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堂堂皇皇-《门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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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风呼啸,冷凛如刀。

      十月伊始时,石勒与刘曜闻知祖逖亡故,二胡大喜若狂,石勒当即率三万大军入侵陈留,欲经陈留而入雏阳,且斜顾兖州济阴,视陈留守将韩潜与濮阳郗愔若无物。

      刘曜即命呼延谟引万余铁骑,兵出函谷关,抵临洛阳西,南顾颖川、危及南阳。桃豹亡后,石勒即遣河内冀保入洛阳,是故,当呼延谟逼临洛阳西之时,冀保即引八千铁骑东侵荥阳;河内守将逯明亦乃石勒十八骑之一,引军七千中贯荥阳。

      至此,胡酋四路夹侵,兵锋直指轩辕关、荥阳、陈留,危及八方。

      值此存亡之凛冬,刘浓深知,此乃二胡之试探,若不能将其首轮佯攻拒之于门外,且战而胜之,暨待来年春季,二胡势必罢止互峙,携其主力疯涌南卷。而其三路入侵,呼延谟兵势最弱,却可牵制颖川、汝南,豫州军、粮不堪齐攻,华亭侯当机立断,当行两守一攻,即令刘胤率颖川白袍着情事战,以守代攻;再致信入荥阳,陈晓利害,望李矩遣民入山,收拢军势,据守荥阳城,复令韩续、董昭等将坚守虎牢关,拒冀保于荥阳之东,引其绕行虎牢,从而滞误战机;而华亭侯本人则尽起六千铁骑,直插陈留。

      诸此三路,荥阳最危,陈留最雄,刘浓却舍荥阳而援陈留,为此曲平等将极其不解,殊不知,却为荀灌娘一语道破,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豫州之根本在陈留,而华亭侯方掌豫州,内忧外患齐来,若可将石勒迅速击败于陈留,凛冬将至,石勒势必龟缩于邺城,届时,纵然冀保与逯明占据荥阳郡北,只需荥阳城不失,陈留与虎牢即可反戈铤击,三路齐出,将其赶出荥阳。而此一战,华亭侯掌豫州想必再无他议!

      十月初三,韩潜据城而守,石勒三万大军入陈留,当即挥军邀战,韩潜未予理会,而此时,郗愔侦骑捕知石勒粮道,见势可趁,亲率轻骑两千奔袭,焉知,此乃石勒故布迷阵,意在引郗愔前来,瞬间中伏,石勒帐下刘鹰追杀五十里,郗愔仅余千骑脱逃。

      刘鹰击败郗愔后,趁韩潜难以脱身,并未归阵陈留,反引军六千绕取雏阳,一路南来,坞堡齐黯两不相邦。而雏阳仅八百守军,鏖战半日连夜,眼见即为刘鹰攻破,黎明拂晓时,刘浓率六千铁骑插至雏阳西,绕至刘鹰右翼,携万斤之力,倾洪砸下,当即将两面受敌的刘鹰击溃于野,掩杀八十里,恰恰抵临陈留南。

      当此际,石勒收拢刘鹰残军,徐徐后撤,垒阵于陈留东,刘浓并未入城,扎阵于陈留南,韩潜见刘浓前来,心中豁然一松,瞬间领会刘浓战图,仅留三千守军,率万七大军出城,背城列阵。

      “品”字,刃锋对抵。

      风潇潇兮铁甲寒,旌旗裂兮漫无边。陈留境方园五十里内,鹞鹰盘飞于天,三方铁林若山,无尽汪洋铁海,呼呼风声灌响于耳际,万马踏蹄、滚云乍浪,微弱的响鼻声连绵一气时,竟作怒波洪滔。

      “哗啦啦……”

      中军大氅竖插于山坡,为风狂裂,肆意拉响。孔蓁骑着焉耆马,倒拖丈二长枪,背后红氅随风招展,缓缓抚着马臀,此刻,女都尉的眸子并未注目十五里外的敌阵,而是斜望狂风中的标枪大氅,黑底而赤边,中书一字:刘。

      大氅下,并列两骑,一者华甲红骑,一者白骑黑甲,稍徐,只见白骑黑甲抖了抖缰绳,浑雪白马漫蹄而下,人与马如水流,徐徐穿过三军,来至阵锋。牛角盔上红缨,颤动亦若浪。

      三军注目,微微倾身,默而无声。

      “锵”的一声,楚殇出鞘,带起冷煜寒光,璇即,白骑黑甲如电似剑,沿着锋阵疯狂奔驰,背后白袍滋意飞扬,由东至西,复由西至中,嘎然顿止,高高勒起马首。

      “希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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