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会有冲动。-《诱甜》


    第(2/3)页

    虽然知道这意思,就是喻涵那时说的补偿,眼下沈暮也无法拂了她友好的邀请。

    无声沉吟片时,沈暮眉眼温然:“好啊。”

    宝怡是个外向热情的姑娘,年龄和沈暮相差无几,说起话来一句接一句,喋喋不休。

    这一聊,就不小心聊到了喻涵下班。

    落日褪去最后一缕光亮,天色已然暗下。

    回春江华庭的路上,喻涵听完她家宝贝一天的遭遇,抑制不住狂笑。

    沈暮坐在副驾驶,见她乐呵到睁不开眼,羞耻轻嗔:“快别笑了,好好开。”

    “好好好好好。”

    喻涵竭力压下喉咙滚滚涌动的笑声,认真开车。

    可没两秒,喻涵还是憋不住噗嗤出声:“不是,你俩这到底是什么缘分啊?”

    自她回国,从飞机上起,就开始和江大佬各种邂逅,情景美不美好另说,这偶遇频率,两人没点什么都说不过去。

    沈暮无可奈何叹了口气:“我是真不想……都紧张到出汗了。”

    原就不善言辞,面对他,她直接词穷到自闭。

    尬聊尬处真的很影响身心健康。

    尤其最后那一眼对视,男人的杀伤力强得无解。

    以至于沈暮现在只要一回想,心就颤得跟有应激后遗似的。

    喻涵握着方向盘,又心疼又好笑:“乖啦,你这么想,江大佬的车诶,亿万少女做梦都想上,这波血赚。”

    或许是先前过分紧绷,现在回到舒适圈,沈暮完全松弛下来。

    “还是拉倒吧。”

    沈暮长睫虚敛,再无力挣扎:“特恐怖,我当时完全不敢乱动。”

    喻涵哈哈笑出声,是她的怂宝没有错。

    她打趣:“就这你都怕成这样,以后跟置顶面基,你不得腿软走不动道?”

    沈暮眼神空洞而无望,叹息:“我突然觉得见面也没什么了。”

    还有谁能比那位江先生更让人胆寒。

    喻涵故意逗她:“我可不信,除非你马上约他出来。”

    沈暮张了张红润的唇瓣欲言。

    片晌又止住,默默抿了回去。

    好吧,她不敢。

    正值夜间出行高峰时段,前方的路略堵塞。

    外面滴滴的喇叭声喧嚣彼伏,车灯和红绿灯的光交织着远近辉映。

    FM交通之声正在播放某一曲柔缓的抒情歌。

    沈暮静静望着眼前的路况,渐渐失神,陷入沉寂。

    安静良久,沈暮轻唤:“喻涵。”

    “怎么啦?”

    喻涵打着方向盘,语色不自觉跟着她温和下来。

    沈暮脑袋往后靠枕,对自己有些百思不解:“你那天和我说完后,我老克制不住想问他私生活。”

    听罢,喻涵笑了笑:“终于好奇了?”

    “有点……”

    “那你都问什么了?”

    沈暮微摇了下头:“还没问。”

    但是内心深处有强烈的冲动。

    “嗐。”她就知道。

    沈暮娇柔的眉眼间纠缠郁闷:“可我觉得自己有了动机,跟他聊天的目的都不纯良了,好像有种……偷窥他隐私的企图。”

    “这有什么,很正常,别有心理负担。”

    “真的?”

    喻涵扬着尾音“嗯”了声。

    不以为然道:“都说短期的高频聊天会产生暧昧,都四年了还对人家一无所知,你这新鲜感未免也太后知后觉了。”

    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挑着包包的金属扣。

    沈暮低缓着声:“以前是觉得,没有知道的必要嘛。”

    “那现在呢?”

    喻涵抽了个空隙,好整以暇瞧她一眼:“被我点开窍啦?”

