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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经来来往往的下人，此时也都不见了踪影，偌大的宅子，一路走了超过半里，愣是只碰上了一次，还是个年近半百的老妇，一看到他们就连滚带爬跑去报信了。

    “草民甄应嘉，携全家拜见皇贵妃娘娘，恭祝娘娘千岁，千千岁！”打头的甄家现任家主用带着颤抖的声音，招呼身后一票人向林黛玉和林如海行礼，“拜见首辅大人！”

    草民？

    是的，就是草民！

    卫旭正式祭天登基没多长时间，就在史湘云的提醒下解除了甄家所有人的全部职务，而且不是撤职或者降职，而是直接撤销了他们原本所在的单位！

    包括挂着“体仁院”名号的常驻金陵情报机构、挂着“金陵织造”名号的捞钱刮地皮单位甚至是一些甄家子弟挂职的衙门，如千户所、百户所之类，有一个就撤编一个！

    如今，甄家已经完全被开除出了任何一个公职单位，住宅周边全天候有一个百户轮流围困，从兴武元年至今，从未有一次间断！

    以至于原本富丽堂皇的大宅子，愣是变成了如今的鬼宅模样，别说是外人上门，就连甄家原本的奴才、奴婢，都不顾“逃奴”的名号跑了个七七八八！

    跪在最前面甄应嘉，明明不过是半百不到，如今看起来却仿佛是风烛残年，须发花白、满脸皱纹不说，甚至已经有了不少老人斑，看起来仿佛是行将就木。

    如果不是他一开始的自称，以及长期的绝对监控，恐怕很难有人相信，眼前这看起来快要嗝屁的老人，数年前还是威压江南的“江南第一家”家主。

    “甄大人有礼，本宫其实早就知道了大人，只是一直没有机会拜见。”林黛玉声音清冷，说的很有礼貌，却始终没提让他们起来，“今日终于有了时间，到让本宫颇为高兴。

    姑苏林氏曾经也算是江南望族，可惜传到了如今，竟只剩下一对父女，幸好老天有眼，让本宫有机会与甄大人好好谈谈，只是不知当初你派人对林家出手的时候，可曾想到了今日？”

    “娘娘——娘娘......”甄应嘉原本就已经很难看的脸色一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甚至连求饶的话语都说不出口。

    “玉儿！”林如海却表情一肃，他已经看出来，林黛玉此时的状态不太对。

    “爹，你放心，女儿很好。”林黛玉这才恢复了平日的情绪，舒了口气说道，“只是今日情况特殊，这才一时失态，多谢爹爹提醒——彩霞姐姐，搬一张桌子过来。”

    “奴婢遵命！”彩霞躬身一礼，招呼四名女卫直接从甄家正堂把正中间的八仙桌搬到了院中摆好。

    林黛玉没有多说，将手中包袱放在了八仙桌上，轻轻打开取出了里面唯一的东西——两块祭奠亲人的牌位！

    先妣一品夫人林贾氏讳敏之神位！

    幼弟林琼之灵位！

    就在牌位摆好的一瞬间，甄家跪着的一大半人都瘫在了地上，后排的女眷全都哭了出来，却在女卫拔刀后连哭声都被强行压了下去。

    “玉儿，今天是你娘十年的忌日！”林如海眼眶发红，看着牌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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