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回 空望肠断家人失 神童遭难受悲凄-《五龙镇传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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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个人都有至亲至爱的亲人,当不幸失去的时候,就能感受到那种莫大的痛苦与悲伤。虽然说生老病死、悲欢离合,是每一个人都得经受的。可是,任何哪个都不愿离开这个世界,因为人人对世界都充满着太多的爱。

    所以,林小琴与儿子拥抱痛哭,那是从失去亲人、绝望的心里所反应而出的,绝对付出的是血和灵魂,这种从内而生的伤感,才能激发出旁人的泪水。

    在蒋韦川幼小的心灵里,父亲是他的胆识,是他生活的希望和勇气。在七岁之前,父亲陪伴他最长的时间是一天一晚,对蒋韦川来说是既可畏又可亲。倘若父亲不在了,就如同自己失去了主心骨,这种亲情的失去,就像血肉的分离。

    在一个夏天的中午,阳光照射得身上火辣辣的,晒得花草奄奄一息,都低下头、弯下腰,看上去呼吸非常困难。人们吸进空气时,好像火苗随着进入到鼻腔。

    正在这个时候,十多岁的蒋韦川扛了一捆柴,走在回家的路上。他已经饿极了,口干舌燥,咽喉得不到滋润,多次干呕欲吐。走在又窄又弯曲的山边小路上,非常吃力。突然一不小心,蒋韦川扛着的柴撞到路边石坎上,随着脚下踉跄站立不稳,连人带柴摔在悬崖边。幸运的是,崖边有树枝杂草,将柴禾挂住,否则坠下崖底,难保一条小命。

    蒋韦川小脸吓得惨白,小心翼翼站到安全处,然后伸手想拉回悬崖边上的柴。因力气太小,柴禾一动不动。这时他多么希望父亲在身边啊,那样就不会有如此艰辛。站了一会,蒋韦川又重复几次,仍然无力拉回那捆柴。心里一阵酸楚眼睛湿润了,泪花在眼眶里团团转。

    蒋韦川知道,现在想着父亲,也不会出现的,只有自己坚强起来。他擦干泪水,想了想,然后将柴打开,再一点一点的往上拿,当把这捆柴扛到家的时候,饥渴得使他头晕眼花。然后拖着沉重的双腿,在厨房的水缸里,舀一大碗水喝下。这时候母亲还没有回家,爷爷奶奶也帮不上自己。

    再说林小琴与儿子俩,都各自避开伤心流泪,娘躲着儿子悲伤,儿子避着娘啼哭,母子连心,都不愿将自己心中的那份痛苦,又增加在对方身上;很多时候母子俩又互相安慰,在干完活之后,母子两坐在一起的时候,都互相劝说对方不要伤心,一定要坚强的生活下去。表面上都这样说,心里却更加难受,相互越劝越伤心。

    又是一个半年过去,蒋韦川实在忍耐不住了,大声哭着对母亲说:“爹爹是不是回不来了?”蒋韦川的这句话已经憋了很久。林小琴面对儿子的问题,不知该怎么回答,她何尝不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因为自己也没有一个准,种种不祥的预兆、已经意识到凶多吉少。她没有从正面上回答儿子。于是说道:“韦川啊,你好好念书吧,无论你以后是学文还是习武,都是需要文化知识的;还有祖上传下来的这些东西,学好后,一生受益无穷,另外还有爷爷及爹爹的建造技术。你已经是一个小男子汉了,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再说蒋韦川的父亲蒋文广,在当时没有去京城建筑之前,他的确想施展自己的所学,更想在大的世面、及大型建筑工程展示一下自己,这是蒋文广最大的愿望。

    那天,终于招聘告示贴到五龙镇上来了,这个告示是要求有建筑经验的工匠。招聘内容是这样:大清朝某王爷要建造一幢精致豪华的王府,需要专业技术人员上千名,杂工、力工一部分。

    意思是说,凡是有建筑修造方面技术特点的、还有身强力壮的都可以。若愿意者,持有相关证明,在当地基层政府报名,三日后有专用车辆接到所在地。

    这一消息传来,蒋文广高兴极了,他的愿望终于有机会实现了。听说之后,他专门跑到五龙镇上,证明这个消息是否属实。来到镇上,只见大街小巷显眼处的墙壁上,果然张贴着这样的告示,告示上还盖有鲜章。

    为了把这个消息告诉妻儿,他还专门从墙上撕下一张告示,拿回家让全家人看后,都认为这不是骗局,家人看到蒋文广那个高兴劲,都同意他出去闯一闯,给他个发展的机会,全家人就这样定了下来。

    当然告示上还限制了年龄,在二十至五十岁之间。王府的建成时间,从外到内,大概需要三年。当时蒋文广正当三十四五岁,儿子蒋韦川刚好七岁,此时的蒋文广正是热血沸腾的青壮年,见有这样的机怎么不激动,虽说考虑过自己走后妻子一人很辛苦。可蒋文广也是想在自己的事业上,展现点成绩出来,有了出息后,全家人能过上更好的日子。

    在近两日,蒋文广要将相关证件带到五龙镇政府,完善报名签字的证明手续。次日,在离家的头天晚上,蒋文广与父母、妻子、儿子,说了很多很多告别的话,叫父母保重身体;叫妻子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照顾好自己,才能照顾到家里的老小;对儿子蒋韦川说要好好读书,一定要听爷爷奶奶的话,不要与母亲争吵,不要让母亲生气;又对大家说自己有了好的前途,全家人就更好些,等等。

