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9.6-《大明武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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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这些细节,是刘公子无法辩解的。因为他这恶人当得太不管不顾,他光明正大地来整陆长亭,自然的,下人们都看见了,那些下人再一说,就不消刘公子再说什么了,罪已经死死钉在他的身上了。

    刘公子的妻子,在一旁焦灼得不行,忙道:“爹,他、他没有这个意思……”

    刘老爷冷声道:“还敢辩解?方才我们回到府中时,便听他对陆小公子多有不逊!妻子当为贤妻,你应当劝诫他才是,你却是如何做的?同他一起来怠慢陆小公子!礼教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陆长亭懒懒地掀了掀眼皮,心道,别老让人家狗中枪,狗多可爱啊。

    陆长亭拽了拽朱棣的衣袖,朱棣立即上道地说道:“今日也不晚了,我与长亭便不作打扰了,告退。”说着他便拉着陆长亭往外走了。

    刘老爷急得不行,这宅子的风水有问题,那怎么能让人走呢?而且这中都也实在没什么厉害人物了啊!

    “别别,快,快去取钱来!还请陆家两位公子暂缓脚步……”

    陆长亭和朱棣没搭理他,继续往前走。

    下人是早就备好酬金的,但是呈上来一看,刘老爷差点当场气晕过去,他骂道:“逆子,怎么钱变少了?”其实刘老爷也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定然是他儿子觉得人家没甚本事,连钱都暗地里给减少了。

    刘老爷亲手拿着钱递上前道:“陆小公子勿要计较啊……这钱本应当备得更多一些的,只是我这逆子,唉……”

    陆长亭淡笑着拿过了钱,道:“我本事如此,拿这么多,正好正好。”

    说完,他便头也不回地和朱棣走出去了。

    刘公子在背后看得瞪大了眼,那是又气又羞,他着实……着实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人!在他家中胡搅一通也就罢了,临走竟然还真的取了钱!!

    刘师爷看了一眼刘公子,叹气道:“堂兄啊,你这……唉!”说罢,刘师爷也是一挥袖,跟着往外走了。

    这趟浑水,他可不敢趟!

    他知道,这陆家几位公子,可不是什么凡人啊!

    刘师爷捂了捂砰砰跳的胸口,连忙先遁走了。

    这头陆长亭还不知晓,那刘师爷竟是将他看作是和朱家兄弟一样的人物了。等出了刘家,陆长亭便主动攥住了朱棣的手,还笑眯眯道:“兄长来让我瞧瞧那敲肿了的手。”

    朱棣忍不住失笑,陆长亭实在是太聪明了,那一番话可谓是大快人心。先给了刘老爷希望,最后又教人家失望。这刘公子还能讨得了好吗?再一联系陆长亭给出的批语,那刘公子怕是要遭罪!

    朱棣抬起手来,在陆长亭的脑门儿上轻敲了一下。

    陆长亭皱起眉,推开了朱棣的手,“将我敲笨了,上哪儿赚钱去?”

    朱棣笑道:“没事,还有我们养你呢。”

    陆长亭闻言,干脆提脚踩了他一脚,随后便快步往前走了,朱棣只得快步跟了上去,将陆长亭捉在了怀中,“没我挡风,你怎么走啊?”

    陆长亭轻哼一声。

    朱棣拧了拧他的鼻子,“好端端的,莫要学了那刘公子。”

    陆长亭没搭理他,还真是当人兄长当上瘾了呢,现在都会端着兄长谱了!陆长亭拐弯儿进了一家铺子,“走,买点吃的回去。”

    他们可是刚得了钱呢,拿着气死刘公子的这笔钱,来买点儿东西回去,真划算。

    二人买了点心,买了肉食,陆长亭还让买了些铁钎子,回去烤肉去!

    朱棣虽是皇家出身,但大家都是人啊,朱棣一听陆长亭说要吃烤肉,也不自觉地跟着口水泛滥了,二话不说,便陪着陆长亭买配料去了。他们提了满满两手,然后才坐着马车回了老屋,这一路好不悠哉。

    之前等在门外,大雪飘飘、寒风凌凌的不快,全都消散了。

    这会儿可是轮到那刘家鸡飞蛋打、闹个不停了。

    他们很快回到了老屋。

    因为天气越发寒冷,另外三兄弟在外头转悠了两圈,还了食盒便又回来了。陆长亭和朱棣进门的时候,他们正缩在火盆旁边,围着取暖呢。程二给泡了点茶,他们乐滋滋地品着热茶,再说些闲话,看一看屋外雪景,好不自在!

