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回 色魔追杀娇美娘 义勇智救母女俩-《五龙镇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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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秀英虽然孩子都五六岁了,可她的长相仍是花容月貌,看上去她的肌肤仍是十七八岁一样,与青春少女肌肤一样有弹性。

    宗老板想入非非,总想到当初这个美人,怎么会嫁给冯来富,看他就是没有出息的男人。分明是上天赏赐于我宗万棠的。宗老板甜滋滋地对宋万清说:“小宋啊,你很会办事,应该给你赏金。”说着拿出十两银子递给宋万清,宋万清假装推卸说道:“为老板办事,是我宋万清的荣幸,也是给我的磨练,应该为老板将事办妥办好,算不上功劳,哪担当得起您以赏银重谢。”其实宗万棠并没有这么大方,出手赏银十两于宋万清,此时高兴的是宋万清为自己办好一件美事。这个老色鬼在女人方面不惜金钱。

    宋万清在赌场做保镖,为的就是钱,嘴上说一套客气话,马屁拍得当当响,手上还是将银两接了过来。

    宋万清接过十两银子,当然挺高兴,他在赌场一年半载的工钱还没有十两银子。接过银两后,顿感心情沉重,知道自己跟随老板多年,做了不少坏事,反而觉得这十两银子,是作亏心事得到的,也许这十两银子,还要面临以后去做伤天害理之事,却又爱不释手。

    一日过后,宗万棠又派宋万清去催促徐秀英,秀英对宋万清说:“大兄弟,这件事我徐秀英没有选择的余地,跟了宗老爷有钱有势,是我秀英前世修来的福气,我早已想好,你回去吧,我还需要梳洗整理,家里的小东小西要收拾一番,不可能下午或晚上去嫁人吧,那样的时日太不吉利了。”

    徐秀英边说边忙这忙那,像是收拾不完的家务活。她见宋万清还没有打算离去,又说道:“大兄弟,明天上午,你叫宗老爷在家等着,我直接去他家。再说你应该早点回去,你一个年轻壮士、我一个寡妇,你在这儿呆久了总不是好事,左邻右舍见到!必招来非言非语。这些人不说,一旦传到宗老爷那儿去就不得了,因为你来我家几次了,时间不能待得太长。”宋万清的确感到心惊,自己还没有考虑到这点。到时一人传虚,百人传实,宗老板知道了,后果难以想象,冯夫人已是老板的。

    宋万清急忙告别,点头施礼道:“多谢冯夫人提醒,夫人果然不同凡响,女中豪杰,想得如此周密。”宋万清离去了。

    因为徐秀英家住在城北郊区,宗万堂住在城南中心偏一点点,实际上与徐秀英是一条街道,宋万清每次是步行没有骑马,从城南中心,就是从宗万棠的赌场开始,步行到徐秀英家,不须半个时辰。

    第二天上午,宗万棠欣喜若狂,在自家大堂靠椅上坐着,心里默想着美人的归来。他是这样安排的:自己这么大的生意,秀英到来后,让她坐台管钱管账,这是一项很体面、很显眼的工作。金钱、账目从她的手经过,她一定会非常满意。

    再说,这个时候,还不能明目张胆娶秀英为姨太太,自己经有了三个太太了,那样太太们必然更加勾心斗角,秀英一定很不高兴。她坐台管账,像是我请的工作人员,这样明不明、暗不暗就成了小姨太太。那时小姨太太年轻漂亮,自己既体面又风光。

    这会儿宗万棠还在得意洋洋打着如意算盘,心头是美滋滋的,他没有想到,昨天天黑后,徐秀英将自己和女儿的衣服收拾后,将家里的灯点得格外明亮,关好所有门窗,带着女儿从后门逃走。母女俩经周家坎、李家河过沟,专走小路翻山越岭,上梁后就是尖山镇,再经东阳山、往下行到四大河,往南坝镇走去。俩人不停地走上四个多时辰,第二天早上才到南坝镇。

    南坝镇已属开平县管辖了,与洲县连界,她与女儿在一家养鱼场做工,天天割鱼草,和喂鱼料。她与女儿在老板的一间旧房子住下,老板娘姓廖,对母女俩很不错,老板家开设一个杂货门市,一般就是卖农具一类的,母女俩在这里完全能维持生活。