    沉思须臾,沈暮感到脑袋里上百亿的神经细胞在打架。

    她贴到窗边,街道的夜景在眸心飞逝而过。

    眼底带着几许茫然:“我还没想明白。”

    随后她又几不可闻一叹:“他说他是坏男人……”

    后一句嘀咕自语,太小声,喻涵没听清,只安慰她放轻松别太担心。

    沈暮低头,摁亮手机。

    微信消息还停留在Hygge的那句“难讲”。

    她没回复。

    她还不知道怎么回。

    鹭白小奥迪开进春江华庭地下车库,她们在小区楼下的餐馆吃了晚饭。

    偏偏喻涵是个闲不住的。

    饭后溜达了一圈,她就不停嚷嚷无聊。

    沈暮只能无奈,被她临时起意拉着去到汤泉会馆做SPA。

    ///

    将近22点,喧嚣的城市逐渐融入夜色。

    锦檀公馆。

    迈巴赫商务驶入阑静的别墅区,停靠。

    到家后,江辰遇洗完澡,换了身居家服出来。

    再下楼时,方硕已经安排相关人员将画放置妥当。

    靠在茶几前方的背景墙旁。

    客厅最显眼的位置。

    “江总,您看放这儿可以吗?”

    方硕刚指挥完工作人员,见他下楼,便问了句。

    江辰遇徐步迈下台阶,随意扫了眼。

    不大在意地淡淡道:“就那吧。”

    “好的。”

    方硕又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本装饰欧式金框的实证:“这是画展的公益证书,按照您的吩咐,是以江董的名义。”

    江辰遇抬了下手,示意他放到茶几,随后去往吧台的方向。

    忽然想到白日的小插曲,江辰遇顿步。

    还是看看吧。

    静默了会,他不慌不忙折身走到画前站定。

    画布裱在原装的素雅实木框内,画幅半身高。

    目光垂凝,是一副水墨油画。

    能看出作者巧妙的构图和精准的笔触以及美学技巧,以油画逼真细腻的特点传达水墨意境,完全不觉突兀,反倒更多立体和真实感,别具韵味。

    白天空口夸了人,江辰遇原本只是想瞧一眼到底画的什么,没想到这一眼,就让他不自觉停驻久观。

    画里并非气吞山河的层峦飞瀑之景。

    而是薄雾之下幽谧的小竹林景致。

    白天交接黑夜的黄昏,细流涓涓,粉橙色的光影无声筛过翠枝缝隙,淌进小山亭,轻濯即将到来的夜。

    写实融合写意,邈远深厚,又含蓄温情。

    看到这幅画,心会不由得安静下来。

    江辰遇眸色渐渐深凝。

    他不懂美学,评判观感毫无专业性可言,但这幅画给他一种泛滥熟晓的错觉,说不清,也道不明。

    就好像每个人都有特别的呼吸频率。

    尽管眼前轻纱朦胧,但心上人一听就知道是你。

    而每个艺术家的作品,大抵都会注入这种属于他的、独一无二的气息。

    江辰遇有片刻恍惚。

    为自己这全无依据的感知。

    直到他视线锁定到画中小山亭的圆柱。

    无形中有奇妙的预感,引导着他去近距离细看。

    江辰遇缓缓屈膝,鬼使神差地在画前半蹲下来。

    小山亭的圆柱上果然刻有字文。

    虽然字与画面融为一体,隐藏得极好,但依然掩不住它的特别。

    ——曦。

    江辰遇心中一动,微眯的修眸流露思索。

    “江总,这边都处理好了,如果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您早点休息。”

    方硕遣散工作人员后,回到客厅向他请示。

    而江辰遇恍若未闻,嗓音低沉。

    “这字,什么含义。”

    方硕闻言以为是画有差池,忙上前查看,顺着他视线凑近瞧了好半天,才发现那个隐秘的“曦”字。

    “呃……”

    方硕哑然无言。

    不愧是江总,这敏锐的观察力真是绝了。

    不过他哪懂艺术家的创作意图。

    方硕犹豫着说:“不如,明天我尝试联系一下作者?”

    江辰遇淡淡瞟了他一眼。

    墨瞳里尽是“我现在就要知道原因”的威肃。

    方硕秒懂他意思,转瞬坚定改口:“您稍等。”

    说罢他立刻边拨手机边往门外走。

    英文口语标准。

    “喂,你好,我是……”

    “对,打搅了,有个问题想咨询一下……”

