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4 甜甜圈和你,都是甜甜的-《你是心上一颗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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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俏的声音很轻,软糯糯地说:

    “陆骁,你是不是会魔法?

    你对我笑一下,我的心跳就全乱了,

    想把所有的好东西都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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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骁的代步车是一辆北京现代,ix系列,从造型到价格都非常接地气儿。他平时就开着这辆车在学校里出入,秦柯没少吐槽,说陆骁是在变相砸这所百年名校的招牌。

    陆霓不是一个会吵架的人,被俏俏呛了几句,脸上挂不住,当即转身走了。陆骁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到她会在陆然何面前怎样编派自己,再见到陆然何时少不得又要吵。

    陆骁有些头疼,他一手扶方向盘一手揉太阳穴,跟陆然何吵架,也不是他擅长的事。

    唐青瓷随便找了个借口半路下了车,现在只有俏俏一个人坐在车后座上,她透过后视镜睨到陆骁脸色不善,想开口关心,又不太好意思。那句“我是他的童养媳”余威太大,搞得她都没办法跟陆骁好好说话了。

    忸怩了好一会儿,俏俏大着胆子戳了戳陆骁的肩膀,道:“你脸色不太好,不舒服吗?昨天把外套留给我了,是不是吹到冷风着凉了?”

    陆骁笑了笑,道:“你这个做童养媳的也太不敬业了,上车都这么久了,才看出来我脸色不好。是啊,感冒了,宿舍断电,连杯热水都喝不上,特别惨。”

    俏俏捂脸:“能别提童养媳这茬吗?我就是一时激动,口误了……”

    “原来是口误啊,”陆骁装出一副无比失望的样子,叹气道,“我还以为你是真的想嫁给我,聘礼都备好了,可惜可惜。”

    “那个,聘礼能不能先别退?”俏俏缩在后座上声音小小地道。

    陆骁觉得好玩,故意逗她:“怎么,你反悔了?”

    “我现在主要是有点不好意思,”俏俏摸摸鼻子,不敢去看陆先生映在后视镜里的眼神,“等我脸皮厚了,好意思了,聘礼还是用得上的。”

    陆骁强忍着笑意,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好意思’?”

    俏俏很认真地想了想:“明天吧,你看还来得及吗?”

    陆骁到底没忍住,一边扶额一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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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俏踏进家门时,只有余笙一个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边看郭大爷的相声,一边咔嚓咔嚓地嚼苹果,笑得眼睛都眯成缝儿了。

    俏俏把缠着纱布的那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抱着陆骁的外套,小心翼翼地凑过去,道:“哥,我闯祸了。”

    余笙的眼睛依旧盯在屏幕上,啃苹果的姿势都没变,道:“是抢劫了还是坑蒙拐骗了?”

    俏俏摸了摸鼻子:“跟同学打了一架,没控制好力度。”

    余笙略带惊奇地瞅着她:“你还会打架啊?”

    俏俏不服气:“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我为啥不能打架?”

    余笙点点头:“也对,你那战斗力也就约等于一只兔子了。手上的伤藏严实点,白太后要是问起来,就说是帮我削苹果时弄伤的,记住没?谎话编得圆一点,露马脚的时候,别连累我挨骂!”

    俏俏愣了愣:“记住了。”

    余笙的目光绕着俏俏手里的那件深色外套转了转,没作声,只是大大咧咧地一挥手:“行了,一边玩去吧。”

    俏俏迷迷糊糊地抱着外套往卧室走,走到一半猛地反应过来,余笙连她打架的原因都没有过问,就直接决定帮她瞒着太后和叔叔,这是多么深厚的革命感情啊!

