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翌日一早。 拾遗依旧没回来。 派出去的人一波一波,都没寻到他的踪迹。 姜绾绾隐约觉得哪里不对劲,在院子里想了半晌,忽然起身去马厩里牵了匹马独自出去了。 一路疾驰,直至中午终于赶到了将军府。 庞客归一身黑色紧身紧袖长袍,腰身挺拔修长,在院子里射箭,被绑在靶子中央的,果不其然就是拾遗。 这人有病!! 姜绾绾飞身而至,一只凌空而来的箭便被握住,而后拦腰折断。 “将军此番是何意,绾绾如今是真摸不透了。” 她立在拾遗身前,眯眸冷冷瞧着他:“绾绾以为,关于庞夏的事,我们先前已经说的很明白了。” 庞客归转着手中几十斤重的弓弦,颇有几分耍赖的模样:“本将军唯一的妹妹因他而死,这中秋佳节,本将军要他替妹妹来陪着不算过分吧?” 姜绾绾直接给气笑了:“倒不知将军家风这般彪悍,怎么?先前庞夏陪伴在侧时,便是把自己当靶子给将军射的?” “那倒没有。” 庞客归随手将弓递给身后的人,道:“不过这可是拾遗亲口说的,若本将军寻不到人撒气,可再找他这软柿子,呶,眼下这不就将他寻来了,既是软柿子,捏一捏又何妨?” 有病。 她懒得再去理会她,转身给拾遗解绑,一边解一边道:“要月骨陪着你你偏不肯,下次还敢不敢了?” 拾遗揉了揉被绑的略略泛红的手腕,笑道:“无妨,偏巧我也闲来无事,陪将军一乐罢了,想来我这软柿子也是香的很,叫将军这么快就忍不住又想捏一捏了。” 唇舌上,鲜少有人能占一占他的便宜。 偏他连庞客归这将军府一个护卫都打不过,还要故意拔一拔庞客归这只老虎的胡须。 果然,下一瞬他脸色便微微沉了沉,也不说话,只冷冷盯着他。 拾遗笑的纯良无害,不紧不慢的跟着姜绾绾离开了。 一出将军府的门,果不其然,月骨又在外头候着了。 不过令姜绾绾意外的是,连寒诗也来了,但只是远远的站着,黑着个俊脸,也不知谁又惹他生气了。 烟花叫庞客归抢走了,一行人半路上又另外寻了个集市买了许多,紧赶慢赶,终于赶在天黑前回了韶合寺。 容卿薄清瘦的肩头披了件黑色薄披风,在藏青色的天幕下,肤色呈现出一种大病初愈的苍白来。 他站在韶合寺大门外,墨色长发垂在身后,与披风融为一体,就那么目不转睛的看着她拾阶而上。 这是自她接他回韶合寺以来,两人第一次见面。 虽说没长回去一些肉吧,但也好在没继续瘦下去了,眼尾也没再泛着那般令人揪心的血丝。 姜绾绾走上最后一层台阶,笑着瞧他:“殿下不必忧心,庞客归虽瞧着凶猛了些,但也还算讲道理,不需命月骨跟去的。” 容卿薄抬手解下肩头披风,尚带着他体温的披风落下来,便拂去了那一身的风尘仆仆与寒湿凉气。 “怀星等你许久了。”他说。 我也等你许久了。 姜绾绾低头瞧了一眼,轻声道:“谢殿下关怀。” 韶合寺自建寺以来便格外清冷,一年四季除了焚香气息便了无生气,容卿法喜佛法,这些高深的东西却不是姜绾绾这种凡夫俗子能勘破的,住进来后,这里便更像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 再未焚香,便多了几丝人间的烟火气。 烟花买了不少,月骨同拾遗负责点燃,寒诗还在闹别扭,站的不远不近,似是要过去帮忙,又似乎只是站在那里生气。 绚烂漫天,容卿麟躲在云上衣身后瑟瑟发抖,时时刻刻盯着容卿薄的一举一动,生怕一不注意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云雪这些日子一直忧心忡忡。 姜绾绾过去给她添了一杯酒,轻轻拍了拍她冰凉的手背:“中秋过后,哥哥便会送他走的,大嫂不要担心。” 她会说这话,自然是云上衣的意思。 云雪一直绷在胸口的一口气似乎这才呼出来,颇为感激的看了她一眼。 姜绾绾一圈酒添下来,自然而然就走到了容卿薄跟前。 他今夜瞧着心情很好,饮了不少酒,已初现薄醉的苗头,她执着酒壶思虑片刻,转而换了一壶清茶给他倒满。 “酒伤身,殿下喝杯清茶醒醒酒吧。”她说。 “中秋过后……”他忽然开口。 烟花声大了些,姜绾绾怕自己听不清,于是抬头看他:“嗯?”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