    他们咋一见陆长亭和朱棣手中提了那么多东西,都吃了一惊,还差点从凳子上摔下去。

    朱橚眼巴巴地看着,道:“四哥和长亭去抢谁的铺子了吗?”

    朱棣摇头,将食物递给了程二,“先张罗着处理干净,今日咱们吃烤肉。”

    朱橚瞪大了眼,差点蹦起来。其贪食本性顿时暴露无遗。

    朱樉将陆长亭拉拽了过去,此时的更是关心陆长亭在外可受了什么委屈,“怎么这样早便回来了?还带了这么多食物?”

    “遇见一个傻子,他给了我们一些钱,所以我们就去买吃的了。”

    朱棡还真信了,他微微皱眉道:“欺负傻子?不……好吧?”

    朱棣淡淡道:“三哥别听他胡说,只是今日我们去的那户人家,家中的年轻一辈不太欢迎我们,我们便早早走了,那户人家的主人觉得过意不去,便备了钱。”

    陆长亭顺着点头,装模作样地道:“这样的钱怎能污我和四哥的手,那户人家可羞辱了我们啊!所以我才和四哥决定,让这钱去侮辱摊贩子的手了。”

    朱橚哈哈大笑了起来,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做“笑点低”。

    朱樉摸了摸陆长亭的脑袋,“你可真够坏的。”说罢,他又顺带想要去捏陆长亭的脸,又被陆长亭躲了,然而朱樉还是笑道:“不过二哥就喜欢你这性子!”

    “哦。”陆长亭起身正要去拎茶壶,朱棣已经当先反应过来,倒了一杯茶给他。陆长亭接过来,捧在手中美滋滋地喝了起来。

    热茶在这时候暖身啊。

    朱橚舔了舔唇,道:“今日吃烤肉,不如佐以一壶热汤?”

    这个汤,当然不是指什么蔬菜汤、排骨汤了,而是指温热了的酒。

    陆长亭面无表情地舔着唇。

    其实他也想喝啊,奈何人小,这不敢喝啊。冬日里喝着热酒,吃着烤肉……陆长亭觉得自己不能再往下想了,再想便要流口水了。

    很快,程二等人备好了食物,配料也弄好了,朱橚和朱棡出门买酒去了。

    朱棣看向陆长亭,道:“若是在应天府,你便能喝到另一种酒了,滋味清甜,像吃果子一般,那酒也并不醉人,很是可口。”

    别以为我看不出来,你这是想将我往应天府拐带呢。

    陆长亭慢吞吞地道:“四哥喜欢喝这样的酒?四哥的爱好倒是像隔壁的小姑娘。我是不爱喝这样的酒的,我爱喝烧喉咙烧心烧肺的烈酒。”

    朱棣被他气得够呛。

    朱樉却是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朱棣抬手刮了一下他的鼻头,道:“我瞧你是没心没肺才对!”

    陆长亭也不反驳。他是挺没心没肺的,上下两辈子都是早早混成了孤儿,也得有谁暖着他才能捂住心肺来啊。

    待到朱棡那两兄弟买了酒回来,这边烤肉已经架起来了,陆长亭还顺便放了点儿蔬菜。

    朱家兄弟估摸着都不爱吃蔬菜,他们就盯着蔬菜,嘟哝道:“这菜多贵啊,都是有钱人家才能吃的……”

    得,他们现在已经有充分的觉悟,将自己归入贫民阶层了。

    陆长亭也不拦着他们。

    爱吃肉就吃呗!你们是王爷又怎么样?该便秘还是一样得便秘!

    你们又不是天仙!

