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页 小雪轻飘,瑟瑟寒风,吹皱了湖面,也吹向了众人的心间,将躁动的内心吹得平和,孑民先生不经意间的一席话,算是给了此次约战画上了一个句号。 “都散了吧,散了吧!”孑民先生微笑着,冲着学生挥挥手,并嘱咐道:“都慢点,别摔倒了!” “蔡校长,诸位先生们,再见!”学生们见此,皆低头行礼,虽不舍,但也缓缓离去。 孑民先生目送着学生们缓缓离去,忽而转过身来,抿嘴微笑,伸手示意道: “诸位先生们,一起走吧!” “蔡公请!”辜教授敬重道。 汤皖带头离开,却是眼角余光看到钱玄与凰坎教授两人正在眼神大战,互相瞪着眼,谁也不让谁。 这俩人的恩怨情仇,要是追溯起来,可以写出一本恩怨录,但是孑民先生的面子还是要给了,汤皖只好后退一步,凑到钱玄耳边,轻声说道: “回去写文章,喷他啊,杵着干着急也没用!” “哼!”钱玄不屑道,面若凝霜,斜眼瞟向凰坎教授,也知道今天是没有机会了,索性甩手拂袖离去。 凰坎教授丝毫没有怯意,蔑视着钱玄离去的背影,心里一肚子气没处发,忽然想起手里的《新年轻》,气的直往地上扔,随即才离去。 读书社的学生们看着躺在地上的《新年轻》,肉疼心疼一块疼,却也知道凰坎教授正在气头上,但还是弱弱的问道: “凰坎教授,这本《新年轻》,您还要么?” 闻言止步的凰坎教授,顿时吸了一口凉气,面色骇人,回首看向学生们,冷言道: “这《新年轻》,就这么好?” 学生们纷纷低着头,踌躇不定,噤若寒蝉,没人敢回答这个问题,却是不时的偷瞄一眼躺在地上的杂志。 见无人应答,凰坎教授直喘着粗气,走至学生面前,一眼扫过去,便用手指着学生的面庞,训斥道: “蔡校长刚刚才说要尊敬师长,你们就是这么尊敬的?堂堂七尺男儿,顶天立地,连一个问题都回答不上来,如何指望你们?” “我再问一边,这本杂志就这么好?”凰坎教授历声问道。 “好!”读书社的学生们正视着凰坎教授,齐齐果断答道。 “哼!这还差不多,没丢了读书人的脸!”凰坎教授捡起地上的《新年轻》,翻到《文学改良刍议》这一页,本想撕下,再把杂志给学生,但是转念一想,不禁心生傲气,自嘲道: “不过一本杂志而已?” 随即递给了读书社的学生们,说道: “拿去吧!” 学生们双手接过去,齐声弯腰行礼道:“谢谢先生!” 在学生们的目光里,凰坎教授背着双手,昂首阔步的走向亭子外,心里豪气冲天,喃喃道:新文学!来吧!来的猛烈些,便与你们正面一较高下! 校园里的通幽小径,本应宁静致雅,可惜,时至冬日,又无暖阳,天降小雪,树木凋僻,只有路边的三三两两枯草,截然独立。 孑民先生不缓不慢,只身前走,汤皖和辜教授居后一步,分立两边,再者身后则是《星火》成员和保皇党与复古派众人,连走个路都分的清清楚楚。 “北方冬日里,天气本就冷寒,我观诸位先生,皆心生燥火,莫非以作御寒之用?如此一来,倒是省了买棉袄的钱,不过一件小小的棉袄对诸位先生来说,乃是不值一提的小事情。但是我观举国上下,如今能买得起一件棉袄的人还是少数,不知两位先生以为如何啊?”孑民先生一边走,一边心平气和的缓缓说道,似乎若有所指,隐含深意。(此句意思不解释,免的说我水) “蔡公之言,言之有理,心悦诚服!”辜教授诚恳说道。 若说这个世界上,还有谁能受到辜教授如此的尊崇,非孑民先生莫属。 孑民先生在辜教授心中地位之高,可以用其曾说过的一句话来概括:这个世界上只有两个好人,一人为他自己,另一人则是孑民先生。 “不知皖之先生,意下如何啊?”孑民先生依旧在缓慢前行,却是问向了汤皖。 汤皖此时正在细思孑民先生话里话外的意思,一时忘记了应答,听到孑民先生点名,随即应声答道: “孑民先生言之有理,我办的希望慈善基金会,每年冬天都要筹集棉袄给难民过冬,因此我甚是了解其中各类情况!” “皖之先生办的希望慈善基金会,我早有耳闻,乃是好事,不过今年已经下了三场大雪了,也不知难民情况如何?”孑民先生驻足回首,细问道。 “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一入冬就开始组织筹备,目前来说,很是不错!”汤皖如实回答道。 今年设置的粥棚少了,最主要的还是许多难民都有了工作,挣到钱了,自然会买过冬之物,而且今年组织捐款捐物,流程更是熟悉了不少,省了许多事情。 至于整个北方地区,要说冬天里冻死人的事情有没有,答案是毋庸置疑的,肯定有,但是首都城这一片,却是比往年少了许多!许多! “那就好!那就好!”孑民先生欣慰的笑道,旋即又转过身去,继续顺着小径,缓慢前行。 “豫才,我托你设计的校徽,进度如何了?”孑民先生又问道。 “禀蔡公,大致的样子已经出来了,不过还需细致斟酌一番,方可定下!”迅哥儿跟汤皖身后,不卑不亢的说道。 “你做事,我向来是放心的,无需着急,慢工出细活嘛!哈哈....”孑民先生很是认可的说道。 