    但每天还是提心吊胆有所防范,总是担心有朝一日被宗万棠发现,洲县县城步行抄小路,要五个多时辰才到南坝镇,若是骑马或马车,只需两个时辰左右。宗万棠在周边邻县、及乡镇,有生意上的往来,南坝镇吸毒的,也与他有关系。所以,徐秀英暂住在这儿,并不稳定安全,母女俩身无分文,只凭赤脚走路能逃到哪里呢?举目无亲、四方无靠,只能在这儿做一天算一天,暂时有个落脚之处。

    再说宗万棠。宋万清回去告诉他一切顺利,当天晚上彻夜未眠,一直到天亮,他仍坐在自家大堂逍遥椅上,将眼睛眯成一条小缝,偶尔将长长的舌头伸出,卷舔着上下嘴唇,表面上在养神,内心却很兴奋和伤神,大脑在梦想着美味,即将入鼻入口。

    宗万棠平靠在椅背上,似乎有点儿疲倦,必然昨晚整夜未眠,只见他眼周、脸庞及额部的皱纹,就像天空中的丝丝卷云,脸颊骨明显凹凸隆陷,这会儿宗万堂突然睁开眼睛,一看上午已过大半。徐秀英为何迟迟未到,一时感到震惊,一会儿又转念再想,何必急于一时,早点晚点也无妨,煮熟的鸭子是飞不了的,就算今日上午不来,下午一定会来,或者是她很害羞,必竟丈夫刚死数月不久,恐怕惹人非议。也许晚上才来,宗老板躺在椅子上就这样睡着了。

    宗万棠对徐秀英的想念,到了如幻如梦的境界,白天容易打发时间,一个时辰一个时辰过去了。他一直盯着徐秀英来的方向,始终想到徐秀英白天一定是不好意思。可想她手上拎着包袱,身边带着女儿往宗老板家走,就算是做工给丈夫抵债,也会引来非议。所以,在宗老板的概念里,一定是天黑才来,不会有任何意外。

    这时,天渐渐黑下来了,仍未见秀英的踪影,他还在自己安慰自己,可能是家里大东小西还未收拾清楚。她没有任何什么选择,来我这儿才是她们母女俩、唯一生存的道路。他一直都是这么认为的。

    夜将深,洲县县城居民家,还有一部分没有熄灯,虽是夜晚,但天气晴朗,密密麻麻的星星,努力闪烁着自己的光芒,路上能看到近处的人走动。

    人生中,往往就是这样,希望到了极限,就会转化为失望。就凭登山队员一样,无论海拔是多高的山,蹬上巅峰后,已至极限,若是返回,必须从顶峰往下而归。事实上万事万物都是这样,此为阴阳的转换。在宇宙与大自然间、及人类,有些事物转换是一瞬间,这是人们能看到的;有些长达数百年、数千年,甚至更长时间。只不过在人生短短百数年,却没有机会亲临到。

    这时宗老板不也一样吗?已安奈不住了,他的心也更慌了,他对徐秀英的希望到了极限,太奇怪,算是一天一晚都过去,秀英究竟在干什么呢?

    急忙催促宋万清,要他立即骑马去秀英家看看。此时是宋万清第三次来秀英这里。他走近房前一看,门窗关闭,屋内灯光闪烁。灯亮人必在,宋万清浮起的心,又稳定到原位,心安不慌乱。可有了一晚一天,秀英应该都已收拾清楚。

    宋万清耳贴门面静听,很长时间,房内无所动静,心慌极了,急忙敲门喊道:“冯夫人,冯夫人!”可连喊带敲数次,屋里始终没有回声。邻居们被宋万清敲门呐喊声感到惊讶,个个开门外出,看看是什么情况。有人认识宋万清,见他来秀英家几次了,也知道他是赌场宗万棠的保镖。大都猜想、是否与秀英丈夫的事情有关,邻居们没问什么,大都回房关上门。

    也有邻居认为秀英那么正直守妇道,有脸皮厚的男人来招三惹四。另一个邻居自言自语道:“从昨晚到今白天,她家的灯都亮着的。昨晚天刚黑看到秀英,拎着一个包袱,带着她女儿妮妮,从后门走出去的,可能是走亲戚家吧!”左邻右舍各有所猜。宋万清立即感到不对,惊心之下,忙破门而入,进入房内,一只大碗装满油,筷子粗的灯芯还在燃烧,屋里哪有什么人?不知何时溜走,宋万清上马赶快返回赌场。

    徐秀英不动声色,骗过宋万清,还点一盏灯在屋里,设一个空城计,这样也可以缓解时间,使其认为还在家里,哪怕是一点点时间,对她逃脱逃远,都是个安全的机会。

    宗万棠还在家里渴望,心旷神怡,盼得美人投怀送抱。此时宋万青想:老板说徐秀英没有理由不跟他,她丈夫冯来富欠的赌债,几辈人都还不清,只有跟了他才了却这笔巨款,的确宋万清同意宗老板的认为,再说他与徐秀英交谈时,一点没看出破绽,完全肯定她的诚意,现在徐秀英逃走,该如何是好?