    哼。陆长亭面无表情地想着,然后往嘴里塞了一小卷蔬菜。吃烤肉配点菜,多好啊!可惜没让他见着生菜,不然那口感就更舒服了。

    陆长亭毕竟人小,吃得没他们多,很快便撑着了,陆长亭放下铁钎子,就在屋子里转悠起来了。

    外面太冷,刚吃完饭又不能去剧烈运动,那就只能在屋子里溜圈儿消食了。

    “小长亭啊,你晃得我眼都晕了,咱能停一停么?”陆长亭才走了没几圈,朱樉就发出了抗议。

    陆长亭揉了揉肚皮,打了个小呵欠,干脆洗漱去了,待到洗漱完,他嗅着鼻间传来的肉香和酒香,拥着被子就睡过去了。

    朱家兄弟很快也吃完了。

    各自消了食之后,也纷纷洗漱上床休息。

    冬日里躲在被窝睡觉是最明智的决定,他们这一睡,就连晚饭都给睡没了。

    而陆长亭在睡梦之中,始终觉得鼻间还萦绕着肉香和酒香,勾得他那叫一个蠢蠢欲动啊。可恨年纪小啊,为什么不给喝酒啊?陆长亭磨了磨牙,一口咬上去。

    朱棣就这么着给咬醒了。

    他没好气地拍了拍陆长亭的头顶,这小东西,怎么做梦都还梦着吃呢?咬哪儿不好,便揪着不好的地方往上咬。

    陆长亭似乎觉得口感不太对劲,他咂咂嘴,翻了个身,拿屁股对着朱棣了。

    朱棣无奈地将他抱紧了,好让陆长亭没有乱动的机会,紧接着便又入睡了。

    另一头,刘家确实闹起了事儿。

    在古时候,尤其是在明朝,

    而刘老爷却是因为陆长亭那一番话,想要让刘公子和他的妻子,搬出去住,免得再犯了水忌,尔后刘老爷也能有机会修那门头,被让门楣受了霉气,让刘公子以后真成个不中用的东西。

    刘老爷和刘夫人都要忍痛舍腕。

    但刘公子生长在父母庇佑之下这么久,他如何能割舍?心中自然不乐意,当即就闹了起来。

    刘老爷气得摔了茶杯,骂道:“你若是没得罪那陆小公子,又何至于此?他定然会慷慨地告诉我们解决之法,又何须定要你搬出去?”

    刘公子咬着牙也不肯低头。

    生生捱到第二日,刘公子方才厚着脸皮差人去打听了陆长亭的住处,然后带着一群人上门去了。

    只可惜,刘公子哪里知晓,这宅子就是个空宅啊!

    陆长亭还在城外当农民呢。

    刘公子在那宅子外傻傻等了一上午。

    而陆长亭几人舒舒服服在老屋中,喝着热粥,吃着小点心,烤着火暖着身。

    刘公子等啊等,终于等来从外路过的人,如同看二傻子一般地看着他,道:“你在干什么啊?等这户人家呢?这宅子里没人的!早走啦!”

    早走啦!

    四个字响在刘公子的耳中,震耳发聩。

    刘公子这一刻才悲痛地意识到,他吃到苦头、遭到报应了。

    那一日,他不就是这么冷落那个什么陆公子的吗?

    刘公子灰溜溜地回了家,又诚心诚意地从刘老爷那里问了地址,然后便来找陆长亭来了。刘老爷担心他不会说话,又得罪了人,便只得撑着老骨头,让人备了马车,出城去寻了。

    ……

    大雪还在飘扬。

    刘家一家人,站在老屋外那棵被雷劈过的树跟前,有些呆滞。

    这里真像是那陆公子住的吗?

    刘公子坚定地认为,这姓陆的有病,不然怎么好好的宅子不住,偏要来这样的地方住!门外竟然还有棵焦了的树,这样的玩意儿不砍了还留着做什么?刘公子心底嗜之以鼻,但是因为吃过苦头了,这回可有头脑多了,没敢直接开口说什么。

    刘老爷上前唤道:“陆小公子可是住在此处?”

    门“吱呀”一声开了,朱樉从里头走了出来。

    朱樉这一身模样还是相当能唬人的,一身贵气,模样又高傲,他这高傲的样子,可不知道比刘公子要强出多少了,刘公子往他跟前一站,便显得又矮小又拙笨,都快给衬到土里去了。

    刘老爷小心地打量了一眼朱樉,见对方穿得贵气,心底顿时一阵忐忑。这模样,这打扮,这气质,实在不俗啊!至于人家怎么会住这样的地方,刘老爷倒是也隐约想起来了,之前闹得很大的陈方之事,据说他就是在人家家里做了手脚,人家这才会搬出来嘛。

    “你们是谁?”朱樉冷声问道。

    对于朱樉来说,那才是真正有资本瞧不上这么一群人的。而朱樉也的确是瞧不上。他心里就滑过了一句话:不知道打哪儿来的一群土包子……

    “我们,我们是来求陆小公子看风水的。请问阁下是?”刘老爷姿态倒是放得很低。

    “我是长亭他哥!”朱樉一个没忍住,音量不小心又飚得高了一点。

    刘公子见了朱樉这模样,却是心头更不爽了,直嘀咕,这跟那个陆小公子,实在是一模一样!那脸上冷傲的表情,好像别人在他们面前,无端矮了一头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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