    俏俏放下外套,从沙发后面绕过去,一个熊扑钩住余笙的脖子,嚷嚷着:“余笙,我决定任命你为世界上最好的哥哥,没有之一。”

    余笙被勒得一口苹果刚好卡在喉咙里,不上不下的,差点呛着。

    浑丫头,把我勒死了,让陆骁给你当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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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俏俏手上裹着那么大一团纱布,怎么可能瞒得过白太后的眼睛。太后一声尖叫,声调直逼维塔斯的海豚音,差点把正在方便的余笙吓死在卫生间里。

    俏俏赶紧解释:“我没事,真没事,就是削水果的时候不小心,擦破了一点皮。”

    俏俏把纱布解开让太后亲自验伤,余建国也凑了过来,心疼地道:“以后再有这动刀动枪的活让余笙干,他一个大老爷们皮糙肉厚的,不怕伤。水灵灵的一个小姑娘,万一留疤了怎么办!”

    余笙:我大概是办宽带的时候免费赠送的吧……

    俏俏有伤在身,余建国重新制订了一下晚饭菜谱,清炖乳鸽、熘肝尖、家常豆腐、黄瓜木耳,还有一大碗红枣木瓜银耳汤,香气勾人,都是有助于伤口愈合的。

    余笙围着饭桌转了一圈,“哟”了一声,道:“好一桌丰盛的补血养气月子餐!咱家谁怀孕了?二老打算要个三胎?丑话说前头啊,我要弟弟,再来个妹妹,指定掐脖捏死!”

    “饭都堵不上你那张破嘴!”白太后瞪了余笙一眼,扭头给俏俏夹了一大块乳鸽肉,“早知道你长大了这么讨嫌,当初就应该把你也掐脖捏死!”

    余笙一边叹气一边把饭碗敲得叮当作响,白太后只当饭桌上没他这位,筷子头都没往他碗里偏一下,更别说夹菜了。

    余笙再度叹气:办宽带赠送的好歹还花钱了,我应该是垃圾桶里白捡的,厕所里的垃圾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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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吃过饭,俏俏回房去写作业,余笙也要跟着一道开溜,太后一眼瞄见,抬脚把人踹到厨房里去洗碗。

    俏俏一页卷子还没写完,太后敲门进来,端来一大盘切好的水果,还有一杯热牛奶,摸摸她的头发嘱咐她早点睡,别熬夜。

    大概是夜色激发了脆弱,俏俏的眼睛被牛奶冒出的热气熏出微红的颜色,她转身抱住婶婶的腰,有心说点什么却羞于表达,最后只剩下轻轻的更咽。

    白湘宁吓了一跳,急忙问她是手疼,还是哪里不舒服。

    俏俏摇头,说:“我只是又找到了一种自己有妈妈的感觉,找到了被妈妈疼爱的感觉。”

    白湘宁舒了一口气,脸上浮起一个温柔的笑,轻声道:“在这个家里你就跟余笙一样,是我的孩子,是从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跟你叔叔虽然没有什么太大的能耐,但绝不会让你受一丁点委屈,余笙不行,你未来老公和婆婆也不行!你呀,什么都不要想,只管健健康康、快快乐乐地长大,你和余笙都好好的,我们做大人的也就没有其他要求了。”

    俏俏埋首于太后腰间良久未动,她想,就算命运对她有所亏欠,也已经用更加温暖的方式补偿了回来,她一直都拥有着世界上最美好的东西,永远不会失去。

    余笙很少锁门,睡觉之前,俏俏溜进了余笙的卧室,拖鞋一甩蹿到床上,隔着被子坐在余笙身边。余笙将半长的头发扎了起来,几缕碎发垂在额前,眉眼中带着浓郁的英气。他正倚着床头玩手游,见俏俏进来也不惊讶,扽了扽被角,道:“往边上挪挪,压着我裤腿了。”

    俏俏抬手盖住余笙的手机屏幕,看着他,道:“余笙……我好像喜欢上陆骁了。”

    余笙把手机扔到一边,道:“眼光不错,那厮人挺好的,把隔壁学校的学生打骨折了,还记得买个创可贴送过去,以示团结有爱。”

    俏俏没笑,低头揉了下衣角,好一会儿才慢吞吞地道:“余笙,实话说,我是不是挺配不上他的?妈妈没了,爸爸在坐牢,我……”

    “爸爸在坐牢,是因为他犯了错必须接受惩罚。”余笙打断俏俏的话,“这跟你有什么关系?该自卑该忏悔的人是他。至于配不配这个问题,我觉得感情的世界里,没有般不般配,只有喜不喜欢。与其坐在这里纠结是否般配,不如想想办法,怎么样才能让他也喜欢上你。你觉得呢?”

