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这两坛酒是在风冥安及笄那年埋在这里的,如今……已经又是十五年过去了。 他与安安相识……二十年了。 云漠寒站在那里对着当初风冥安做的那个记号看了很久,直到太阳落山他还一直站在那里,然后他徒手把那两坛酒刨了出来。 酒封上是再熟悉不过的字迹,一坛是他写的,另一坛是安安写的。 云漠寒用袖子擦干净了那两个坛子上的泥土,拎着它们几个起落便落到了荷塘中的小舟上,但他没去船舱中,而是直接坐在了船顶上。 酒坛上的泥封因为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有些脆弱,原本还带着点儿地下的水汽,但被挖出来这样久了,也渐渐变得干燥,云漠寒没怎么用力便将这两坛酒都拍开了。 那最初用来封口的荷叶也变得枯黄,揭开来酒香便在那一瞬间飘了出来。 只是一同酿下的荷香让人有些难以辨别,毕竟现在他就置身在这一整片的荷塘里。今年云飒别院的这片荷花依旧开得极好,满满当当的,一眼望去便是一片花海,但并蒂莲云漠寒还是一株都没找到。 许是那些花儿只是开给他的安安看的。 长时间埋于地下,这酒早就脱去了浮躁和辛辣,只剩了醇厚浓郁的酒香。 一整坛酒没多久就都被云漠寒灌了下去,他扶着另一坛向后一仰直接躺在了船舱顶上。 睁眼可见正是满天星光。 “安安你看啊,那好像是魁星。后面——” 云漠寒抬手指向了天空之中,空中的魁和杓正是指路所用,他的安安什么时候能回家…… “我知道我惹你生气了。”云漠寒拿起第二坛酒又灌了一大口。 “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愿意回来。” “大汉朝堂,这片河山……”酒液被他不小心倒进了鼻腔里,云漠寒咳嗽了好一阵,鼻腔里那酸酸辣辣的感觉似乎掩盖了他其他的感官。 “只要你好好活着比什么都好……” “今生终究……是我负了你……要杀要剐都悉听尊便,只是你总要来亲自动手……” “你要来亲自动手才好。” “你说夫妻是两个人,总要在一处,有什么我们都应该一起面对……” “但我不想这样了……你回来吧……回来好不好?” “把所有的事都交给我吧……” “安阳城,大汉……天狼的政局……月凉的权势倾轧……” “我愿意一个人处理这所有的一切,只要你在我身边……” “安安你回来吧,好不好?” “你回来吧……” 没有人回答云漠寒的话,只有远方树上的蝉在不停的吵闹着。 那一叶小舟随着水流飘着,渐渐往荷塘深处飘去了。 “可我有时候又觉得你不回来……也挺好的。” “安阳城里除了有我们曾经住过的这些地方还有什么好?” “我把翠影和牡丹也从宫里带出来了,养在这里或许更好些……” “在外面至少自由些……” “你我夫妻,能逃得一人也是好的……” “但我还是很想你能回来啊……”又过了许久之后云漠寒还是念叨了这一句。 他晃了晃酒坛,第二坛酒也喝光了。 “我把你的酒都喝光了……” “你要不要回来和我打一架?” “当年移到王府里的那棵丁香树今年终于开花了……只是我总觉得现在丁香花也没有从前闻起来的味道了……” “我终于成功给你制了一副耳环……果然是不太容易……” 云漠寒在船舱顶上翻了个身,他碰倒了一个酒坛子,那坛子从船顶上落向了荷塘里,云漠寒伸手去够,却终究是因为酒气上来了他手没那么稳,一不小心整个人也跟着落入了荷塘里。 虽是夏日,但晚间的湖水还是凉的,他落入水中的那一刻醉意便散了大半,等回到船头看着自己那一身蹭着不知道多少土如今在水里和了泥的黑色衣摆,云漠寒突然笑了起来。 他笑得声音太大了,惊起了无数飞鸟,扑棱棱都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 那疯狂又绝望的笑声过了很久才停下来,云漠寒蹲在船头,在荷塘里洗干净了自己的手,然后摘下了他腰间的那块红翡用里衣仔细擦干净了。 也就在这时他似乎又听见了耳边有人唤他。清晰的不能再清晰了。 “寒郎,”她说,“寒郎,你不要怕。”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