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八章 无尽杀戮-《门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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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万骑长驱马靠近,红着眼,咬着牙,低声道:“世子殿下,相距二十余里,前军难见中军大纛动摇,唯今之计,当不令而退!”

    “嘶……”闻言,石兴眼底蓦然一缩,情不自禁的暗抽一口冷气。

    “非也!”徐光猛地一挥袖,冷然道:“若不令而撤,前军必亡!世子殿下,前军,前军乃数万大匈奴之儿郎也,岂可自断臂膀!”说着,挽起袖子,沉沉一揖:“世子殿下,切莫自乱自误也!敌军仅两万余,岂可合围我六万大军!如今之势,敌方中军定然难堪强击,如若全军压上,定可一举破敌,胜负即在此击!”

    “呼,呼呼……”石兴重重的吐着气,中目吐赤,腮邦战栗,暗觉胸口极其憋闷,手脚也不住颤抖,眼神闪来闪去,委实难决。

    “报……”恰于此时,一名传令兵艰难的挤入中军,背上令旗歪斜,胳膊插了两箭,耳朵缺了一口,脸上满布血迹,两眼充血若赤球,嘶声叫道:“回禀世子殿下,我军已接敌军中军,不时即破!”

    闻听此言,石兴神情大振,强行摒除不安,挥起金玉宝刀,吼道:“全军砥锋而前,捉擒刘浓,标插旗!”言罢,猛地一挥刀,纵马扬缰,引领中军全前进。

    胡人将士挥着刀,蜂涌卷浪:“唷嗬,唷嗬……”

    “轰……”便在此时,后军乍爆,五千压后骑军疯狂向前挤,石兴回头一看,只见巨枪若林层层剖来,调头已然来不及,唯有向前抵,当机立断,高声叫道:“后军,拒击!全军,从!!”

    徐光回头瞥了一眼衔尾的巨枪白骑,眉头紧皱,暗道:‘刘豫州,胜负,即在此一线之间尔……’

    擒贼当擒王,石兴欲擒王,斩蛇当斩七寸,江东之虎却意在全歼!

    二十里外。

    胡人步军辗破层层盾墙,冒着戟锋寒刃喋血逼进,每进一步,必然头颅乱飞,血柱喷洒。幸而,一直在前进,即将逼临中军,一旦抵锋中军,便可将薄弱的中军撕作碎片。

    中军为何薄弱?陷入疯狂嗜血的胡人步将难以分辩,嗓子里冒着野兽般的嘶吼,猛力的挥着重斧,将一名磐石卫连人带盾劈作两半,继而,反手削飞一头,血水四下飞溅,尚有些许溅入眼中,但却来不及抹,因右面风声急响,赶紧反斧斜挡。

    “唰!”光寒暴闪,天地乾坤皆在旋转,胡人步将眨了眨眼,继而,铺天盖地的刺痛传来,渐而,空寂归无。闭眼之时,突见一只若山大手斜斜盖来。

    “三段斩!!”

    北宫将胡人步将头颅提在手中,猛地一扬,血颅飞天之际,狂喝爆响。璇即,磐石卫两人一组,拔起巨盾,往后疾退。全身重甲的虎噬卫放弃了防御,齐踏三步,挥起五尺横刀,狂力一斩!汹涌人海,唰地矮了一茬,再踏三步,复斩!诸此三斩,硬生生将胡人步军斩空十步!

    头颅,满地滚着头颅,抽搐的四肢,乱溅的血潮。经此三斩,千余虎噬卫喘着粗气疾后退,在他们的身后,两千磐石卫已然重筑盾城,一人抵盾,一人持刀,牢牢护着三里外的中军。

    “喀滋滋!”

    横刀斩断长枪,将一名胡人步卒从中一剖,血水肝肠落了满地,尚有一截尾肠挂上了北宫的头盔,懒得扯了,匆匆一看,但见狭谷越来越窄,胡人步军头挤头,脚抵脚,后推前,前抵盾,拥挤不堪,状若泼水难进。

    磐石卫不住后退,虎噬卫人人带伤。

    北宫心想:‘时候将至!’

    “蹄它,蹄它……”

    人马俱甲的徐乂打马奔向中军,待至中军大纛下,瞥了一眼雄踞于马背上的将军,复看了看三里外黑压压的敌军,心中愈不安,捧着剑槊,沉声道:“敌军已然全军压上,三军主帅不容有失,将军后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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