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谢琤原就没几个休沐的日子,被徐秉均和谢淑两头缠着,就只能将两人凑到一处来教。 如实几次,徐秉均跟谢淑也日渐熟悉。 今日同行而来,少年人意气风发,哪怕碍着谢瑁新丧穿得素净,神情间也觉言笑晏晏。 阿嫣瞧着满目蓬勃朝气,笑而相迎。 而后入座奉茶,就着山色闲聊。 元夕刺杀的事谢珽没张扬,除了给几位老将透露了谢瑁罪行外,多余的半个字都没往外传,就连谢淑都不知谢瑁身死的真实缘故。至于遇刺的事,因关乎谢珽性命和王府颜面,她便是知道了也不会往外说,此刻众人聚首,倒是相谈甚换。 末了,徐秉均又去拜见武氏,直至傍晚骑马回营。 阿嫣仍留在家庙,直至老太妃动身回府,才与武氏等人随行回城。 不过进城后,她没急着回府。 而是跟谢淑去街上挑了些新出的笔墨纸砚,又往书肆角落里淘了新近出来的话本,才满意而归。因只有姑嫂俩,她嫌王妃乘的那辆车太富丽招眼,便命侍卫将其空着赶回去,只坐了谢淑的车,慢悠悠的逛过初春的街市。 马车缓缓驶过,帘外春柳如烟。 陈越穿了身深青的衣裳,扮作随从跟在后面,车夫则由司裕充任,乍一眼看上去,与寻常高门贵女无异。 这样的氛围,让阿嫣觉得轻松。 侧帘挂在金钩上,两侧是热气蒸腾的馄饨摊、叽叽喳喳的花鸟摊、贵丽悦目的绸缎庄、奇趣别致的古玩店,妇人牵着孩童去买糖人,仆从拥着贵女去挑首饰,贩夫赚了银钱后眉开眼笑,老人搬了矮凳在门前闲坐,种种市井气象入目,扫尽先前争杀阴谋蒙在心头的那层阴云。 阿嫣脸上渐渐有了笑意。 待回到春波苑,瞧着游廊旁盛放的匆匆迎春,抽了嫩绿的柳丝,拱桥下清澈潺潺的溪水,心中愈觉松快。 遂命人备了桌丰盛精致的晚饭,等谢珽归来。 入暮时分,男人如期而至。 他的身上仍是玄色锦衣,英挺眉眼被蹀躞衬出几分冷峻,挺拔身姿健步而来,看似与从前似无差别。但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王爷不止往内院跑得勤快了,回来时神情也不似从前紧绷冷沉,瞧见阿嫣在只说上喂兔子,还过去陪着逗了会儿。 而后秉烛用饭,一室温馨。 因时气渐暖,饭后夫妻俩还在春波苑转了一圈散步消食。 开春是一年农桑之始,素来有诸多典礼,譬如皇帝率百官拜祭天地祈求风调雨顺,皇后率内外命妇举行亲蚕之礼,皆是每年应有之意。谢家施政一方,又袭着尊荣爵位,往年也会办类似的仪典,虽不敢与皇家相比,却也颇隆重,算是上承皇家旨意,下启百姓耕种之事。 阿嫣对这些不太熟,谢珽遂说给她听。 等消食回来,已是戌时末。 夫妻俩熟悉之后,谢珽已经改了回屋后就宽衣沐浴,而后上榻翻书直到睡觉的毛病,多半是等阿嫣沐浴后,他再进去拿剩下的热水擦洗。今夜亦然,宽衣解带之后,他往堆着泥的侧间踱步过去,想在阿嫣沐浴的间隙里捏个小物件,却见她衣衫轻摇,走了过来。 “热水都齐备了,殿下去沐浴么?” “你不去?” “我待会再去。”阿嫣瞧他已取出了泥,有几分手痒,道:“前阵子来去奔忙,走得腿都快僵了。如今既闲下来,就想掺些药汤多泡会儿,怕是要泡许久。殿下先去吧,免得让我耽误了。” 说着话,坐上旁边绣凳,就想玩泥巴。 谢珽却将目光微抬,“腿不舒服?” “许是劳累太过,积久了恐怕伤身。药汤已经调好了,我多泡上几回,歇歇就好了。”阿嫣戳了戳尚未调软的泥巴,已经琢磨起了待会该捏个什么。 手指却忽然被谢珽握住。 他自幼习武,年少时练马步,一站几个时辰是常有的事,那时候也会腿脚僵硬,连抽筋都抽不起来。药汤这种东西他也曾试过,一两天里泡了还行,若积攒的时日一长,能管用的不多。 阿嫣身娇体软,平素多走几步路都能露出疲累之态,这回连着奔忙了半个月,怕是早就累过头了。偏她又懂事,强撑着王妃的姿态不肯坠了府里的脸面,在他跟前都不喊半声苦累,怕是早就成了积弊,光凭几盆汤药未必管事。 谢珽有点心疼,忽而站起身,极熟稔的牵住她的手。 “药汤泡腿未必管用,我给你捏捏。” 说罢,拉着她径直往床榻上走去。 阿嫣瞧着他侧脸,嘴巴张了张,却没敢说话。让谢珽给她捏腿……合适吗?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