    俏俏怔了半晌,突然握住余笙的手,深情地道:“尔康,原来你才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

    余笙同样深情:“紫薇,你这可是早恋,千万藏严实点,让太后知道,你会死无全尸的!”

    俏俏越发感动:“尔康,你太贴心了,有钱吗?借我点,当作恋爱基金,等收到聘礼的时候连本带利还给你。”

    余笙瞬间松开手,用被子把自己蒙起来,道:“您的尔康已下线,连接不到服务器!”

    俏俏一个熊扑,隔着被子砸在了余笙身上,把本来就没几量肉的余笙砸得哀号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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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期一的早晨,气温又下降了。

    俏俏换上了更加厚实的羽绒服和绒线手套,裹得像一颗汤圆。踩着积雪一路咯吱咯吱地走出小区,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汽车鸣笛,转过身就看见一辆挺眼熟的车停在那里,陆骁隔着车窗对她招了招手。

    俏俏感觉到自己的心跳瞬间提升了一个倍速,她背过身去连着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才敢走过去打开车门爬上副驾驶座。

    陆骁极自然地摸了摸她帽子上的绒球,道:“帮导师送资料,刚好路过,顺便送我家童养媳上学。吃早饭了吗?后座上有小师妹给的零食。”

    俏俏还没从一大早就能见到男神的冲击波里回过神来,晕晕乎乎地一点头:“吃了。”随即又被“童养媳”三个字弄得有点脸红,小眼神长了翅膀似的到处乱飞,看天看地看空气,就是不敢去看陆骁的脸。

    陆骁透过后视镜将俏俏的表情看得分明,眼睛里有淡淡的笑意,突然道:“then,openyourenglishbook.”

    俏俏一愣:“啥?”

    陆骁继续:“didyourecitewordstoday?”

    脑袋里响过“叮”的一声系统死机音,俏俏一阵手忙脚乱:“recite……是什么意思来着?哦,背诵。你是在问我有没有背单词吧?”

    陆骁扶着方向盘深深叹息:“物理是按照对折考的,英语是按七折学的,你所有的成绩加一起,能凑出来一个商场大促销。”

    俏俏鼓起脸颊,小声道:“我英语成绩挺好的,就是反应慢点。我考一句,你也未必能马上翻译出来。”

    陆骁简直哭笑不得:“同学,你知道我雅思多少分吗?你要是能把我考住了,我给你做一整天的免费司机!”

    俏俏被“免费司机”四个字诱惑得心脏乱蹦,摘下绒线手套,露出手指,一本正经地道:“拉钩,谁反悔谁是小狗,汪汪叫。”

    陆骁觉得自己今天应该没带智商出门,一边笑一边伸出小指钩住俏俏的,还用拇指跟她碰了碰。

    俏俏清了清喉咙,正经道:“这位选手请听题,请问‘oldiron,doubledongdong,triplesix’这句话用中文怎么说?”

    这下换成陆骁愣住:“什么?”

    俏俏舔了舔牙尖,心里偷笑,脸上却是无辜的表情。她又将题目重复了一遍,然后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陆骁:“认输不?陆学神。”

    陆骁思考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把这几个单词拼成一句话,无奈地道:“认输。”

    俏俏笑得无比开心,一字一顿地道:“oldiron,doubledongdong,triplesix——老铁,双击,666。做人啊,就是要活到老,学到老,记住没,陆司机?”

    陆骁终是没忍住,伸手在俏俏脑袋上揉了一把——这丫头,聪明劲儿全没用在正经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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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到下车,俏俏依然在笑,眼睛弯成月牙的形状,格外好看。她扶着车门对坐在驾驶室里的陆骁道:“愿赌服输,放学的时候,你得来接我!”

