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有了事干,杨默也不去想官府迫害流民的事,一边吩咐柴茂全带人砍树做夹板,一边扒了柴茂全的丝绸内衣在大锅中煮了做绷带。 整整一天的时间,便帮着上百个流民处理好身上的伤病。 了解的越多,杨默心里对这一路上流民遇到的官府从疑惑慢慢的变成了痛恨。 这一百多人里,居然有三十多人都是箭伤,甚至刀伤。 有的伤口已经化脓,必须切掉胳膊才能活。 现在一直挺着,完全就是活受罪。 但以现在的医疗水平,杨默完全束手无策,只能简单的给他们的伤口做一个处理,而后看着他们哀嚎,慢慢的丧失生命力。 更让他无力的是,这三千多流民中,近乎一半人生了病,轻则腹泻,重则咳血。 大灾之后有大疫,在古代,这算得上是至理名言。 再加上他们连吃的都没有,喝的水更没有什么讲究。 深入了解的越多,杨默的脸色越平静。 以至于一直跟在他身后的柴茂全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让砍树绝对不劈柴,让烧水绝对不砍树,让他脱了丝绸衣服,杨默一吩咐,他直接盔甲都不脱就把衣服抽了出来。 跟在杨默后面见他处理这些伤员,柴茂全心里由最初的畏惧变成了佩服。 尤其是见杨默丝毫不在意那些病人的伤口有些腐烂发臭,亲自用匕首刮掉,流民的哀嚎撕心裂肺,他却面不改色,连握着匕首的手都没有任何的颤抖。 杨默的形象在他心里无限的放大,最后佩服中带着些许崇拜。 一直忙活到下午,依旧还有几十个流民在排队,杨默的手累的不听使唤,脑袋也有些晕。 但却依旧咬着牙坚持着。 周围的流民见了也于心不忍,多次想要开口,却都被杨默凌厉的眼神吓住。 天色黑下来,破庙内鸦雀无声,被救治的流民也都咬着牙忍着痛,豆大的汗水往下流。 柴茂全主动端起一碗热水:“杨...姑爷...喝点水吧。” 他也清楚,以李秀宁的性格,一旦见到赵莫带回去的东西,必然知道错怪了杨默,莫说杨默要粮食,便是要星星,李秀宁也会给他摘下来。 功过分明,滴水之恩,涌泉相报。 这是李秀宁为什么能够在军营中威信极高的原因。 “柴火也不多了,给他们喝吧。” 杨默没有抬头,依旧聚精会神的处理着眼前流民的伤口。 很可惜,他中的箭伤太严重了,就算处理好,没有青霉素,他也活不过今晚。 这种无力,让原本就精疲力尽的杨默更加难受。 想了一天,他依旧想不通,为什么各地官府会干出这种事来。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紧接着声音越来越大,破庙内冲进一个人来,兴奋无比,以至于说话都结巴起来:“粮食!外面路上,官兵押着粮食,粮食来了!” 蹭的一声,破庙内所有人都站了起来。 柴茂全也很是激动,命保了,大小姐果然派来了粮食,自己不用死了。 处理着伤口的杨默抬头看了他一眼,劫后余生来不及高兴的柴茂全瞬间吓的蹲下,将手里的树枝夹板赶紧放好。 “姑爷,我,我错了。” “不要说话,好好做事。” ------------------------------------- 李秀宁带着马三宝进到破庙的时候,杨默正将全神贯注着给一个跌断腿的流民接骨。 脸色惨白,手因为脱力有些抖,额头上的密汗慢慢滑落,汇成汗珠顺着眼皮往下流。 破庙内散发着一股恶臭,杨默却像是闻不到一般。 李秀宁从未这种样子的杨默。 柴茂全见到自己上司进来,本想起身行礼,但一想到刚刚杨默的吩咐,双手按住固定的树枝一动不敢动。 相对于李秀宁,现在的柴茂全更害怕杨默。 他刚刚亲眼目睹杨默亲手送走一个流民。 那流民已经无药可救,拖到现在生不如死。 杨默在帮他处理完伤口之后,将仅有的热水喂给他喝后完,那流民已经说不出话来,眼中露出哀求的神色。 这位姑爷露出笑容来,说了个十分有趣的笑话,引得破庙内原本沉闷的众人笑出声来。 就在那流民也跟着露出笑容时,匕首便插进了他的胸膛。 稳准狠,没有丝毫的犹豫。 柴茂全见过杀人不眨眼的,却从来没见过这种脸上挂着十分灿烂的笑容,说着笑话就把人杀了的。 在自己麾下三大营中,身为客将的柴茂全等人对自己的尊敬,李秀宁是十分清楚的。 柴茂全见到自己后,居然一动不动,这让她有些意外。 但李秀宁并没有在意,她的注意力放在了杨默身上。 她走到近前,从春梅手里接过手帕,蹲下身子给他擦着脑门上的汗。 杨默这才注意到李秀宁的到来,有些意外。 手上依旧没有停歇:“你怎么来了?这里那么臭...” 声音很平淡,没有任何的责怪。 “你说要粮,我便带来了。” 李秀宁的声音也很轻。 “嗯,长安没事了吧。” “世民来信说一切都好。” “那就好,当时他们人太多,常亮那贼只能就地杀了。” “嗯...” “你出去吧,没事,粮食来了,这些人就得救了,这里那么臭,不是姑娘家待的地方。” 杨默说完,抬头看了看春梅:“春梅,带你家小姐出去。” 春梅看了看李秀宁,见她微微摇头,赶紧上前:“姑爷,我给你擦汗。” 说着接过李秀宁手里的手帕,轻轻的擦拭着杨默脸上的汗。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