,可以说是孪生兄弟,不过蝲蛄的味道更鲜美,自带一股甜味,也没有小龙虾身上的土腥味,小龙虾的烹饪方式完全可以和蝲蛄通用。 不过十三香、蒜香蝲蛄就是暴殄天物,只有孬货,身有异味的食材才需要放重料,蝲蛄只需清蒸就味美十足。 一口蝲蛄,一口蝼蛄,再来一口辛辣的鹅巴藠,文君酒一送,美滋滋的,卤猪头的味道也很好,挂灶台上熏的时间久了,那味道甭提了,拿个土地也不换,城皇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猪头肉好,帮我留两个,我回来的时候带回去。” “好,老板等你回来我给你弄个猪头山吃,那味道也很好。” “猪头山怎么弄?”南易好奇的问道。 “整个猪头洗干净了放到蒸笼里蒸,一直蒸到油分溢光,起锅,淋上调好的汤汁,直接用勺子舀着吃,那味道巴适得板。” “哈哈,你一说,我口水都流下来了,这个一定要,回来的时候,还有客人跟着,你帮我多弄几个好菜,别替我省着,就按三百块的标准弄。” “钱就别说了,我一定给老板弄妥帖,绝不会让客人挑刺。” “好啊,走一个。” 蓉城的掏耳朵,扬州的修脚师傅,这都是出了名的手艺。 吃饱喝足,离开罗坤的饭馆,南易就去了宽窄巷子,一张张竹高椅旁边坐着一个个翘着二郎腿的掏耳师傅,身边摆着木箱子,叼着烟叶,不疾不徐、安安逸逸的等待着客人上门。 南易扫了一眼,挑中一个五十来岁的师傅,走过去在竹高椅上坐下,掏耳师傅勐抽几口,把手里的烟叶抽完,走到南易身后,打开木箱子,耳扒子、鹅毛棒、铗子、震子、马尾、刮耳刀、耳起、棉花棒、酒精、头灯等十几样工具就显露出来。 等鹅毛棒一进南易的耳朵,他就是浑身一哆嗦,这具身体还是第一次享受手艺人的掏耳朵服务,之前,也就是秋原小百合给他服务过,其他几个就算了,南易还怕自己耳膜被戳穿了。 “好敏感哦,同志你是第一次掏耳朵嗮?” “算是吧,师傅你的手艺真好,做了好久了吧?” “十五岁开始干,三十六年咯,之前是偷偷干,现在可以光明正大。” “难怪手艺这么好,师傅一天赚不少吧?” “赚不了钱,就是湖口。” 师傅明显不想谈钱,南易就转移了话题,“师傅,我打听一下,哪里的澡堂子干净点,最好有单……盆塘[搪瓷浴缸,木板隔出一个单人空间]。” “盆塘除了大众浴室都有,你要说干净点,那你只能去单位的澡堂子,铁路局,那里去的人不多,池水比外头干净点,今天是换水的日子,你早点去,还能洗到头道水,两角两分钱,巴适得板。” “谢谢师傅。” 掏过耳朵,付完钱,按照掏耳师傅指的路,南易又去了一环路,铁路局的澡堂子就在局大院的斜对面,蓉城铁中里面一栋红色的单层建筑,背后就是林业厅医院,好找的很。 先在外面的门口买票,就和掏耳师傅说的一样,盆塘两角两分。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