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5 十环-《她与白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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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日晚上本来要返校,京城市突降暴雪。

    京城二中临时决定取消晚间返校,并提醒全校师生夜间不要出门,务必注意个人安全。

    江延灼此时在户外,调转车头往江宅开去。

    傍晚,他盯着窗外的大风雨雪,烦躁地关了电视,刚想上楼。

    轻轻地“咔塔”一声,随后是关门的声音。

    是江仲鹤回来了。

    父子两个很难得相见,因为江延灼一般都住在自己的高层公寓,很少会回来。

    江仲鹤看见儿子还挺高兴:“哟。怎么今儿个想到回家来了。”

    “没什么。”江延灼语气平平,身上却明显地带着低气压,更准确地说,是戾气。

    江仲鹤这么多年混迹商圈,击溃了不知道多少竞争对手,最会的就是察言观色:“怎么?心情不好?”

    上次沈淑生日会的事,江延灼要来讨个说法。

    让冷慕宸带所谓的冷兮芮出席,说得好听是见见二小姐,其实就是在给对方下马威。江仲鹤不是善良的人,总有一天他一定会让大家都知道,这位二小姐其实是冷家的私生女。然后让她遭人背后口舌言语,让整个冷家面上不好看。

    冷菁宜虽然是毫不在乎,但是江延灼实在不看好江仲鹤这样的行为模式。做生意讲的就是堂堂正正,而他总是做些谋财害命,不太规矩的龌龊事儿。

    而正就是这样的野心和手段,才让江仲鹤年纪轻轻有了今天的位置。江家是暴发起来的,不像冷家祖上还有那么长的渊源。

    “我妈生日会上,是你指名道姓让冷兮芮来的?”江延灼并不想说什么客气话,一语击中要点,从不拐弯抹角。

    江仲鹤动作一顿,似是笑了:“怎么?你跟冷家那个私生女什么关系?在我这里,你可以叫她冷菁宜。”

    “她是我同桌。”江延灼嗤笑了一声:“说实话,您还记得我上高几吗。高一那年我清清楚楚地记得,您难得兴起偏要送我上学,然后把我送到了初中部。”

    “你不说我还真不想问,但既然你今天说了,我身为父亲,也得跟自己儿子讲明白。”江仲鹤慢悠悠地坐在江延灼对面的沙发上,翘起二郎腿,没有接刚才江延灼的话:“我不是不知道,那天你跟她离开会场去干什么了。”

    江延灼没说话,周身的戾气越来越浓,手上的青筋开始一根根地冒。江仲鹤却视若无睹,依旧是神态自若:“青春期,我也能理解你们年纪小不懂事,做事冲动。”江仲鹤自认善解人意地盯着江延灼的眼睛:“放心吧,她一个私生女,你对她做了什么都没事,冷慕宸不会为了一个私生女跟我翻脸,他还要靠我做一笔大生意。”

    “你他妈的在说什么!”江延灼猛地站起身,狠狠地踹了一脚两人之间相隔的茶桌,桌角在地面摩擦的声音极为刺耳:“别把我想的跟你一样龌龊!”

    江仲鹤怎么样都可以,他还是江延灼的父亲。但江仲鹤最不能让他接受的一点就是,在深爱着沈淑的同时,明目张胆地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虽然从来没带到家里来过,但江延灼本身对江仲鹤的为人早已不满已久。而今天江仲鹤对冷菁宜的评价,是让活火山爆发的最后一块滚烫岩石。

    江仲鹤嘴角勾了勾:“长本事了。跟我横什么呢,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我给的。离开了我,你以为你还能像现在这样无法无天?”

    墙上的古老钟摆在晃动——“滴答、滴答、滴答。”

    无声的对峙。

    江仲鹤最终开了口:“你不要跟我说,你对那个什么冷菁宜,动了什么真感情。”

    “如果是呢。”江延灼冷冷道。

    “那就给我滚蛋。”江仲鹤语气不让分毫:“你是堂堂正正的江家独子,跟冷家那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种混在一起,你疯了?”

    “我什么时候不疯啊。”江延灼似是笑了:“你看我正常吗。”

    “而且,冷菁宜就是冷菁宜,她不是野种,我不希望再从你嘴里听到这两个字。”江延灼语气沉下来:“别拿你那套扭曲的价值观来审判别人,尤其是她。”

    江仲鹤抄起一个杯子往他脸上砸去:“你这叫忤逆!”

    “哐当——”玻璃砸到地面,碎片在大理石上散开,凹了一个小小的坑。

    寂静过后,江延灼感觉额头上有温热的液体。

    鲜血缓缓流下,比漫天大雪里燃烧的火焰,更加刺目……

    冷菁宜接到余绯电话的时候,刚做完今天晚自习本来要当堂做的数学试卷,正准备拿出英语作文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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