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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远来到庭院时，刘方还在发愣，当头日光洒在其黑色长发上，显得迷离错乱。刘方一手扶住树干，久久才从思绪中醒过来。

    “你又在想什么？”张远问道。

    “我在想这头发该剪了还是束起。”刘方看着张远，眼圈泛红。“先生，这一次离开，是否就不会再回来了。”

    “为什么这么问？”张远走过来和刘方并肩站着，“我们不过是去大叠山脉，几天就能回来了。”

    “先生知道我问的什么。”刘方说，“有时候我晚上在屋檐上看星、月，看那一片片乌云朝远处飘走，晚上睡觉时就会做梦，梦见自己也飘走，飘得很远很远。不知道去了哪里。”

    “不知道去路，丢失了来路。这的确很可怕。”张远和刘方在庭院内散步，来到一个池塘前，老先生张远顺手摘下一片柳叶，射向池塘，柳叶进入池塘，却没有再飘上来。

    “依你的聪明，我早该知道你会自己了解到一些事情。因此我也想早点告诉你，这次去大叠山脉就是一个机会。”张远在柳树下的磐石上坐下，“你应该猜测到了，陆洲不是唯一的世界，陆洲之外还有更多更浩瀚的疆土。”

    “恩，”刘方点点头，“我从小听先生和父亲教诲，也大概能想象到，陆洲之于其他世界不过是一口井之于天下。现在我们都还是井底之蛙。”

    “这个形容不错。”张远微笑道，“我们早晚要闯出去，离开这口井。”

    “还有井底的其他青蛙。”刘方低头摆弄土地上的蚂蚁，“多久，还有多久就要离开？”

    “不清楚，所有事情都是难以预料的。我也不希望这么快就离开。毕竟你还没有成长起来。内心还不够冷静，不够坚定。”张远说，“那天被困在山谷内是不是秦国皇子派人搞的鬼？你到现在也不想说出来是吗？”

    “秦逸是由派人跟踪，那人用大石头堵住我们的退路，不过也被紫虎吃了。”刘方笑道，“我想既然要走，那么就不管他了，放他一马。”

    “我们离开的是这个地方，但不是所有这些人。”张远严肃道，“你不久就会知道秦逸将是你寻仙道路上的一道阻碍，巨大的阻碍。”

    “是吗？”刘方疑惑了，随即又露出笑容，“那我也会踏平那道坎。对了，先生，既然仙道浩瀚，那么修仙者一路追寻都是为了强大自身，我想知道修仙的尽头是什么？长生吗？有人能长生吗？”

    “你问题太多，老头子都蒙了。”张远摸摸苍白的头发，“尽头是什么老头子我也不知道。但是长生有可能是一个修仙的最终目的。可仙道之路又有谁能走到尽头，人人都在尝试，都抱着希望而已。至于长生，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够长生，这个问题要你以后去探索。”

    “虽然还是没有一点思绪，乱糟糟的，”刘方挠挠头，“但是感觉轻松了很多，我又对未来充满了希望！”

    他忽然站起来，一手指天，然后哈哈大笑。张远看到刘方释怀了，也就更加放心。

    “好了，回去准备准备。我也得和你父亲再商量一些事。”张远拍着刘方的肩膀，然后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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