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我辈岂是蓬蒿人-《这个异界需要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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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帝驾崩,太子继位,魏贵妃成为太后,魏无暇还是太师。新君年幼,继位一年来,动作频频,大有励精图治的大志,谁料因徐谦一案,得罪了勋贵、朝官,最后魏家姐弟联手发动了政变,魏太后垂帘听政,王侍郎一党集体辞官,更加无人制衡魏氏姐弟。
这些都是刘知易从酒楼里的书生口里听出来的,他感觉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不单单是舅舅联手母亲,外戚干政的俗套故事。
里里外外他没听到任何有关魏无暇直接动手的证据。政变过程中,出面的主要是太后。政变当日,宫门外不断有朝官弃冠辞官,宫内右金吾卫上将军手持太后懿旨,带金吾卫包围皇帝寝宫,最后皇帝下了请太后垂帘的圣旨。
刘知易感觉,这段戏码更像是慈禧太后压制光绪皇帝,而不是窦太后联手外戚压制汉武帝的模式。被外人过度解读,仅仅是因为魏无暇和魏太后是姐弟,而且名声不太好。
无论如何,太后垂帘都是大事,哪怕是太后,想要稳定局势,也需要花些工夫。之后几天,朝廷接连有大动作。太后懿旨不断发下,都是息事宁人维持稳定的措施。
第一日,太后下旨,暂停查办徐谦案,涉事人等即刻释放,包括一万御林军和已经抓捕的府兵官兵。
第二日,太后下旨,不许王朝栋等人辞官。可王朝栋不奉召,坐着牛车,招摇过市,离开京城。跟随王朝栋的,还有先后辞官的五十多人。
第三日,太后临朝,垂帘第一次朝会召开。除了辞官的王侍郎外,许多官员更是直接在朝会上弃冠,怒斥太后牝鸡司晨,然后拂袖离去。太后竟一言不发,连廷杖都没用。
第四日,太后第二次垂帘,朝臣空缺甚大,朝仪事少。右金吾卫上将军曹雄上奏,称天下太平,政简事少,朝仪应恢复如常,无人反对,太后决断,改为三日一朝。
第七日,太后第三次垂帘,吏部尚书上奏称,朝官缺员甚多,希望能简拔一批干员,礼部尚书奏称,请开恩科,太后一一准奏。刑部尚书奏请,重审徐谦案,太后向尚书求情,希望只诛首恶,从者不论,众臣赞颂太后仁心。
魏太后通过三次临朝,终于掌控住了朝堂,皇帝如一个木偶一样,一言不发。
刘知易在及第楼焦急的等到午后,直到散朝后,确切消息传进酒楼,心头积压的一个月的愁云一下释放开来。消息十分可靠,并不是某些太学生的小道消息,而是散朝后明发的,同时加盖皇帝和太后印玺的圣旨,在宫外张贴,由太学生抄录后,高举着一路喧哗传入及第楼。
刘知易卸下了所有心理负担,太学生们也欣喜若狂。
刘知易轻松,是因为经过朝堂上激烈的讨论,最终确定徐谦被劫一案,由前刑部右侍郎曹英负全责,曹英之外,沿途护送官员、兵丁皆免罪。尽管该案由曹英背了所有罪责,论罪,曹英免去侍郎官衔,妻女充教坊司,子嗣发配边郡,太后以曹英死于刺客之手,相当于殉职为由,为曹英求情,最后只象征性的罢免了曹英官职,家人得以幸免。
太学生欣喜,是因为经过吏部、礼部商榷,太后准许开恩科取士,填补大量缺员。这是太学生们的机会。
结果一场新君继位后剧烈的朝堂争斗,最后演变成酒楼里普天同庆一般的欢庆,说不出的讽刺。
刘知易非但不觉得滑稽,反而加入其中。在及第楼待了十几天时间,已经混成了熟脸儿,之前出于谨慎,他很低调,只听不说,也不与人讨论。今日却主动跟几个太学生打招呼,因为这几个都是熟人。
“张先生、王先生、李先生、赵先生,可还认识在下?”
这四人正是徐谦被劫那日,跟刘知易挤在茶摊上一起喝过茶的太学生。这四个都是爱热闹的人,徐谦被押送京师,他们可以离京十里迎接,怎么可能会错过太学旁的热闹。
这几日,刘知易几乎每天都能看到他们的身影,但却一直没有接触,甚至有意远离他们,担心被他们认出身份。几个书生确实没有认出刘知易,哪怕是那日喝茶的时候,他们都没有正眼看过刘知易,何况现在。
直到风波平息,魏太后执掌朝堂,下旨定案,刘知易才不怕被人认出来,心里高兴,热情的主动打声招呼,结果尴尬了,这几人面对面竟然也认不出刘知易来。
“你,有些面熟。”
“恕在下眼拙。”
“不认识。”
“你是?你是!你是……”
只有一个太学生,似乎话都到嘴边了,就是叫不出来。
刘知易提示一下:“徐太傅途经春风亭当日。”
那个话到嘴边的书生,猛地一拍桌子:“原来是你!”
其他三人还有些迷惑。
刘知易笑道:“王先生,记起在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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