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眉间-《喜欢甜甜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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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盛走过来说:“师姐,你老帮我们收拾屋子,我们想请你吃一顿饭,校门口的石浦海鲜城好不好?”他笑容明朗。

    信秋摆摆手说:“没关系的,我就是顺便。”

    楚河生也凑过来搭话:“师姐,中午就去吧。”

    信秋说:“真不用,我一会儿就走了。”

    郑明川见信秋真准备走,只觉得怒气难忍,管不住嘴巴对楚河生说:“你这么客气干什么,她就是来宿舍当保姆的。”

    信秋愣住,她实在想不到郑明川会说出这么一句话来,他们多年少年朋友,当然不可能从不吵架,但吵得再凶也说不出这样伤人的话来。

    信秋看郑明川目色幽深,带点微不可察的隐痛,到底难过,只是别过头,说:“我先走了。”

    郑明川不理。

    信秋打开宿舍门走了出去。

    叶盛望着郑明川,他不能理解他在气什么。少年时代的亲昵感情,随着年纪渐长,而变成了各自有空间的君子之交,信秋依然很关心郑明川,他看不出有什么不高兴的。像那样抱着宠溺地说笑着,时时刻刻在一起的,这样的青梅竹马延续到长大,才让人惊奇吧。

    叶盛有些严厉,责问郑明川说:“你说话这么刺人干什么?”

    楚河生好奇地问:“你们吵架了吗,刚刚不是还很要好吗?”

    郑明川说:“我说错什么了,你们这么大惊小怪。她不是就像个钟点工吗,待在雇主那里的时间是固定的,多一点都不行。”

    信秋走路的脚步声很轻,郑明川很想若无其事地任她一直走远,可是舍不得,根本舍不得。郑明川低声咒骂一句,向外追去。

    信秋在楼梯拐角,郑明川望着信秋的样子,有点不忍心。

    长长的睫毛微微沾上些泪水,信秋的眼睛红红的,让人看着心软。

    郑明川倚靠在角落里,叹了一口气。

    少年时代最好的朋友啊。

    只是他不愿意。

    “九月。”郑明川喊道。

    信秋回过头。午后的太阳有些刺目,照在她的脸庞上,越发显得皮肤白皙如瓷,额头光洁,睫毛弯翘得像把扇子。

    郑明川问:“你去哪儿?”

    信秋愣愣地回答:“我回宿舍。”

    郑明川抿着唇问:“我国庆可能和朋友去长滩岛玩,你要不要去?”又说,“我主要是想潜水。”在普吉岛第一次体验潜水后,郑明川就对这项运动着迷了,他想借国庆培训学习,考个潜水证。

    信秋就顿了一下,她对潜水一窍不通。她问:“潜水好玩吗?是能摸到海里的鱼吗?”

    郑明川没回答,问道:“你要不要和我去长滩岛玩?”

    信秋忙说:“我不去——”

    郑明川知道信秋不会游泳,他以为她是害怕。他说:“你又不用潜水,就是去玩两天,长滩岛的风景很美的,沙滩是白色的,你在沙滩走走,看看海水,看看落日。”

    信秋说:“我没时间去,我实习的酒店国庆都上班的。”

    郑明川不置可否地“哦”了一声。

    接着,两人都有些沉默。

    郑明川在南临报亭那儿买了一个哈密瓜口味的甜筒冰激凌,递给信秋。

    信秋说声谢谢接过冰激凌,放进嘴里只觉得异常冰凉。她一向不爱吃太甜的食物,偶尔几回都是郑明川买给她的,她舔了两口,太甜了,扔了又可惜。

    郑明川问:“好吃吗?”

    信秋递到他嘴边,他咬了一口,皱眉说:“太甜了,扔了吧。西点屋有一种香草冰激凌挺好吃的,我买给你吃。”

    郑明川总是这样,惹了信秋后也没别的办法,只好去买好吃的给她。

    信秋点头,郑明川说:“生气了吗?”

    信秋摇头,郑明川说:“姐,你答应过我永远都不生气的。”

    小时候郑明川偷爬院子里的树,信秋找了半天,才看见他在树上,信秋凶他:“你下来,不然我就走了。”

    郑明川说:“那你不许生气,不许不理我,对我好我才下来。”

    信秋一一答应。

    那时候的郑明川的笑天真柔软,她以为会是一生一世的友情。

    信秋说:“我没生气。”

    郑明川说:“那我们去买冰激凌。特别好吃。”

    信秋笑:“你吃过了?”

    郑明川说:“楚河生老带女孩儿去那儿,说是小女生最喜欢那种调调,有时就给我和叶盛带点儿尝尝。”

    信秋说:“你那两个室友,河生长得不像小孩儿,但行为特别像;叶盛长得像小孩儿,但行为一点都不像,比你们都要成熟。”

    郑明川不服气:“我哪里没有叶盛成熟,我比叶盛成熟不知道多少倍。”

    信秋笑,如果他一直像个孩子才好,说:“不生气了吗?”

    郑明川略有些尴尬:“我没生气。”看她还笑,握着她的手,“别笑了,去吃冰激凌。”

    两个人在一起,怎么看都是信秋吃亏了一点,她好像从不会对郑明川生气,只有郑明川生气。

    但这种事情冷暖自知,旁人又看不清。

    郑明川握着信秋的手不放开,信秋说:“我要吃冰激凌呢。”三色球的冰激凌,据说原料来自海外,一个球卖二十元,信秋再怎么不爱吃,因着价格和色泽,也有了想吃的欲望。

    郑明川说:“你用左手拿着吃不得了?”

    信秋瞪他,眼睛里还有刚才争执留下的一片水光,好像是湖水,起了一个动人的涟漪。郑明川举着冰激凌送到她嘴边,郑明川见她张着嘴伸出舌头去舔,眼睛微眯,心满意足的样子,郑明川说:“姐,我们一直这样多好,一直这么亲近。”

    信秋要抽出手,抽不出来,装作自然地说:“咱们不是一直这么要好吗?”又推冰激凌给他吃,不小心把冰激凌撞到他的唇上,看他沾上冰激凌像是长了胡子的样子,她笑着用手帮他擦,“你长胡子了。”

    她笑得有点幸灾乐祸,郑明川盯着她。

    信秋问:“你看什么,我脸上沾着冰激凌了吗?”

    郑明川见她粉色的唇上还沾着冰激凌,说:“有。”

    信秋说:“在哪儿?”

    郑明川凑近,信秋吃惊,头往后仰,手推他,喊:“小川,别闹。”

    郑明川隔着冰激凌吻到信秋的唇上,甜、绵软,是草莓的味道。

    郑明川认真地看着信秋,说:“我要是不听话怎么办?”又问,“姐,你说怎么办?”

    信秋甩开郑明川的手,以着教训的口气,说:“小川,我是你姐,你不能和我开这样的玩笑。”

    郑明川冷笑:“姐,你除了会装还会什么?”

    信秋沉下脸,慌忙地跑远。冰激凌还被郑明川握着,慢慢化了流了好多在郑明川手上,黏腻得厉害。郑明川把冰激凌扔到地上,骂了句脏话,恶狠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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