    蒋文广单独与林小琴讲了一些亲切恩爱的话,在离别时的那一刻,全家人都依依不舍,特别是妻子林小琴的心头,突然有一种落空感,七八年的夫妻生活,从没分离过。应该说这样的体会人人都有。

    蒋文广到了京城,到了王府建造工地,只见从各地来至的工匠、和苦力民工,人数上千。石工、木工、挑工、抬工各行各业,工地上来来往往的工人,气势宏大。蒋文广应该属于内部安装部门,整个大型府邸建筑,无论是内外,一律按设计图上修建安装。安装部里又分成多个小组,究竟安装的些什么,谁都看不出来,每个安装小组只负责自己规划的部分。整个王府内的安装,是很多部分组合的,安装起这些来是干什么,恐怕只有王爷和设计工程师才知道。面对这么庞大雄伟的建筑设施,对于蒋文广来说,虽然有所耳闻,但从未见到过。就是自己做的那一部分也说不出个眉目。

    其实这座王府的外貌,设计得非常宏伟美观。为何一个满清王爷,会在这个时候还大费周折,花费无数的钱力和人力,建造一座这样的府邸呢?当时虽然天下动荡,但那些皇室家族,皇子王孙仍在勾心斗角,都怀有自己的野心,明争暗斗。这里面安装的是重复机关,表面上是一个公开的大型建筑,除了开始修地基的民工,和现在建造外围的工人,可以在工地的内外活动;凡在内里装修安装的工匠,一律不准走出工地外,谁需要生活用品,自然有人送去,所有的内装工人都莫名其妙。

    那时虽说仍是西太后听政、训政,皇上管不到什么事,太后必定也到了很大年纪了,政权和皇位,到时候都会要挽取的。年轻年幼的皇子皇孙,有了动机,就开始拉帮结派,内外勾结,暗地培训心腹死党,一些机密文件计划、和阴谋策划者,都可住进机关里面。此机关对能使用的人,非常保险和安全,若是有与自己作对的人,图谋不轨的闯了进去,不管武功多厉害,也是不可能逃出来的。里面设置了自己人的住宿、策划室、办公房等保险机关。另设天牢、水牢、死牢,牢里牢外重重机关把守。知道组织秘密的、不支持组织阴谋的、总之背叛组织一切的,都会遭到终身囚禁,并永远消失在王府内。像这样皇室家族不和,同样削弱清廷的势力。

    像蒋文广这点建造安装水平,哪能知道这庞大结构设施的机关。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环环相扣,处处置人于死地。层层围困难逃,就是一只飞鸟进入、触动机关,就会万箭穿心、巨木粉身,或是毒液致命。

    水中又有锋利的铁钎,水牢一直通往府底外围,表面上在王府内,实际从地下深处,通达府外甚远,此为室内地下人工河,地下河与外界的自然河相通。出口设施了铁网,尸体腐烂后才能穿过铁网。所以,就是流出到外面自然河里,也已经认不出是人的身体了。

    就是很多尸体在机关内、及各水牢里,都会沉没于地下河里。现在凡是在内安装的工匠,就已经与囚犯一样,只能在指定的范围活动。

    工匠们想问个为什么,你问我、我问他,问来问去谁都不知道。现在蒋文广和其他工友们,在这儿已是两年多了,开始大家都与蒋文广一样,自认为是修建王府的工匠,很是乐观,既自信、又有几分清高。时间一久就很乏味了,越来越感到不自由。奇怪的是,无论干活、休息或放假都不许出规定的范围,就是带班带队的领头,也很奇怪,同样不知道原因。将这么多上千工人,圈在固定之处是何原因呢?

    与外界隔绝的滋味,再将开始想入非非、自信和乐观相对比,完全是黑白之分。这个原因必须要问上面大头领才知晓,谁是总工程设计师、和大头领?都没有人知道。之后,工人们想出一个办法,一定会将大头领逼出来,问个究竟,为什么不给工人们自由?

    于是,大家就罢工不做,当天上午仍不见有所动静,午时已过终于出现一个说话阴阳怪气的老太监。有工人向老太监请示问道:“大人,我们为什么要停工的原因就是:请大人说明为什么将咱们上千工匠软禁起来?”老太监开口说:“工人们辛苦了,这件事开始的确没有给大家说明,是因为王府的事太多太忙。你们问得好,没有错,关系到一个人的自由权。王爷之所以要这样做,自然有王爷的道理。你们比修造王府外围的工人特殊,因为内里安装的工匠,是有技术含量的,身份不一样。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不外出有很多好处,内里面想要的东西都有,不外出就少生是非,不嫖赌、不会打架闹事,不会遭来杀身之祸。王爷的工程质量和工程的时间,你们要能保证。王爷想到:如果大家的生命安全得不到保障,工程也不会定期完工。”

    老太监一席话合情合理,工人们听后心平气和,反而还感激王爷的一片苦心,大家都不要辜负。

    老太监准备转身离去,可他又转过来面朝大家说道:“我差点忘记告诉你们一件事,王爷还下达了指令,让你们每一个工匠的家属,每一个月在当地基层政府、相关部门领取日常生活费,领取多少,我们派人将数目拿回王府,工程完后,你们的工钱是多少,再除去你们家属领取的钱,剩余的工钱一次性发放给各位,绝不会拖欠民工的工钱。”

    这段话听后,工人们更加感激不已,王爷真的没把我们当囚犯看。老太监最后一句话说道:“堂堂大清一个王府,还不守信用吗?”说完转身离开了大家。在场的千多安装工人更加放心了。可是,其他工人的家属和蒋文广的家人一样,在外做工的亲人将近三年,一去无回音,在家里日日盼、夜夜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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