    陆学神无奈地扶额:“这局我输得貌似有点冤。”

    俏俏握着小拳头果断捍卫合法权益:“当免费司机的话可是你自己说出来的,敢反悔你就是小狗,汪汪叫的那种!”

    陆骁伸长了手臂捏了捏她帽子上的小绒球,道:“好的,女王大人。没问题,女王大人。”

    俏女王满意地点了点头,带上车门蹦蹦跳跳地往学校里走。

    陆骁盯着她的背影看了两秒,真心觉得这小丫头天生自带喜感,明明饱受创伤,却活得比谁都没心没肺。

    嗯,挺可爱的,也挺好玩的。

    陆骁对着后视镜笑了一下,准备倒车走人时,电话突然响了起来。单是这个某人专用的特殊铃声就足够搅乱一天的好心情,陆骁叹了口气,接上耳机,陆然何的声音轻柔柔地飘进耳朵里,语速不快不慢,槽点却十分密集。她道:“上午十点我要飞往华盛顿,飞机起飞前有十五分钟的空闲时间,你到机场来,我们聊聊。”

    说完,“啪”的一声挂了电话,留下一串忙音如苍蝇似的嗡嗡乱响。

    陆骁盯着后视镜里那双像极了陆然何的眼睛看了半晌,积在心里的不痛快全部垒起来,能在高度上超过珠穆朗玛。

    他慢吞吞地挂了倒挡,踩着油门向后倒车,无意识地朝俏俏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正看见一个身量挺拔的少年贱兮兮地将手臂搭在俏俏的肩膀上,低头说了句什么,像是在套近乎。

    这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好像是家长会那天找麻烦的那个,叫楚什么来着?记不清了……

    陆骁眯了眯眼睛,突然一拳砸在喇叭上,鸣笛声惊雷似的炸起,把那个跟俏俏套近乎的高个子少年吓了一跳。少年正好踩在一小块冰面上,脚下一滑,直接摔了出去,两条大长腿跟竹竿似的,把站在一旁抓迟到的年级主任铲了个跟头。主任脑袋朝下地扑进了积雪堆里,像是发育失败的大白萝卜。

    校门口登时乱作一团,陆骁看见体重明显超标的胖主任艰难地从雪堆里爬起来,揪过高个少年的衣领就开始数落,唾沫星子喷出几米高。俏俏一脸怔愣,晃着脑袋左看右看,圆滚滚的,像是一颗成了精的小汤圆。

    陆学神被俏俏的样子逗得想笑,连积压在心里的不痛快都散了许多,他一踩油门,优哉游哉地走远了。

    51)

    唐青瓷差点迟到了,踩着上课铃声溜进来时,任课老师还没来。

    程宁不太友善地咳了一声,唐青瓷抱拳拱手,做了个“小的知错”的表情,把程宁堵得没话说。梁静看不过去,冷哼着小声道:“天天踩点,能不能有点时间观念!”

    唐青瓷看了梁静一眼,道:“我就是没有时间观念,你要不要买个表送我,算是提前给你爸爸送个终。”

    梁静被噎得变了脸色,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怒道:“唐青瓷你会不会说人话!”

    话音刚落,任课老师正好推门走进来。唐青瓷仗着腿长步子大,直接蹿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手拿书册,目光严肃,就差在脑门上刺下一行字——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

    只剩梁静一个人无比突兀地站在那里,任课老师教鞭一挥,直指梁静的鼻尖:“吵什么吵!梁静,你身为课代表连这点自觉都没有?下学期就是高三了,宝宝们,掰着手指头数数离高考还有几天吧!把昨天发的卷子拿出来,瞅瞅你们考的那点分,批发价似的!”

    梁静很少被点名批评,当即便红了眼眶,趁老师转身写板书的工夫,侧身瞪了唐青瓷一眼。唐青瓷耸着肩膀回应了一个阳光灿烂的笑容,把梁静气得噼里啪啦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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