这一条小径,寻常不过一小会就能走完,如今有孑民先生在前压着,缓慢行走了很长时间,才走到了尽头,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耐人寻味。 原以为,有孑民先生居中调节,今日事毕,新旧文化两拨人便就此离去,哪知走至小径的尽头,孑民先生却是原地驻足回首,看向众人,微微笑道: “今日天寒气冷,诸位先生又陪我走了这一段路,怕是冷的很。刚好,前几日我去了教育部范总长那里,取了些好茶,不如去我办公室喝上一杯热茶,暖暖身子,如何啊?” “范总长那里的好茶,想必不是凡物,感谢蔡公了!”辜教授首先说道。 “那真是有口福了,不甚荣幸呀!”汤皖随即应和道。 “不错,好好品尝一番!” “大冷天里,喝上一杯热茶,舒服!” ....... 一众人等随着孑民先生走向后面的办公室,不过一会儿,十几个人就把办公会挤得满满当当,孑民先生从柜子里拿出一盒包装的很是精致的茶叶,笑着递给了汤皖。 “劳烦皖之先生,泡上!” “应该的!”汤皖接过茶叶,开始寻热水冲茶。 其实,这里面暗含了孑民先生对汤皖的指点,一方面辜教授和汤皖分别是旧文化和新文化的领头人,另一方面汤皖年龄小,暗含尊老爱幼,因此才让汤皖泡茶。 孑民先生在书架上停停找找,在一众书籍当中,抽出一本古书,是《列子·汤问》,又翻到了其中的一片文章,说道: “我许久以前,便读到了一篇文章,其中的句意是能理解,但是道理却是一知半解,正好诸位先生都在,又都是博学之士,刚好可解我之疑惑。” 众人一听,孑民先生遇到了难解的文章,便热情说道: “蔡公可读出来,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就差来一句人多力量大了,便都整齐活了,汤皖自知对古文一知半解,就没有凑热闹,而是将泡好的茶水,一一倒入杯子,递送到众人手中。 孑民先生似是笑话的自嘲道: “说来也不怕诸位笑话,这篇文章诸位应该都读过,《两小儿辩日》。” “日初出大如车盖,及日中则如盘盂,此不为远者小而近者大乎?” “日初出沧沧凉凉,及其日中如探汤,此不为近者热而远者凉乎?” “不知,诸位可否解惑啊?” 按照此时世界的科学发展,是可以对这个问题作出解释的,然而,不幸的是,在座的都是学文的,没有一个理科生,也就无法回答上这个问题了。 一帮老先生包括《星火》众人,纷纷抓耳挠腮,交头接耳的细声探讨,最终也没能给出个确切的解释来。 反观正在递送茶水的汤皖,听到了孑民先生的问题后,不禁莞尔一笑,顿时想起了以前读书的时候,语文老师的解答。 这个问题,用科学知识是很好解释的,汤皖没在意,携着笑,准备继续递送茶水。 哪知汤皖的笑,在一众愁眉不展,抓耳挠腮之中,显得异常引人注目,众人心中不禁生出疑问,莫非汤皖之已知其中奥秘? 钱玄和迅哥儿相视一看,立刻就能明白,大概汤皖是知道的,因为汤皖向来擅长此类问题,更是有《环球地理》此等著作。 “皖之先生,先停一停,可是知晓其中缘由?”孑民先生问道。 汤皖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见大家都看着自己,坦然答道: “嗯,我确实知晓!” “哦?”孑民先生走上前来,接过汤皖手里的茶壶,感兴趣的说道:“皖之先生,先给我们释惑,再继续倒茶!” “哈哈哈......” 大家伙都被孑民先生的话给逗的发笑,汤皖也不怯场,看向孑民先生,问道: “先生,借纸笔一用,我画出一张图,大家自然就明白了!” 接过递来的纸笔,汤皖在一张白纸上,画出了太阳与地球的对位图,并且借图详细的解释了,两小儿辩日的问题。 乃是由于中午的照射角大,地球表面获得的热能多,因而气温高;早晨照射角小,因而气温低。 至于中午看起来小,早上看起来大,乃是因为参照物光亮的不同,导致的视觉差异,才有了太阳在早上和中午的大小不一。 经过汤皖的详细解释后,众人才恍然大悟,孑民先生用温和的目光把眼前的一切尽收眼底,然后笑着说道: “谢谢皖之先生的释惑,你继续忙活吧!” “哈哈....” 又引来众人的一阵低笑,孑民先生待笑声止住,拿着汤皖画的图,由此引出邀众人前来喝茶的原因,说道: “两小儿辩日,便是辩论,那么辩论的本质,则是辨明道理,这才是辩论的意义所在。反观,则是失去了辨明道理的初衷。” “孔圣人在两千年前就已经给我们做了表率,是曰:不能决也,便是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知道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 然后孑民先生话题一转,看向众人,继续说道: “诸位都是北大教授,在外名声颇享,社会地位崇高,乃是代表着才识,学问,品行,是许多青年学子效仿学习的对象,更是身肩教书育人之重责。”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