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虚惊-《妾无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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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妈妈其实也不是不想说啊,只是眼下还不想说穿啊,这当着妩姑娘的面儿呢。

    场面便略微有些冷。

    床上武梁歇着,本来别进不理她她也乐得装死不理会,只是如今见一个明显想打探,而另一个偏不愿多谈,心思不由又活动起来。

    两人分别代表两处而来,这么不和谐的调子,分明是行事不一路啊!

    武梁本来就在猜测着曾妈妈的真实来意,如今正好,再借徐妈妈来试试吧。

    想着,便热情地招呼徐妈妈:“妈妈难得过来,快吃点心。”

    一边示意桐花快把点心奉上。

    桐花忙端起一盘子点儿,送到徐妈妈面前去。

    徐妈妈伸手捻了一个,放在嘴里轻轻一咬。入口即化,醇香而不腻,竟不象是府里大厨上的东西。

    嘴里赞到:“是二爷赏下来的吧,竟是可口得很。”

    武梁见曾妈妈也不拦着,任由徐妈妈把点心吃了,不由又挑了挑眉。

    婆子无力,打不还手。药汤不灌,点心无毒。

    ……那丫的,吓她呢?!

    曾妈妈一看这位都吃上了,知道演不下去了。

    二爷想看人家的反应,可点心正常啊,人家能给出什么反应?就算有,也是“啊,真美味啊”,那反应是二爷要的吗?

    只是她刚才也不好拦着徐妈妈吃啊。要不然徐妈妈再当真以为她是来赐药的,那回头二奶奶对这位下手更毫无顾忌起来,那不就糟了。

    既然已经这样了,便让徐妈妈搞搞清楚也好。

    她笑着接口道:“正是二爷赏下来的。”

    边说边也捻了一块放嘴里吃了,一边冲徐妈妈笑道:“姑娘还没吃呢,咱们倒代劳了,只当替姑娘先尝尝。”

    说着把点心盘子递向武梁:“姑娘也吃些吧,味道很好的。”

    武梁见她如此,反而有些迟疑。心想点心是她掂来的,她心里有数。万一是这块有馅那块没料那种呢,她要真点儿背拈住那特馅的了呢。

    因此只笑道:“你们多用些吧,我口渴。”总得真正确定下来,才吃得放心啊。反正一天不吃饭也饿不死,她只当减肥了。

    曾妈妈听了,转身就去桌上掂水壶。

    竟然亲自侍侯上了?徐妈妈心下吃惊。

    曾妈妈倒了一杯水,却并不递给武梁,倒反手先递给了徐妈妈,话却问向桐花:“这水放多久了,喝得喝不得?房妈妈不是一病没了吗,也不知道是哪一口不谨慎落下的祸根儿呢。”

    先是尝点心,又是问水喝不喝得,还提起房妈妈。

    徐妈妈哪还有不明白的。不由心下暗骂,这老货哪是侍侯她茶水呀,这是担心这茶水里有东西吧。竟然拿她试药?

    心里越发生气了。

    不过她也算是彻底明白了,曾婆子这般行事,自然是二爷的授意。二爷这是实心地护上了。

    这洛音苑,得劝二奶奶先放一放再说。

    徐妈妈略说了两句话便不肯再留,还对着武梁亲切关怀了一番,就带着丫头起身走人了,连给曾妈妈打个招呼都不曾。

    曾妈妈看着徐妈妈前热后冷的态度,哪有不知道自己得罪了人的,叹了口气,反正差使已经这样了,还何必白得罪人呢,忙起身殷勤地往外送。

    一路只走到没人的地方,才笑着道:“二爷吩咐的新差使,说房妈妈去了,让我这老东西来洛音苑顶她的缺呢。”

    竟不是临时送赏,是长期调岗。

    徐妈妈见她肯追出来给她透音儿,自也是笑脸相迎。

    “只是二爷也奇怪,竟说先不让妩姑娘知晓此事,也不知是个什么缘故。”算是解释了自己刚才为什么不哼不哈不应人。

    “二爷还说,妩姑娘年轻,不懂这产后养息之道。交待我以后但凡她的茶水点心饭食药膳,都替她尝一尝,看可有不合之处再用。”

    虽然刚才在室内,她已经用行动表示了这项,但这般要紧的事还是让徐妈妈明确知道比较好,免得那边还用药使毒的,倒把自己搭进去。

    猜测落实,徐妈妈承情地拉起她的手,拍了又拍,好像刚才的芥蒂从来不存过不一般,最后却只笑眯眯说了一句:“那妹子这差使可得辛苦费心呢,回头二奶奶自然也是要赏的。”

    ···

    屋子里,桐花不顾武梁劝阻,大开吃戒。她觉得,徐妈妈曾妈妈这号得脸的老妈妈,比她这种小虾皮奴才尊贵多了,她们都吃了,哪还能有毒啊。

    反而对武梁道:“便是有毒也认了,正好吃饱了好上路。”

    武梁心里也是基本相信没毒的,便也没多拦她,只看着她微微的笑。

    一边问她:“你说,这些金子去换的话,能换多少银子?”

    “瞧着是一两一个的,自然是六十两银子。”桐花吃得满嘴掉渣。

    乖乖,程向腾真大方,她前半辈子的积攒,加起来也只有这陪葬品的一半多。这也太能助长盗墓风起了吧?

    “那你家一年要用多少银子?”

    “我家?奴婢早不知道爹娘在何处了。不过三个人的话一年十两银子的花销就够了吧?我听九儿说的。她说那年灾荒,她被卖了十两银子,家里还有爹娘和哥哥,可以够一年的嚼用呢。”

    武梁大喜过望,那她若逃出去的话,一个人过日子,九十两银子,宽绰一点儿也按十两算,岂不是够将近十年用?

    若再买个小小屋子,就算花去一半儿吧,剩下还够五年的花用了。

    她五年间,难道就没有点儿别的谋生手段再赚点儿银子啥的么?

    武梁越想越嗨了,好像自由就在不远处招手,只等她过去似的。

    她半躺在那里做美梦,这一梦,就梦得深沉,还梦出了事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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