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页 容卿薄说这番话的时候,是笑着的,一扬手,几张宣纸自他指间抛出,慢慢悠悠的落地,浸透了鲜血,渐渐失了原本的图案。 容卿卿低头看着,那是几张画,画技不成熟,却分外露骨,是今日姜绾绾跪在这里时的一幕。 画中之人,身姿玲珑,泼墨的长发垂在身后,唯有身上,不着寸缕,香艳诱人。 显然,是从这些下人的房间里搜出来的。 鼻息间充斥着叫人作呕的血腥气息,容卿卿的手都是抖的,但掩在宽袖之下,紧紧的攥着。 “所以……你是为了你那个王妃,来血洗我公主府的么?” 她仰头看着他,忽然觉得他异常陌生。 母后生他时,她在身边,接生婆将他用襁褓裹起来后,她是第一个抱起他的,他生病时,她永远陪着,日夜的熬,熬到他重新健康起来…… 这二十多年,她养育自己的儿女都不曾有过这样的心力…… 可如今,就因那摄政王妃在她这里跪了一天,当夜他就将她公主府屠成了猩红之色。 容卿薄眸色很深,深到仿佛是两处无穷无尽的苍穹,她透过里面森凉的笑意看过去,什么都瞧不清。 “长姐误会了,这些个脏东西心思龌龊,便是放在长姐身边,我都是不放心的。” 容卿薄似是没发现她惨白到不留一丝血色的脸,淡淡吩咐身后的人:“收拾干净了,别脏了长姐的眼。” 月骨低声道:“是。” 容卿卿看着东池宫的护卫像拖拽死猪一般将自己宫里的人拖出去,那鲜血顺着台阶淋漓了一路,眼睛忽然就红了。 “容卿薄!!” 她生平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他,充斥着愤怒与悲伤:“你告诉我,你此番血洗我公主府,究竟是因她湿了衣衫露了肉,丢了你东池宫的脸了,还是因为……因为……” 她几乎不敢说出口,生怕一说出口,有什么东西就会重重敲上她的心脏,乱了她多年的谋划。 容卿薄眼下却堪称温柔,明明比她小了十几岁,却因着高出一头的个子,轻轻抚摸她长发时,显出几分压迫感来:“自然是为了东池宫的名声着想,王妃再怎么样,也是王妃,日后若传出了不好听的事情,本王脸上也是无光的,长姐说是不是?” 他的手隔着厚厚的发按在她肩头,沉重的叫她几乎要垮下去。 容卿卿失血的唇抖着,却不敢再逼问下去。 怕有些事,逼问着逼问着,不是真的也成了真的。 她艰难吞咽着,许久,才勉强找回自己的声音,道:“我不是故意羞辱她,只是听闻她一回来便缠了你一夜,我担心你身子吃不消,才想着给她个教训,不成想她会这么受不住日头的晒……” “自然,我自然是知道长姐不论做何事,都是为了我着想的。” 容卿薄说着,微微一顿,语气愈发温柔,也愈发叫人毛骨悚然:“不过今夜一事,还望长姐代为保守秘密,毕竟王妃她出身三伏,最恨嗜血好杀之人,我此番想拉拢她,将她身后的三伏收入囊中,自然就不好叫她知道我手上沾染鲜血之事,长姐说是不是?” 第(3/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