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如此刮风,竟然没有将吉县令惊醒。因这么多天来,的确很累,沉睡如死、人事不省,一觉醒来时,天色大亮。起床一见,遍地档案纸张被吹散,屋内一遍混乱。只见窗门已开,突感心惊,以为公文、档案被盗。 吉县令立即定心沉气,先未声张。再探头朝窗外看去,只见尘土树叶、垃圾杂物,处处狼藉。稍一转念,室内散乱,定是巨大阵风穿窗而入所致。急忙关闭窗户,草草整理,却在无意中发现陈立思的罪状档案。 因栽赃陈立思的假案,致成众多官差死亡,无中生有造成重大杀人案。可谓罪大恶极。 吉县令将陈立思的罪状档案展开详细默念,在这罪状档案中,一下发现本案的重大线索,原来这个秘密就隐藏在档案里。他突然像是瘫痪似的,一下坐在地上,死去这么多公差、和这些天劳命伤财的查案,居然在夜晚中、天气突变一阵巨风后找到。难道是天意吗? 现在才知道都是自己一手造成,他垂头丧气,如今想来一切责任都是自己负予自己,还能有什么理由推卸责任呢? 一会儿后,吉县令拍了拍脑袋,眼珠滴溜溜一转,喜上眉头,觉得还有一线希望,还有一根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找师爷开刀。只要多少能将责任推到师爷身上,那么这个案件,我俩共同担当,才有生机的可能。不是因为自己与师爷有这个神通,而是要借助于师爷的共同靠山。 清官是百姓之福,贪官是百姓之害、社会之害。与贪结下万恶之源的官,无时不在绞尽脑汁,盘算着自己的利益,这样在某些事情上,不知糊涂到什么地步。明明已经感觉到自己的心灵,已慢慢被鬼魅吞噬,不知望而却步,直到名义所尽为止,真乃可惜可叹。 此时,贾师爷突然接到吉大人的传话。这些天来,吉县令有求于贾师爷,凡是有重要的事情相商,都是他移步于师爷处,这会为何命令贾师爷去他那儿呢? 贾师爷心中明白,一定是吉大人抓住了自己的致命要穴。他胸有成竹,想到自己原则上没有什么问题,毫无可怕之处。 到了县令跟前,双方都没有说出第一句话,僵持几秒钟和。吉县令不声不吭、将陈立思的罪状档案递给师爷。吉县令这种神秘感,师爷不只见一次两次。接过档案后,默默地看着吉银宝,不知是何用意? 吉县令看了看贾时烈,又慢腾腾的说到:“贾师爷,你仔细再看一看,陈立思的罪状档案吧!”贾师爷连续看完两次,随后问道:“吉大人,不知叫我看这个有何见教?”吉大人再次问道:“师爷,你看这份罪状档案有哪儿不妥吗?”贾师爷回答说:“大人为官多年,又是您亲手执笔而书写,哪有不妥之理。” 吉县令接过档案故意念出声,念完之后再问:“师爷,你听到我宣读这份罪状档案了吗?”师爷想:今天吉银宝怎么神经兮兮的?一边想一边回答:“我耳朵又不聋,为何听不到。”不知吉县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吉大人又问道:“贾师爷,你听到的是什么内容呢?”贾师爷回答:“整个内容不是都在档案上吗?都是写的陈立思的犯罪事实,全符合大清律法。” 然后,吉县令再叫贾师爷注意听,他大声一字一句念出,这第二遍念完后又问贾师爷。可贾师爷的回答与前面的回答是一致的。绕去绕来还是不知道吉大人卖什么关子。 随后,吉县令将脸一沉,从案桌上拿份档案似的纸张,对贾师爷严肃地宣读道:“现任开平县的贾时烈师爷听好。”吉县令这副庄重的神态,真的让师爷吃了一惊,“这是对你的判决书,今日一早,朝廷加急赶到,你押运陈立思时,既无勇又无谋,囚犯被劫,导致二十多个官差命亡。现将你打入大牢,二十天后问斩。”贾师爷当时被吓瘫在地。 过了一会儿,贾师爷才回过神来,并对吉县令说:“吉大人,真的将所有罪都加在我头上吗?我真的只活二十天吗?老爷你帮帮我吧。”吉大人说:“师爷啊,你认为自己在这件事情上有没有过错?”