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做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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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珩一直没有回复自己的微信,沈知岁也不着急,收了手机后注意力全被电视台过来采访的工作人员吸引了去。
摄像机开着,还是话剧社的人,是沈知岁之前看到的《雷雨》。
采访安排在化妆间,沈知岁目光在里头逡巡了一圈,最后又默默退了出去。
手心紧捏在一处,沈知岁眸色掠过黯然,也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在看电视,还是就在现场看着。
她轻轻呼出一口气,有点心不在焉,以至于回去休息室的时候,整个人还是神游天外的状态。
有人抱着箱子对面过道走了出来,箱子几乎将后面的人脸挡住,沈知岁没留意,直直往前走。
直到过道传来一声巨响,有尖锐短促声在耳边轰然炸开,沈知岁才回了神。
箱子不慎从抱着的人手边滑落,箱子直直砸向沈知岁脚尖,沈知岁只觉得一阵麻木,下一刻,痛觉神经开始复苏,几乎传遍了整个身子。
“……岁岁!”
刚好有人推门从休息室出来,一眼就看见扶着墙站着的沈知岁。
沈知岁脸色白了好几瞬,咬着牙半点声音也发不出。
负责运送箱子的人不住道歉,箱子会掉落是他的疏忽。
沈知岁摆摆手让对方别放在心上,会被砸到也是她自己不留神,继而又被搀扶着回了休息室。
脚趾头已经开始红肿有了淤青,鞋子脱下瞬间,沈知岁倒吸了一口气……
半片指甲盖都快脱落了。
……
薛青还不知道这边的情况,刚从幕前过来,忍不住和好友分享喜悦,捂嘴尖叫将门推开。
“你们知道我刚才看见谁了吗!是钟艳梅老师!我们学校居然请到了钟老过来!天哪,我上次看见钟老还是在春晚……”
薛青的惊呼声最后是在休息室的沉寂中堙灭,看见化妆镜前疼得直不起腰的沈知岁时,她眼底的喜悦全然化为惊恐。
运送箱子的人贪近路才会从这边经过,薛青想要找人理论时,却被沈知岁拉住了。
“学姐,他也不是有意的。”
沈知岁气息不稳,她咬唇,“我背包有创可贴,你帮我拿一下。”
薛青忍不住呵斥:“你都这样还跳什么?”
整个房间的视线都聚集在自己身上,沈知岁白着脸努力挤出一点笑,故作玩笑:“那可不行,我都练这么久了,不上台太可惜了。”
她希望阿辞能看见自己。
何况还是团体演出,她不能连累到别人。
……
沈知岁最终还是上了台。
舞台上。
暗红色丝绒幕布缓缓被拉开,女孩娇小的身子半跪在舞台中央,长长头发盘了起来,白皙细腻的脖颈裸露在空气中,交叉绑带设计刚好可以看见后背若隐若现的蝴蝶骨。
女孩伏跪在舞台上,如同蚕卧在茧之中,就连表情也如出一辙。
破茧时的痛苦和挣扎同时出现在沈知岁脸上。
音乐声缓缓响起,幕布拉开的那一幕,观众席明显安静了一瞬,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中央。
《破茧》的高潮在成蝶部分,然而沈知岁却好像将它调换了顺序,蚕茧破蛹而出的痛苦和纠结在她脸上展现得淋漓尽致。
沈知岁好像踩在刀尖上起舞。
台下观众的也跟着一提。
音乐声由慢到快,台上女孩也从台上一跃而起,踮足,翻身。
……
薛青站在幕布后面,心惊胆战地望着台上的沈知岁,深怕一个不小心沈知岁从台上摔下。
“岁岁好聪明!”
好友凑了过来,感慨了一声,“这样就算是不小心失误跳错,观众也以为是故意安排的。”
薛青苦笑:“她现在肯定很疼。”
伤口连处理也没有,只是简单贴贴了个创可贴,观众只当沈知岁是演技精湛,却不想她真的是受伤了。
薛青目光追随着沈知岁移动,之前还总觉得沈知岁跳舞少了一点什么,今晚终于找到了答案。
是感情。
往常沈知岁练舞时好像真的就只是在练习舞蹈动作,然而今天晚上却不是。
薛青有一种错觉。
沈知岁驻足于舞台中央,台下观众成百上千,沈知岁却好像在对着某一个人跳舞。
那是薛青从未见过的灵动。
……
台下。
钟艳梅坐在嘉宾坐席上,半眯着眼睛打量着台上的女孩。
身边有人凑了过来,闲谈一句:“领舞不错,表情和韵味都到了。”
钟艳梅是舞蹈界的泰斗,以前也是A大的学生,闻言,也跟着一颔首:“是不错,但是我看她好像不是这个专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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