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五样香

    焦哥儿圈地炼地忙活了一天，焦老大没吵的一天也没打会儿盹，就看着他折腾。

    今天路过的人像往常一样的多，可是打劫的钱一文也没见到。每个路过的行人一看到路中间有卖水果的，都张口要买，奔着打劫去的焦老大见人家要买水果，只能先把第一职业——打劫放在一边，买完这一跑。有的路人就开始夸赞梨子怎么怎么得好吃，怎么怎么的香脆，在夸完梨子之后又把焦老大夸赞了一番，夸他有生意头脑能想到在这儿道上儿卖水果也算是独一份儿，可让行路的人换换舌头味了，赶了一天的路老是馒头咸菜顶饿的菜，走在半道缓缓舌头，也好！

    路人说完，又把焦老大夸了一番，道理怕人情，凡人都怕捧。焦老大听到有人夸他，他也蛮不好意思的。干了山贼一辈子哪听过别人夸呀，“你真厉害！抢劫的手法真娴熟！”从来，没有那个劫匪这样被夸过的，即使听过也都是讽刺。

    焦老大今天被这么多人夸，也许是平生第一次。臊脸都红了。

    被人这么夸也就不好意思再拿起削过果皮的菜刀打劫了。还真别说，在这野道中央卖蔬果，卖的可真快，一上午卖完了一筐，比昨天儿子遛了一天的县城才卖出了一筐强了许多。焦老大知道这都是儿子的功劳，刚想回过头让焦哥儿休息下，可是转眼之间没人了。

    时近晌午，从自带的筐里拿出了干粮自己慢慢地嚼食起来，吃完干粮。自己还削了个梨子吃。在这山地里，谁家没有几棵果树的，梨子也并不是什么稀罕物。焦老大吃完梨子，又削了两三个，留着给儿子吃。

    按道理此时的焦老大人暖肚饱应该趁着天阳暖热时睡觉才对，这是今日怎么怎么也睡不实在，可能是这剩下的一筐梨子闹腾的。平日一睡熟，也错过了不少行路人，今天我在这睡着可能不仅错过打劫路人，巧不巧还会有人偷自己的水果吃。

    这是一条人间道，三教九流的人都能走，此路那也没有写只有良民可过。

    焦老大深有体会，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有被行人暴打的时候。他还不能与别人只能自认倒霉，谁让自己没有他人横呢。焦老大睡不着就开始躺在地上，想着自己的一辈子，没有风光的时候。总是活的特别的窝囊，自己没什么出息，如今儿子都快弱冠了，还不能自食其力。想想很伤感，哎！算是白活了。想着想着两滴清泪就顺着眼角往地里钻。

    “刺啦刺啦刺啦”锯木的声响惊扰到了痛思中的焦老大。这是一片山地，时常也有住山户把长成材的树木卖往各处，是盖房子、劈柴烧火自己就管不着了。攥在手里的钱才是实在的。

    司空见惯的事情，可是焦老大还是坐起身子看了一眼，不为别的只是因为这个声音距离自己真实太近了。仿佛声音就在耳边，生怕树一倒就会砸到自己身上似的。

    焦老大往声音来处看去，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儿子焦哥儿。焦老大猛地拄起了拐杖，也顾不得眼前漫天飞舞的金星儿，冲着焦哥儿就过去了。

    因为焦哥儿不知哪得来的锯弓，正在锯着一棵成人胳膊粗细的树苗。若是别人家的树焦老大也就不管了，可这是焦老大自己的一亩三分地。要不自己也不会常年的在这一亩三分地上打劫。

    “给我放下锯子，干嘛呢你，真的想把我气死不成。”焦老大一边说着一边把棍子一下下的落在而自己的屁股上，只是棍子抬得高落得轻。打在谁身上都会没什么感觉。这是因为焦老大心爱这个儿子，要不然会为儿子操碎心担心儿子以后的过活，虽然焦哥儿确实比不了两位女儿让焦老大省心，可是嫁出的女儿终归是别人家的人，传宗接代还是要靠这个不争气的儿子。

    “爹，你干嘛呀，我早上不是给你说过了吗！咱们以后就在这里，买水果了。我现在打算在这打个棚子，以后也能挡个风吹日晒的什么。”焦哥儿理直气壮的说。

    焦老大想了想这也算是个生意，一上午能卖出一筐水果也不简单了。也就不再心疼那几个长大后能卖上一贯钱的树苗了。无声了走出了布满深黑草灰的荒地，焦老大那双缝满补丁的布鞋也被儿子炼地烧出来的草渣染成黑色。

    就这样焦老大也不打劫了，专心的卖起了水果。焦哥儿也不卖水果了，专心的盖起了棚子。可是还没等到焦哥儿棚子还没盖好的时候，出了一件让焦老大心里不痛快的事情——跟风。

    首先想到在野道上卖水果的是焦哥儿，可是谁不见财眼红呢？虽然焦老大美在心里，不对别人说一天能挣多少银子，可是旁人也不是瞎子，粗略的算也能卖个百十来文钱，不比起早贪黑溜乡卖的少挣。于是这一条野道上不知冒出了多少买水果的。

    简单些的商贩，就是摆地摊儿卖，讲究些的也搭起了棚子，而且搭的比焦哥儿的还宽敞还迅速。焦老大一开始一天能卖个一百五十多文钱，可是过了十天，他也就只能卖到二十文左右，这也算是被人断了财路。起的只想骂娘。

    只有焦哥儿能沉得住气，慢慢悠悠稳扎稳打的把棚子盖好。第二天又用几年来省吃俭用存下的上路赶考的钱拿出来，又在大棚后面请人盖上了一栋简易的木屋，不是很宽敞，长八步，宽五步。木头用的自家的，石头也是自家地上请石匠刻的。

    焦老大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看到儿子把自己赶考的钱都花光了，于是找儿子谈了谈，看看儿子是被逼疯了还是想把焦老大逼疯了。

    “爹，打劫犯法又不光彩。咱们能不能老老实实吃口本分饭，一天卖来二十文钱也能糊口不是，等咱家的小店开张以后，咱家挣得钱就更过了。”

    “咱家的小店？”听到这话焦老大明白了儿子的意思。

    “那你打算买啥呢？”

    “卖茶水！”

    “读书人就是读书人，脑子就是好使呀！明天咱家的水果不卖了，爹爹我帮你监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