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其鬼非鬼-《门阀风流》
第(1/3)页
看更多诱惑小说请关注微信 npxswz 各种乡村 都市 诱惑 秋雨霏霏,飘飘洒洒如丝若线,慢漫洗涤着桐油镫,顺着镫面滚落于眼前,似珠帘。
刘浓持着镫轻快地行于谢氏水廊,月衫下摆被雨丝浸透,微寒。木屐敲着青石廊,声音“噗噗”作响,每行一步,便似踩出一朵水莲。
嘴角则微微扬着,神情颇是愉悦,他适才刚见过谢裒,将自己对王羲之两年仅书‘一’字之所悟回禀,得了谢裒大赞:“然也,其之‘一’,乃吾道一以贯之也!”
而后,命刘浓回客院作千言文,释解“吾道一以贯之”。
来福亦步亦趋的跟随在后,看着小郎君踩出的水花,默声的笑着,瞅了瞅自己手中的桐油镫,亦不知想到甚,眼睛一转,呵呵笑道:“小郎君,咱们的雨镫尚是顾小娘子的呢。”
刘浓正在思‘一以贯之’,恁不地闻听此言,稍稍一愣,随后斜挑一眼手中之镫,神思竟有些许恍惚,眼前则仿佛有一蓬大紫,款款飘冉。
少倾,徐徐回过神来,侧首笑道:“待日后若得机会,便行还她。”
“哦……”
来福面上神情一顿,突又想起了小郎君在虎丘得的两枚鸡蛋,正欲一吐心言,却见小郎君加快了脚步,只得怅然一叹,几个疾步追上,默然行于一侧,心想:小郎君与陆小娘子挺般配的,可是小郎君如此优秀,理应多寻几个嘛,日后,咱们华亭刘氏人丁也兴旺些……
主仆二人各怀心事,穿出谢氏庄园,行走于竹柳道中。
雨声渐烈,继尔便作泼洒之势,将林间树叶击得沙沙乱响。桐油镫泄流似绢。
“啪,啪啪!”
这时,急促的木屐声远远传来,有人挥洒着大袖奔行于雨中。
大雨成茫,三十步外便辩不清模样。
“来者何人?”来福下意识地踏前一步,将小郎君护在身后。右手顺势按上了腰间重剑,刚与吴兴周氏决裂不久,他不敢有丝毫大意。
刘浓摇了摇头,心想‘来福太过谨慎了,此乃谢氏门口,谁敢放肆?况且青袍首领唐利萧回禀周札已然离去,即便其在山阴,也断然不会行此愚蠢之事。’眯着眼细细一辩,脸左微皱。笑道:“来福无妨,是桓郎君。”
来福也已将人看清,不屑地道:“这个桓郎君,估计又是输光啦!”说着,将手中的桐油镫递给小郎君,他自己尚穿着雨蓑。
来人正是桓温,模样极其狼狈,浑身上下仅余内衫。头上的玉冠自是不存,经得风打雨浸。恰似一只落汤鸡;骤然见到刘浓,奔跑的身形嘎然而止,面上神色陡然一变,尴尬中带着喜色,高声问道:“瞻箦可是自谢氏庄内而来?无奕可在?”
刘浓迎前几步,将镫递给桓温。而后笑道:“无奕与季野去学馆了,元子何故如此狼狈?竟冒雨孤行!”心想:果真为来福言中,他不知与何人作赌又输光了,是来搬救兵的……
“无奕不在?”
桓温接过镫后惊呼,神情极是懊恼。脸上七星一阵乱抖,眯着眼瞅了瞅眼刘浓,亦不知想到甚,神色豁然一喜,双手一摊,将事情原委道出。
原来,桓温自萧然处骑马而归,恰逢雨势渐大,便勒马与树下稍避。谁知方士夏侯弘亦在,瞅见他的马极是神俊,便动了心思,于是乎……
桓温愤然道:“那厮说他能见鬼,我不信,便与我作三赌,一赌身上财物,二赌身上衣物,三赌身侧骏马。”
来福淡声道:“想必,桓郎君三赌皆输!”
“哼,某不与无知者言!”桓温斜掠一眼来福,冷哼一声,刀眉倒竖。
来福并不惧他,踏前一步与其对视,这桓郎君虽与小郎君结为红楼七友,暗中却多次对小郎君显露不屑目光,岂能逃得过他的眼睛。
“来福,怎可如此无礼!”
刘浓将来福喝止,稍稍一想,又对桓温道:“元子,无奕与知秋皆不在,现下雨势甚烈,莫若以待来日再向其追讨,先且归家吧。”言罢,微作阖首,便欲离去。
红楼七友中,谢奕洒脱虚放,谢珪儒雅如镜,袁耽豪爽不羁,褚裒中正简贵,萧然大器怀胸。唯独桓温看似豪放任达,实则不然,所行不从其心,眼底常蔽异光。其眼中视他人如无物,暗中瞧不起身为次等士族的刘浓,刘浓岂会不知?只是君子之交,淡淡如水罢了。
桓温眼见刘浓要走,想起自己的爱马,心下捉急,大步疾窜至刘浓身前,笑道:“瞻箦且留步,别物尚可弃之,奈何马乃子泽所赠,桓温岂可做负友之人!”
刘浓微微一顿,若是不愿做负义之人,为何却与人赌马?心中着实不喜他这般作态,遂笑道:“元子,非是刘浓不愿相助,实乃鬼神之事,刘浓亦不可知啊。”
第(1/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