贾师爷回答:“对,肯定有过错,也不可能将我作为替罪羔羊啊,我是每件事都按您的意思去办,从来没有更改过,我一人顶罪太冤枉了!” 吉县令一下放松情绪,笑着扶起贾师爷说:“贾师爷请谅解,你的罪状是假的,刚才我是做一个实践,证明这次蒙面人劫走陈立思的消息,究竟是谁告的密。”这一下整得贾师爷哭笑不得,要不是吉县令马上说出是为了案情做实践,贾师爷立即与吉县令翻脸。 吉县令又对贾师爷说:“这个告密的问题终于弄清楚了。”贾师爷问道:“是谁?”吉县令回答:“这个秘密实际上就是你贾师爷所泄露,只能说你并不是故意的。” 贾师爷仍用怀疑的目光注视着吉大人。只好一语点醒梦中人。吉县令庄重地说到:“贾师爷,当你去水龙山抄蒋金兰的家之前,你就宣读了陈立思的罪状书,而这罪状书上就有那么一句,从即日起到什么时间,将死囚押往边境充军。在你宣读的时候,虽然当着许多人的面,但谁都没注意听、更没有记。包括宣读者你本人也一样。”吉县令说到这儿停下,看了看贾师爷,见他专心在听自己分析案情。又接着说:“可是只有一个人在注意,并将重要的话记得更清楚,她就是蒋金兰。” 吉县令又说道:“就凭我刚才连续念了陈立思的档案,你只知道整个内容说明的什么,而没有注意哪一句是最关键。那么我宣读你的罪状书时,你为什么能记住自己,只活20天了?所以,蒋金兰记住陈立思多少天后,押往边境充军这句话记得深刻。”贾师爷恍然大悟道:“哦,原来吉大人是卖的这出戏,我当然要按照原文宣读完,倘若留些字句不宣读完,岂不是犯下欺上瞒下之罪?” 贾师爷本来以能言善辩为强,既然弄清楚是咋回事了,反倒气上心头,愤恨的说道:“吉大人,你不要一惊一乍兜圈子,也不要在我贾某跟前耍什么淫威,陈立思所有一切,都是你在策划,我只能照办就可。”吉县令见贾师爷真的生气了,又笑着说道:“贾师爷不必发那么大的火,出现这么大的事,我俩是一县之首,不能说自己没有责任,我俩商量还是怎样平息此案为佳。” 静静的过了一会儿,觉得吉县令说的话有一定的道理。我是辅助他的师爷,这次又领头参与押送囚犯,出了大案就非要县令一人来扛,也是不可能的,自己也有相应的责任。 县令见他保持着沉默,又说道:“贾师爷,这件事已经铸成大错,来到开平县我是想,开始给这儿的旧官新吏一个下马威,征服陈立思这样的武林名人,足够能惊动全县上下,哪会落到如今的地步,当然,过多的错是我吉银宝。”贾师爷仍然没有回答什么。 吉县令接着说道:“我知道你的神通,我俩共同担当起这个问题。”说到这儿。贾师爷开口道:“这件事我也没有什么打算上报于朝廷。”听了贾师爷的话,吉县令的心已放下大半。 过后,吉银宝与贾时烈狼狈为奸,将陈立思的死定为反清人士,就说他的同党可能早有跟踪,才造成黑旗军来劫走陈立思。至于死去的官差,那是为朝廷为大清而死,只有忠诚和勇士的虚名。 且说那些救走陈立思的蒙面人,就是他的大哥二哥。从蒋金兰将陈立思的情况告知后,他们记清楚押送陈立思的时间。大哥陈立洪,二哥陈立全,分别在江湖中活动,召集昔日好友商议营救陈立思的办法,他们都是世外高人,不但是当今顶级武林高手,而且足智多谋,个个身怀绝技。陈立洪、陈立全在好友中谈起此事,众人愤恨不平,许多好友都愿来帮这忙。 救援陈立思一事,本只需要七八人配合就可以了。所以,其他好汉愿来相助的,经说清楚后拒绝了一些。 雄龙山‘水火拳’会馆、四十多个会员,一个也没有参与救援行动,只有陈立思的两位兄长。那个掌劈囚车木的,就是陈立洪的早年好友,名叫智能和尚。 这个智能和尚六十多岁了,早年在少林寺练习大力金刚掌,整整二十年之久的功夫,无论是内功及外家功,都已至出神入化。他离开少林寺二十多年了,现隐居深山、不问世事。 智能大师与陈立洪只有数面之交,彼此就成了对方心中的重要好友。他们以武德、武功修为交友,以行善积德为宗旨。这次出山,智能大师认为:天下混乱,陈立思做了好人和善事,反而成为罪大恶极。无论事态怎么逆转,也不可能善恶不分,甚至颠倒而行。要想拯救更多的人,须有明君出现,但陈立思的事一定会帮的,警告吉县令的纸条,也是智能大师所为。 