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高考前夜-《森工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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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刚突然用本地话对我说:我记得你们有一句话,朋友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侯娟这件衣服你如果需要,随时可以穿,我不会生气的。今天,她就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有福同享。
我吃惊地望着余刚,我的神情在余刚的预料中,恶作剧一般地笑笑,转过头对侯娟说,衣服的一个脱!
站在一旁的侯娟,夹在两个男人中间,刚才还是卑微而讨好的微笑,听到余刚的话,笑容顿时凝结了,气氛也变得尴尬起来。
余刚的语气却有不容置疑的威严,眼珠瞪得像电灯泡一样大,折射出暴戾和怪诞的光芒。
侯娟战战兢兢地脱下了外套,薄薄的衬衣下已经隐约可见挺立在胸前的一对白鸽。
停,你还真的就脱啊?余刚对侯娟猛吼道。
余刚突然抓住我的肩膀直接一推,我就扑在了侯娟身上。他把我的头紧紧地按在侯娟的胸前。我几乎没有反抗的机会和能力。我的脑袋里嗡嗡的响起来,突然失去了思考问题的能力。我准备了很长时间的武功呢?在铁塔般的余刚面前,纯粹就是小儿科了。但我的裤腿里绑了一把匕首,那是自己用钢筋锤制成薄片,然后磨成20公分长的刀,开刃后锋利异常,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拔出来的。
侯娟的脸转在一边,眼睛闭得紧紧的,眼角流出了泪水。这哪里是“礼物”,分明就是侮辱,对我、对侯娟、对我成长的经历的侮辱。此时此刻,我没有反抗的力量,更没有欲望。
我站起来,使劲挣脱余刚的手,鼓足勇气用本地话对余刚说:这是我的干妹妹,我们从小一起长大的。
余刚显然还没回过神来,嘴里嘟囔道:我都把你当朋友了,这么不给我面子?
我吃力地吞了口口水,继续说:你如果把我当朋友,讲义气的话就对我妹妹好一点,你知道,我可以为她跟别人动刀子。
我把裤腿挽了起来,刀出现在余刚的眼前。我练过无数次,如果他再有动作,我会迅速地拔刀,大不了同归于尽。
余刚本来表情很不高兴,看见我的刀,而且我的表情也不是开玩笑的,便突然大笑起来,老熊一样把胸口拍得咚咚作响,说:哈哈,我也是开玩笑的,考验考验你嘛。你放心,我是最讲义气的人,我也最喜欢讲义气的人,早知道你讲义气,我们早就是朋友了。
“义气”两个字是余刚最看重的,什么都可以不怕,就怕别人说他不义气。我也许无意之间戳中了他的软肋,也许是他有所忌惮了。
原来是玩笑,刚才还拔剑弩张,现在却能像朋友一样并肩坐下来,男人的世界不是想当然就能懂的,侯娟疑惑地望着我俩,却也松了一口气,表情生动起来,就像一个家庭主妇一般在房间里忙来忙去,殷勤地端来一盘手抓牛肉和一瓶酒。
明天就要高考了。我提醒侯娟。
侯娟说:我都好久没读书了,没意思,反正考不起。
你考得上吗?余刚问我,我听说你也是个瘟猪儿。
我也一年多没有认真读书了。我嘴里说,心里却有一股苦涩的滋味,我成绩再瘟也比眼前这个人强十倍,不是他,我会变成现在这样吗?绝对不会,我提防了他一年多,却在这个节骨眼还能坐下来,喝酒。真是奇妙的人生,我们思虑太多,以至于失去了前进的方向。眼前这个人,并不是想象的那么恶,也有通情达理的一面,关键要怎么相处。但是,这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余刚仍然是余刚,不是我想象他通情达理就真的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了。
明天就要高考了,管他的,今朝有酒今朝醉。我得像个男子汉,至少在侯娟面前,不能丢面子。这么久来,也许这也是我心里预想的一种结果,一种和解的方式,也许人生将会不同。时间选择也许不对,但却不是我能决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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