    好在巴黎此刻是下午三点左右,他还能直接联系上东艺展的相关负责人。

    不多时,方硕就讲完了这通国际电话。

    然后他反身回到客厅,向江辰遇阐明刚刚了解到的情况。

    为了张扬独特个性,或是防止仿制,不少艺术家都有个习惯——

    他们会在自己的作品里进行特殊标记。

    可能是字,也可能是符号,从而增加作品的可识别性和唯一性。

    因此,根据展会负责人的意思。

    霍克教授提选的这副名为《捕捉白日的春夜》的水墨风油画,相融于画的字是为作者的私人符号。

    更通俗来说,“曦”字是她的专属标识。

    不出意外,她所有出售的作品都会有该标志。

    听方硕解释完。

    江辰遇浮在清俊面容上的神情逐渐微妙起来。

    但他没再说什么,尾音沉缓“嗯”了声。

    方硕离开后,偌大的别墅内彻底沉静。

    江辰遇在油画前静默驻足了会,便回到二楼。

    卧室只亮着一盏落地台灯。

    光线不强不弱,照在床边渲开光晕,影影绰绰。

    江辰遇半倚床头。

    垂眸思量了会,他摸过边柜上的手机,径直拨了通电话。

    响铃好半晌,对面终于接通。

    秦戈音色含哑:“喂……”

    江辰遇淡淡:“是我。”

    须臾后,那头传来窸窸窣窣的声。

    可能是对方从床上坐了起来。

    秦戈懒叹:“哎……知道是你,我这刚睡到七分熟,什么要紧事儿啊?”

    江辰遇安静了会。

    问道:“那副水墨画,还在么。”

    说到水墨画,两人已是心照不宣。

    心机的某人四年前送的,名为《春霁游图》。

    秦戈含糊一声哈欠:“客厅挂着呢。”

    想了想,他稍作戒备:“深夜给我打电话,你可别就是为了羞辱我吧,还是人吗?”

    江辰遇没搭腔,垂着眼:“我记得画里有块岩石上写了字,大概在西南方位。”

    那边懵了好一会儿。

    “有吗?我怎么不知道。”

    “有。”

    一听江总过分笃定的语气,秦戈就知道无需质疑。

    秦戈:“……”

    秦戈:“你这记性也是神了。”

    话落秦戈隐隐约约发觉不对。

    他话锋忽而转正:“然后呢?事关尊严,你想要回去那不可能啊!别说,这画我还真挺喜欢,一看作者就是可塑之才。”

    说着,他犯起职业病,心生可惜。

    “哎,大意了,这位成华中学毕业的宋景澜同学,早知道当年的高考志愿应该拉她填报南大。”

    手机握在耳边,江辰遇又像是没在听。

    安静的灯光下,他眸色深邃而冗长。

    “算了。”

    他嗓音低缓。

    秦戈冷不丁愣住:“?”

    “你睡吧。”

    “?”

    “挂了。”

    都还没来得及发出迷惑。

    随即秦戈便听手机里无情“嘟”得一声。

    “……”

    秦戈一脸迷糊,茫然呆坐在床。

    夺笋。

    他现在有充足的理由怀疑,某人就是在蓄意羞辱。

    迟钝的起床气滚滚而来。

    秦戈公然微信勒索:你造成我神经损伤了,建议周日请吃饭!

    ……

    这边。

    江辰遇单屈长腿,靠在床头。

    侧颜轮廓深邃,覆上层凝淡阴影。

    最近的事在脑中回放了遍。

    一切曾被他不经意归为巧合和偶然的蛛丝马迹,眼下抽丝剥茧,都逐渐豁然明朗起来。

    但他忽然不想确认。

    或者说,已经没有再去刻意确认的必要。

    在听完方硕的解释后,江辰遇心里就已经有了定论,所有线索客观真实,关联合法,完全符合确实充分的证据三性。

    其实江辰遇确定那副水墨画里的字是什么。

    电话秦戈不过是心理作祟。

    如果沈暮真是小哭包,就意味着,在江辰遇的以为里,小哭包并非单身状态。

    那么现在,他是站在一个什么样的立场?

    迟疑了下,江辰遇敛眸,手指轻触手机屏幕。

    江辰遇:睡了么。

    小哭包:你睡了吗?

    樱花感召春天,神明重生星月。

    方寸尽乱前,他们给彼此发了信息。

    同一秒钟,不偏不倚。

    ……

    沈暮在书桌前猝不及防一愣。

    今夜温度明显升高,她穿了浅色吊带睡裙,裸露雪白细臂,滑腻无暇的肌肤似若搪瓷。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