    徐秀英令宗老板神情飞扬、兴奋癫狂。独居大堂一天一晚,分分秒秒都在望美人归来。这样的消息,怎样向老板说起呢?宋万清回到赌场,硬着头皮去见宗老板,他装作十分惊慌、又将呼吸加深急促。宗万堂见他这般神色,已知有不妙之事,第一个念头,他并没有想徐秀英的什么情况,估计是赌场发生大事,直到宋万清向他说道:“大事不好,徐秀英已不在家里了,不知去向,据邻居们说,昨晚整夜都点着灯,直到今日白天灯还点着,我踹门进屋却空空无人。”

    宗老板正在美梦中,突然听说秀英逃离,仿佛从梦里惊醒,认为徐秀英准是盘中餐。老奸巨猾的宗万棠这次失算了,这个大土豪恶霸,不甘心嘴边的肉飞走,他气急败坏地大声喊喊道:“宋万清、李国志、武黑你们几个,分别带上家丁,到各方搜查。

    徐秀英母女究竟从哪个方向逃走的,无人知晓。派出去追赶的人马毫无目标,比大海捞针还困难。几个保镖带着家丁盲目、胡乱搜查一番。

    普通家丁们晚上打着火把,他们都是徒步奔跑,每人心中都不高兴,只是了却一个心愿。在大街小巷,山间路旁走一圈,然后躲藏等到天亮,几个保镖鸣金收兵。宗老板太霸道了,好像与官府一样,搜捕捉拿疑犯,竟然带着家丁、打手,展开大规模搜查,惊诈喊叫声,弄得满城风雨。来来往往的灯火,使街坊邻居鸡犬不宁。

    明明是捕捉不到徐秀英,他究竟是气糊涂了、还是虚张声势,或是在洲县百姓面前展示他的淫威,真正的目的没有人知道。像这样的声势,持续了十天半月,在本县范围,只要有可能性的地方,都派人去查过,还是一点音讯没有。

    宗万棠这次面子丢大了,恨得咬牙切齿,开始对徐秀英的美色弄得神魂颠倒,犹如自己的心肝。如今暗暗发誓,绝不放过她,以后无论在哪里遇到,将其碎尸万段,日夜思念的美人,瞬间变得恨之入骨。一会儿气消后,又觉得将秀英碎尸万段太可惜了。于是,他吩咐几个保镖说道:“如果以后无论在哪儿发现秀英,先以劝说为主,若没有一点回心转意,就将她母女俩杀掉,但必须要做到干净利索,事情办好后一定有重赏。”

    徐秀英在宗万棠心目中,是又爱又怕,怕她将自己的种种丑恶暴露出去。因她的丈夫对宗万棠的所作所为很了解,特别是磁性骰子一事,丈夫在枕边不可能没有提起宗万棠的阴谋。所以他的几个保镖、今后无论走到哪儿,都十分留意徐秀英。

    几个月以来,由于徐秀英的逃离,宗万棠像失了魂一样,愁眉不展、闷闷不乐,比巨大的财产丢失还强烈很多,心中失落得空空的。

    徐秀英在开平县南坝镇做工,在割鱼草时顺便还挖些野菜,也充当一些粮食,因为她母女俩是自己支灶开伙食,那样也自由些。母女俩冬天穿的衣服,都是些好心人送的,由于她的老板在南坝镇,有一定影响力,很有名气,老板娘也喜欢母女俩,在这儿做工,当地没有人敢打母女的主意。

    目前她就怕宗万棠,因为宗万棠的势力出众,仍然每天生活在惊慌之中,对宗万棠就像小偷怕捕快一样。但她没有将这件事告诉渔场老板,也没有对老板娘说起,怕连累他们,或知道徐秀英的麻烦事后,渔场老板会赶走她,就这样算是平淡的过了两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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