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另一方面,几个孩子即便有再多动作——你又能奈何得了我!? 他被这些事情触了逆鳞,接下来对于属下的提醒,便始终有些沉默。希尹等人旁敲侧击,一方面是建言,让他选择最理智的应对,另一方面,也——只有希尹等几个最亲近的人——害怕这位大帅一怒之下做出过激的举动来。金国政权的交替,如今至少并非父传子,将来未必没有一些其它的可能,但越是如此,便越需谨慎——当然,这些则是完全不能说的事了。 如今交谈片刻,宗翰虽然生了些气,但在希尹面前,未尝不是一种表态,希尹笑了笑:“大帅心中有数就行,美人迟暮,英雄会老,小辈儿正值虎狼年纪……若是宗辅,他性情敦厚些,也就罢了,宗弼自幼多疑、刚愎自用,宗望去后,旁人难制。十年前我将他打得哇哇叫,十年后却不得不多心一些,将来有一天,你我会走,我们家中小辈,可能就要被他追着打了。” “希尹你读书多,烦心也多,自己受吧。”宗翰笑笑,挥了挥手,“宗弼掀不起风浪来,不过他们既然要做事,我等又怎能不照看一些,我是老了,脾气有些大,该想通的还是想得通。” 这一番说话间,便已渐近帅府外围。希尹点了点头,说了几句闲聊的话,又微微有些犹豫:“其实,今日过来,尚有一件事情,要向大帅请罪。” 宗翰回过头来,希尹已经拱手躬身拜下去。宗翰目光严肃起来,伸手架住他:“出什么通天的大事了?” “家中不靖,出了些要处理的事情,与大帅也有些关系……此时也正要去处理。” 宗翰认真地看了他片刻,洒然抬手:“你家中之事,自去处理了就是。你我何等情分,要来说这种话……与我有关?可是要处理些帅府的人?” “那倒不用……” “那你就去,本大帅日理万机,哪有空听你希尹家的家长里短。” 他送到府门处,道:“雨大,我不送了。”看希尹披上披风,挂起长剑,上了马车,拱手道别后,宗翰的目光才又严肃了片刻。 希尹的妻子是个汉人,这事在女真上层偶有议论,莫非做了什么事情如今事了?那倒真是头疼。元帅完颜宗翰摇了摇头,转身朝府内走去。 ************** 昏暗的光线里,大雨的声音淹没一切。 山洞里是潮湿和腐臭的气息,血腥味也在弥漫,伴着这场大雨,他从昏睡中醒过来,籍着微微的天光,他知道自己还没有死。 自十年前开始,死这件事情,变得比想象中艰难。 或许是因为十年前的那场刺杀,所有人都去了,唯有自己活了下来,因此,那些英雄们始终都伴随在自己身边,非要让自己这样的存活下去吧。 不过,倒也不止是自己一个人。这些年来,自己也曾听说过消息,当日刺杀粘罕,侥幸活下来的,尚有周宗师身边的那位福禄前辈,他从那场大战中带出了周宗师的头颅,后来他将头颅掩埋,埋葬的位置则在后来告诉了心魔宁毅,据说等到天下大定后,黑旗军便会将周宗师的埋骨之所公诸于世,让后人能得以祭奠。 此事不知真假,但这几年来,以那位心魔的心性和作风而言,他觉得对方不至于在这些事上说谎。纵然刺王杀驾为天下所忌,但即便是再恨那心魔的人,也不得不承认对方在某些方面,的确称得上顶天立地。 自己是不能及的,所以只能跑过来行匹夫之事了。 不知福禄前辈如今在哪,十年过去了,他是否又仍旧活在这世上。 他身上伤势纠缠,心情疲倦,胡思乱想了一阵,又想自己今后是不是不会死了,自己刺杀了粘罕两次,待到这次好了,便得去杀第三次。 留下性命连刺粘罕三次,这等壮举,得惊掉所有人的下巴! 正胡思乱想着,外头的雨声中,忽然有些细碎的声音响起。 史进握住了铜棍,勉力站起来,随后,却有人在洞外乱敲。 ——是她?史进皱起眉头来。 然后那人慢慢地进来了。史进靠过去,手虚按在那人的脖子上,他未曾按实,因为对方乃是女子之身,但如果对方要起什么歹意,史进也能在瞬间拧断对方的脖子。 “……英、英雄……你真的在这。”女子先是一惊,随后镇定下来。 “你怎么找过来的?” “小女子说过,要给英雄送药。” 这奇异的女子是他在第二次行刺的那日见到的,对方是汉人,戴着面纱,对于大同城外的环境极其熟悉,史进杀出城后,一路逃窜,后来被这女子找到,本欲杀人,但对方竟然给了他一些伤药,还指点了两处躲藏之地。史进信不过对方身份,拿走伤药后也极为谨慎地分辨过,却并未选择对方指点的藏身之所隐匿,想不到这过了两天,对方竟又找了过来。 “我本为武朝官宦之女,被掳来北方,后来得女真大人物救下,方能在此地生活。这些年来,我等也曾救下不少汉人奴隶,将他们送回南方。我知英雄信不过生人,然而你身受重伤,若不加以处理,必定难以熬过。这些伤药成色均好,配置简单,英雄行走江湖已久,想来有些心得,大可自己看后调配……” 那女子这次带来的,皆是金疮药原料,成色上好,鉴定也并不困难,史进让对方将各种药材吃了些,方才自行配比,敷药之际,女子不免说些大同内外的消息,又提了些建议。粘罕护卫森严,颇为难杀,与其冒险行刺,有这等身手还不如帮忙搜集情报,帮忙做些其它事情更有利于武朝等等。 史进听她聒噪一阵,问道:“黑旗?” “小女子并非黑旗之人。”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