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燕危话音刚落,列车铁皮做的地板就开始晃动起来,那些浓稠的血液已然附着在车厢的四角,不知什么时候就会完全蔓延开来。 腐臭味瞬间浓郁了十倍不止。 就算感知力被封存,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够感觉到那股包裹而来的危机,压的人近乎窒息。 许妙妙一惊:“你是说零号车厢!?” 他们刚上车的时候是上的餐车厢,而燕危和许妙妙他们一开始选择居住的卧铺间则在十一号车厢,和餐车厢中间隔了一节车厢。所以餐车厢是九号车厢,他们一开始住的车厢是十一号车厢,而前一晚他们住在赵景臣之前的房间,则在十二号车厢。 从十二号车厢往前一节是十一号车厢,而从他们居住的十一号车厢往前两节是九号车厢餐车厢,那么从餐车厢再往前九节,这个数字正好倒数到零。 老式的列车,车头通常不在编组内,可以说是零号车厢,也可以说是一号车厢前的车头。 项赢拨动着挂在手上的佛珠串,快速道:“这不可能吧,大家谁没有往前走过几十节?就算是障眼法也不可能前面只有九节车厢。” “前面确实不止九节车厢,但是我们的惯性思维让我们落入一个特别致命的逻辑陷阱,那就是我们觉得,前面那些千篇一律的车厢,我们能走过的不可能是车头。” 他们都想的太多了。 包括燕危自己在内,在这之前,觉得所谓的车头不是具象化的列车最前头,就是抽象化的“起点”代表。 但其实,他们对无尽这个概念的揣测方向,完全错了。而这个错误其实有一个特别容易发现的漏洞,但这个漏洞,在他们上车的第一天,就被他们所有人一起遮住了。 列车摇晃中,燕危已然起身走到了最前方的一块车窗前。 窗帘被紧紧地拉着。已经有一些浓稠的血液滴落在了窗帘布上,为光影染上了一丝诡谲的颜色。 燕危抬手,指尖已然触到了车窗帘的边上。 项赢赶忙道:“你先等等!玻璃反光,会招鬼!” 燕危回过头来看来。 车厢摇晃得仿佛天崩地裂、地动山摇。怨气乱撞,血色映红了每个人的脸色。燕危脸上也映了些许暗色,但那双清澈的眸子依旧明亮。 他看了眼地上淌着的血:“——现在还怕招鬼?” 项赢想要阻止的动作一顿。 晏明光手中已然拿出了细长软鞭,林情回身拉弓,对准着眼前的窗。 许妙妙撇了撇嘴:“鬼都要出来了,招不招也没区别。” 燕危手中一动,猛地拉开了窗帘! 下一刻,略微明亮的白昼光撒入,稍稍驱散了车厢内的阴暗,窗边细碎的雨珠缓落,外头的雨景模糊地显现出了轮廓。 车厢左右两侧,晏明光长鞭一挥,直接打下了一侧的所有窗帘,林情手中黑色的箭放出,擦着车窗划过,掀起窗帘,最终挂着车窗的窗帘钉在了末尾的铁皮上。 所有的窗帘和遮挡物都被拉开。 远天一道惊雷,天光都亮了一瞬,照得车厢内刹那亮堂。 许妙妙微微长大了嘴巴。 “这里不是……”项赢连铁皮上流淌着的血液都顾不上了,趴到了窗边,望着窗外的景色,“这里不还是我们刚上车的那座荒山吗?我们坐了三天的列车,都没有开出去……” 窗外是荒草乱石遍布的山壁。 同燕危他们在站台上约莫看到的景象没有什么区别,满目的荒野,杂草乱石被雨水浸湿,列车似乎在已一种微微拐弯的弧度前行着,掠过那些荒芜。 像是命中注定一般,下一刻,窗外越来越近的远方逐渐清晰了起来。 车厢里的所有人都看目不转睛地看着列车路过外头的站台,那就是他们第一天进入副本,上车的站台。列车飞快地闪过这道熟悉的场景,继续朝着前方驶去——同他们第一天上车的场景一模一样。 许妙妙喃喃道:“我们不是没有开出去,我们是……一直在这座山里绕圈。” 这辆列车也并不是所到之处都在下雨,而是这座荒山正在雨季,他们从头到尾没有离开这里,所以雷声雨声总是不停歇。 “听说过衔尾蛇吗?”燕危拢了拢自己身上披着的晏明光的外衣,一字一顿,“传说中吞食自己的尾巴形成圆环的始祖生物。它最广为人知的寓意,就是无限的循环、自我的吞食,也是不死的象征。”[1] 李茂根本没有一个无尽长的铁轨,可以供给这辆列车无止无尽地行驶下去。 他有的只是一个,和列车车身一样长的铁轨,铁轨是一个圆形,这个圆形环绕住了他们所在的这个山腰。 列车也是一个圆形。像衔尾蛇一般,车头和车位拼接在一起的圆形。圆形的车行驶在圆形封闭的铁轨上,发动机在怨气的加持在永远驱动着,它永生永世都在绕着圆形铁轨前行,却也永生永世困顿于此,无法离开。 他们往前往后走,都是一模一样的硬座车厢,给他们造成了一种视觉上永远走不到尽头的茫然感。这种无尽其实是通过收尾相接造成的,玩家不管是往前走,还是往后走,都要起码走出几百节车厢才会回到原点。 但他们走出几十节车厢就会受到鬼怪疯狂的攻击,根本没有机会发现这点。 若是他们能一直看着窗外的景物,上车的第二天就能发现列车会不断地回到起点,发现窗外的景物总是会隔一段时间就出现重复的,发现这辆列车根本就是在绕圈。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