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那你是否责成都察院就王国光的六条罪状仔细勘察过呢?” “没有。” “既然没有勘察,那就不能说他罪状成立,钧儿难道连这个都不懂吗?” 李太后的语气很是严厉,全然一股责备、批评的意味。 万历皇帝心里也不服气,小声咕哝道:“可是娘,杨鑫秋的奏本,也并非捕风捉影诬陷王国光啊。” 李太后目光一凌眉头一紧。 万历皇帝声音变得更小了,但他依然据理力争道:“王国光在孩儿登基之初出掌户部,为朝廷理财,的确是功不可没。但自改任吏部后,他的心态就逐渐变了。除了张先生,任何人的话他都不听,甚至对我这个皇帝,也总是能敷衍就敷衍。这次遭到言官弹劾,孩儿觉得也不是冤枉他,或故意整他,实有一些因由。” 冯保听了,马上想到自己:万历皇帝这样评价王国光被弹劾的事,意思就是无风不起浪,并非冤枉,那推及到他头上,是不是也不冤枉…… 所以,虽然此刻说的是王国光被弹劾的事,可在冯保听来,就好像是说他被弹劾的事一样。 万历皇帝抬头瞅了一眼李太后的神情,目光也没敢多作停留,继而又低下头,接着说道: “孩儿这阵子总结前朝的经验,得出一个结论:治国重在吏治,吏治重在铨选天官。张先生生前也对孩儿说过,天官不可久任,久任则难防结党营私。因此孩儿基于以上种种考虑,应该会依了王国光的请求。况且,他年事已高,若孩儿一再挽留不放,那岂不是显得吾朝无人可用?” 万历皇帝一套一套的娓娓道来。 李太后和冯保都在用心地听着,不约而同地感觉到:万历皇帝毕竟已经长大了呀,懂得驭人之术了! 这是冯保很不希望看到的,但又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对李太后而言,听了大儿子这一番话,心情却是异常的复杂。 虽然大儿子貌似懂得驭人之术,但这点依葫芦画瓢的技巧还过于笨拙,实在起不到收摄人心的作用,反而会冷了张居正同一条战线上的人心,不利于当前朝局的稳定。用冯保的话说,会引发朝臣人心惶惶。 所以李太后想了想,语重心长地说道:“钧儿,或许你说的有几分道理,但这时候放王国光,你想过后果没有?娘与你也不用转弯抹角,如今朝廷绝大部分都是张先生选拔上去的人,你让天官王国光回籍,让其他人怎么想?虽然你是皇帝,可一直没有亲政,你自己也知道,像王国光这样的大臣已经习惯,只听张先生一个人的话。钧儿,你敢保证其他人就一定会听你的吗?” 这话正说到万历皇帝的心坎儿上,但殊不知,这也正是他最忌讳的。想着自己是一国之主,即将要亲政了,底下的却都是张居正的人,还不听他的话,那怎么成? 一念及此,万历皇帝壮着胆儿,不服气地说道:“娘,可是张先生他已经过世了呀!总不能一切还是按照原来的老样子来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