再说当时救下陈立思,蒙面壮汉们往西行一段路后,逐渐毁去蒙面一身的衣物面具,然后各自散去,其余几人绕了个大圈,转回到雄龙山。 陈立洪、陈立全早已商定,将陈立思隐藏在雄龙山后的岩洞中,这是一个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的天大秘密。陈立思住在岩洞里,躲避养伤,在这期间,不知吉县令将如何处理、公差死亡的重大案件。雄龙山派人多次去开平县城、和县衙周围逗留,并没有耳闻到关于此案的风波,好像将这件大事忘记了。 五龙镇上也没有相关的传言,只有沸沸扬扬相传、陈立思被黑旗军救援的故事,关于公差死亡之事却无传言。不论如何,作为陈立思这一方,千万不可大意,必须要做到十分保密方可。 再说吉县令与贾师爷秘密商讨后,暂时将案件隐瞒下来。在本县草草了结。就算知道陈立思在本县范围、或在某个地方,也只能装作不知道。此案从开始,就是栽赃陷害,最后反而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对一手策划的吉县令来说,不得不很后怕,因为案情并没有彻底了结。 慢慢想来,同样感受到,陈立思那方的力量也太不可思议,不仅仅说是有交情的武林侠士帮他,而是他那身上的正能量,就像潮水一样覆盖而来。 吉县令这个官场老手,一贯性的心狠手辣、栽赃陷害庶民百姓的禽兽官,如今受到了牵制,也许自身难保。接下来开平县的百姓们也好过一点。 陈立思的伤势本就严重,加上山洞里寒气逼人,不宜养伤。虽然自家是祖传良医,处于恶劣的环境下,伤势的愈合不是好理想。 还有个主要原因,在县大牢里,每天给他吃喝只能维持生命,如今已是严重脱水、严重缺乏营养,身体十分虚脱,救回山洞,已是奄奄一息。现在关键是增强营养,对伤势的恢复才更快,幸好他素来身体强壮,从小就练功习武,加之‘水火拳’的内功修为才活了下来。若换为普通人,像这样折磨,早已死过数次。 有先天性良好的身体素质,只要伤势向好的方面发展,康复也很快。时间过去三个多月,陈立思的身体也基本恢复正常。目前所看,神智是没有残缺,虽说也能行走、也能动弹,但大不如从前。在开平县刑房里,各关节及神经都被捆绑太过,导致严重变形受损,加之时间太长。如今他住的这个山洞,是第二次住进,一住就是数月。 两年多前,韩松命案的当晚,捕快来雄龙山抓捕时,陈立思逃到后山的山洞,现在又同样住在这山洞躲避。那时只在此洞躲避了一天一晚,想到自己被追捕,只是在这洞里呆了短暂的时间,感到委屈流过眼泪,同时也是倾心蒋金兰、依恋她的激心之泪。在精神上无依靠时,想到深爱自己的人,感到心动荡漾和幸福。 如今在此洞养伤数月,大哥二哥轮流关照我,送吃穿和治伤的药物,同样使我非常感动,很多时候那感激之心催泪盈眶。但大哥二哥常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要坚强。 所以,陈立思在山洞数月之久,并没有簌簌流泪,在人生中,无论是哪一种朋友、哪一种爱,只有在为难的时候还在身边,才能确认谁对你真诚,而真诚的友谊,不会在你需要的时候找借口离开,即是你身边的任何人,都不可能阻挡这颗真诚的心。 短短几年,陈立思遭受到异常的人生坎坷,在这样的经历中度过来,认识到很多难于预测的东西。现在最担忧是自己的身体,是否能恢复原状,至少不能丧失劳动力。妻子与儿子都需要自己,自从妻子与自己在一起,一直都没有过上好日子,不是吃苦劳累,就是担惊受怕。倘若自己今后身体残缺,留下后遗症,体力不济,妻子儿子又怎样过上好日子呢?再说大哥二哥、和智能大师设计将我救出,他们历经心机,甘愿冒死救出我,要是成为一个无用之人,又有何意义呢?在洞里的陈立思整天都是想这些,像失去了信心似的。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