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胜文喘着粗气,眼睛还在闪烁,他想把袁方说的这些过一下,看看能找出哪些理由推诿,可袁方不给他机会! “别瞎琢磨了!法医和痕检已经在骏景园里忙活半天了,你要对我们的技术有信心,不管你曾经做过啥想抹掉那里的痕迹,我们的痕检都能验出来!更何况,” 袁方向前探了探身子: “马春燕的车还在楼底下停着呢!案发前你找律师玩命打听马跃天的遗嘱内容;案发当日,马春燕被绑架的时间内,你上了马春燕的车;马春燕死在骏景园的一套房子里,租房子的是你;这两天你也到过骏景园,所有跟绑架案有关的这些人都到过骏景园;如你所愿,张小云现在在我们这里,你们是通过啥方式联系的?在你这里我们找不到证据,但是在她那里我们可以找到!再加上你爸爸交代的你的情况,你说,这些证据加在一起,报检察院批捕是不是绰绰有余?” “我爸是老糊涂了!他就是胡说八道!他的话不能信!哪有这么对待自己儿子的?!”马胜文突然像疯了一样喊道。 “你看!不理智了吧!你爸现在就在医院,他糊不糊涂医生比你有发言权!不过我要替杨浩晨谢谢你,你确实帮他扫清了所有障碍!你爸说了,如果马跃天不能挺过这一关,将来他就跟杨浩晨相依为命了!” “他做梦!”马胜文上半身奋力前倾,双目通红,面目狰狞的喊道。 “你这就不讲道理了!”袁方依旧笑呵呵的:“就许你谋划自己的未来,别人就不能安排一下子?你爸也是没招了,你肯定指不上了……” “人不是我杀的!我啥都没干!你们凭啥抓我?就凭我租的房子里出了命案?你们自己都说小区里都在装修,刚交的房子,门锁很容易被弄开,马春燕死的时候我根本不在骏景园!我有证人!” 袁方笑得很灿烂:“你咋知道马春燕是几点被害的?” 马胜文呆住了。 “谋杀案中,主谋不一定参与行凶,但却是主犯!啥意思?你小学毕业了吗?我估计你不懂,那我就仔细给你讲讲,听好了,在事前共谋的共同犯罪中,策划,组织,指挥犯罪活动者通常为主犯,要承担全部罪行!所以,人是不是你杀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整个局是不是你策划的?是不是你在幕后指挥的?是不是你把这几个人组织到一起的?!” “不是不是!我啥都没干!你们,你们不是知道凶手是谁了吗?何苦非要揪着我不放呢?我这些年真的不容易,你们去我家看看,我给马跃天打工这么多年,我爸妈还住在农村的老房子里,我也是只有一套九十平米的房子,可你们看马跃天给女人花钱多大方?我每天为公司累死累活,你们觉得这样公平吗?”马胜文眼泪说下来就下来,声嘶力竭的哀求道。 “三条人命之后,你安然无恙,公平吗?” “他们仨不该死吗?马春燕不过是投胎投的好,她会啥?整天鼻孔朝天,谁都看不上,除了花钱她还会啥!赵雪丽和杨伟健,你们见过这俩人吗?他俩就是蛀虫!对,蛀虫!满脑子都是贪念,心里只认钱!他们这种人活着对社会有啥意义?” “你活着有意义?”韩健冷哼一声问:“还好意思张嘴评价别人,知不知道别人咋评价你?你爸妈为啥住在农村的老房子?你自己为啥只有一套房?” 马胜文满脑子都在想让自己脱困的方法,根本没有听到韩健说了什么,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眼泪还挂在脸上,眼神却散发着奇异的光: “你们看啊,三起命案的凶手你们都找到了,能交差了对吧?我顶多就是多了两句嘴,这还不是你们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就没事的?工作上做到这样已经可以了,你们多少也要考虑到自己家庭的生活质量吧?这样,你们放了我,一人一百万!不,一人二百万!” 马胜文喘着粗气,通红的眼睛中装满期待的看向袁方和韩健。 袁方笑得很温和,他问:“听说你有个闺女,跟前妻了是吧?” 马胜文不明所以。 “为啥离婚?哦,我多余问,你这种人,贯性的认为错误都在别人身上!孩子跟前妻挺好!你爸你妈对你也是失望透顶,这样……对他们的伤害能小一些!” “不是,我刚才说的,你们,没事!你们要是嫌少可以开个价!”马胜文浑身都在颤抖,声音也在发颤,可他仍不死心! “你刚才提到活着对社会的意义,我反倒觉得,能把自己管好就是对这个社会最大的意义!管不好的原因是啥呢?贪念对吧?你说赵雪丽和杨伟健脑子里都是贪念,你那大脑袋里面是啥?猪油吗?你比谁贪念都大!留着你对社会有啥意义?更何况,你的最终目的是啥?马跃天和杨浩晨还活着呢!放你出去再整出两条人命?” 马胜文以为有了机会,马上信誓旦旦的说:“绝对不会!你们只要给我机会,我也得讲义气,肯定不会给你们添麻烦!内啥,”马胜文顿了一下,然后讨好的,小心翼翼的问:“我现在能不能走?晚上我在滕云斋请你们吃饭?” 袁方哈哈大笑两声站起身来,他背着手走到马胜文面前,收敛笑容严肃的说: “你是咋活到这么大岁数的呢?如果法律可以如此儿戏,你早就转世投胎了!策划组织绑架谋杀,还想贿赂警察脱罪,这一桩桩一件件都给你记下来了!你之前策划的时候是不是觉得自己比孙猴子还聪明?分段,局部看问题,咋想都觉得自己跟没参与一样,晚上做梦都能笑醒吧?我就纳闷,你就不想想万一失败了呢?你到法庭上问问法官,你能不能洗脱罪名去滕云斋吃晚饭!” 袁方说完看了眼韩健,俩人一起走出了审讯室,身后传来马胜文带着颤音的撕喊:“你们开个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