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昔日张府-《仙锁玄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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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梅递来那汤凉药,转身又将续好的手炉拿来。李宛思趁热将药一饮而尽。这凉药已经喝了二十多天,再有三副药下去,她此生便与子嗣彻底无缘。

    为了李家满门周全,为了他的周全,她要放弃他,她要放弃作为母亲的幸福,将来还要放弃作为一个人的权利。可这又能怎样呢?她自幼便天生不足,来瞧过的大夫都说她的性命,只能靠汤药吊着。

    三年前她被他接入张府调理,表哥每日悉心照抚,关爱备至,她以为自己的命运即将改写,谁知她竟然将厄运也带去了张府……短短几年,张家二老双双亡故。她怎么对得起暨白的一番苦心照顾,眼泪含在眼圈就要掉下。

    “主子,您每次喝药都这么急,须知药缓缓喝才更见效”话梅心疼道,

    “热乎乎的药比放凉了更好喝,没那么苦。”她记得在张府时,他哄她喝药时总会这么说,在他的哄劝下,她也确实觉得药没有那么之前苦口了。可如今,这凉药本不苦,可为何如此难以下咽?随着碗里最后一滩药渣入喉,那苦涩哑嗓的感觉伴随着泪痕,落入心底深处。

    “主子您怎么哭了,可是想家了么?”话梅不解问道,

    “是啊,想家了”放下药碗,李宛思用手帕拭净了泪痕,看方才她随意写下的几个单字,竟是都与那人有关。“白、梅、雪、暖…”看着这些字,她的回忆带着她回到前年张府那个雪后初请的冬天…

    李宛思望向窗外,梅树被落雪压得低了头,地面上积雪深厚,阳光照在雪上刺眼的闪着,她一时玩儿心大起,若是在自己家,父母是断断不会让她出门碰雪的。可这里是表哥家,自然不同。

    正往外看,刚好表哥也来了,张暨白只站在她的西厢房外不动,她本想强拉着他陪他打雪仗去,可是知道她身体畏寒怕冷,暨白哪里肯?于是她转念又说去后院吟诗踏雪,暨白推搪不过,吩咐下人左一件右一件的给她又穿上一层棉袄,又披了一层狐裘大衣,还是不放心,又在狐裘外面加了自己的包住她。如此般硬生生把她裹成了个大棉球,这才让出的屋门。

    李宛思走路都要迈不开腿了,从她的西厢到张府后院,也就三丈地远,再加上下雪,她亦步亦趋的走了半天,好不容易走到了后院梅树前,额头竟然微微冒了层虚汗。

    张暨白见她久在房内不见风寒的小脸此刻被寒意烘托的粉红粉红的,心疼的伸手去捂住,他就是这样,雪后还有暖阳的天气并不冷,可是他就是舍不得让她的肌肤暴露在外一分一毫。

    李宛思抬头看着张暨白的面容,那笑容那般明媚如暖阳,她庆幸他生的不算俊俏,不然她的表哥要迷倒这长宁城里多少大家闺秀?那样的话,表哥或许就不是她一人的表哥了。

    想到这里,李宛思脸上一阵羞涩的笑,她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两人眼神交汇,李宛思不自在的低下了头只留给他一个粉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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