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拜得名师-《门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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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治郎君缓缓起身踏至中亭,环掠在座众人一眼,笑道:“若要谢尚献舞自无不可,然《鸲鹆舞》不可无曲。若无曲插翅,鸲鹆怎可翱翔?”说着,特地瞅着袁女正,拔了拔眉梢。
袁女正指着刘浓道:“他,擅琴。”
“然也!”
袁耽一拍大腿,豁然笑道:“世叔,瞻箦之琴,足堪天听!”再对刘浓道:“瞻箦,可否献琴以雅?”
唉……
刘浓心中暗叹,早将袁耽与谢裒神情纳在眼中,谢、袁有意再缔姻亲,而袁女正便是谢尚日后的正妻,委实不愿趟此混水,当即朝着谢裒深深一个揖手,随后对袁耽歉然道:“彦道,非是刘浓不愿,实是琴在家中,往来相取甚是不便,莫若改日可好?”
袁耽“哦”了一声,眉头微皱,心道:近日,女正小妹因撞破谢尚与婢女行事,对谢尚观感渐不如昔,放言不再嫁给谢尚。此非两家所愿闻之事,得想个法子弥补才是。唉,小妹也着实任性,不过一个小婢女而已。纵然现下谢尚确实有些过,但家族联姻何等大事,岂可如此儿戏。
这时,谢真石见场面略显尴尬,款款起身,笑道:“阿兄,真石愿鸣筝相助!”
“愿闻小妹之音!”
谢尚悄悄瞅了瞅谢裒,见阿叔面呈正寒。心中无奈,只得正了正顶上之冠,随着谢真石的筝音跳起了《鸽鹆舞》。
一曲鸽鹆舞。谢尚弹冠扫袍,俯仰屈伸,旁若无人,恰作飞鸟展翅,忽若鹰扬,将鸿鹄之志尽诉于九天青冥之上。引得在座诸君抚掌击节,惹得袁女正娇颜尽放、嫣然宛尔。袁耽与谢裒则相视会意一笑,就连那一直埋头作画的袁女皇亦悄悄掠了一眼小妹,嘴角稍弯作弧线。刘浓亦淡淡的笑着。单手缓缓轻节矮案,只顾观舞称赞,对袁女正偷偷扫过来的目光视而不见。
待得舞尽时,袁女皇画作已毕。慢慢将笔一搁。长长舒了一口气,神情颇有几分自喜。
袁女正凑过去瞅了一眼,惊呼:“此画真妙,阿姐昔日所作皆不如它,可否送我?”
“小妹……”
袁女皇一声娇嗔,脸颊稍稍泛红,见袁女正伸手要抢画,情急之下。竟将身子微微前倾,伸出双手环揽。巧巧护住案上画作。袁女正未得手,犹自不罢休,徘徊案前不肯离去。
两姐妹,一个神态憨娇,一个温婉喜人。
“呵呵……”
“哈哈!”
众人皆笑,随后亦奇,纷纷上前观画。而袁女正见人越围越多,不便再度下手,只得悻悻作罢。
少倾。
谢奕惊呼:“瞻箦,快来,快来!”
嗯……
刘浓并未上前观画,在与谢裒低语,正言及拜师之事,听得叫声,眉梢微微一挑。
谢裒笑道:“去吧,稍后再言。”
话尚未落地,谢奕疾疾行来,拉起刘浓直奔人群。
画乃《雾雨浸潭图》,取的是俯瞰远景:四野漫茫若蒙,亭台画院静静悄落各处,仿若深处水云之中,其间有白廊浮绿水,桐油镫、月袍浮动、斜雨中……
画中之人正是刘浓,描得甚浅,入景极淡。可就是这隐隐约约,却让画作平添几分空灵浚透。若无此笔,画甚空,若多此人,意正浓。
此画虽是简画,且仓促而就,但就连谢裒细细看后,亦忍不住的扶须称赞:“女皇画风甚妙,曹不兴若得复生,定当收汝为弟子也!”
“世叔过赞!”
袁女皇微微浅身,款款一个万福,随后不经意的看向刘浓,轻声问道:“常闻人言,吴郡陆氏、陆小娘子极擅作画,刘郎君亦居吴郡,可曾见过真颜、画作?”
刘浓摇头笑道:“刘浓虽居吴郡,然也只闻其名,未得见矣!”
“哦……”
袁女皇微见失望,缓声道:“世人皆言陆小娘子画鹤不可点睛,真想见一见啊。”说着,迷离的眸子转向雨帘之外,神情幽幽。
“嗯……若有缘,总可相见!”
“是么?”
“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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