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暗中算计-《门阀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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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在那爬满爬山虎的墙下,一个青袍人负剑悠悠而行。
闹成这般动静,院中已是围满了人,尽是那南楼山阳县庶族的子弟和随从,西楼则无人出来观望。而刘氏岂能卧得住,心中又惊又怕,斜斜的靠在东楼的红木柱前,眼中渗出了泪水。见得刘浓前来,便搂在了怀中,娇弱的身子不停的颤抖。
轻轻的唤着:“虎头,虎头……”
正是,落水凤凰不如鸡,龙游浅滩遭虾戏。
刘浓扶着刘氏进了屋,笑道:“娘亲不用担心,儿子心中自有分寸!”
便将自己与卫玠相会一事粗粗的说了,刘氏听得卫玠愿意出面帮扶,心中亦是大安。这卫玠不仅是个美男子,还是享誉士林的大名士,有他出头,这日子应该是快熬到头了。可思及那庄丁临走之言,她还是皱了眉,暗怪自己只是一个小婢儿出身,帮不了儿子什么,他才八岁,就得四处奔波。坐在床边,看着小小的人儿,默默的又要垂泪。
她这身子的病本就是忧虑所至,惊悲之下惹到病因,靠着床便是一阵咳嗽。刘浓急道:“娘亲休要忧心,且安心将养,一切自有孩儿在。”说着将她缓扶上床,捏了被角,又道:“娘亲先歇会,我去请医生。”
待他出了屋,屋外王訚和来福都在等候,两个人的面色都有些冷凛。来福心里藏不住事,正要出言。刘浓示意不可,领着二人进了东楼的偏屋。
刘浓走到席前坐下,微阖着眼细细沉吟。来福被王訚携着,也端端的坐在他的对面。正午的阳光从门口扫进一半,落在三人的身上,有细细的飞屑乱舞。刘浓伸手拔弄了一下那些飞屑,却惹得它们缠上了他的手背,晶莹如玉。
王訚见他神色疲乏,便去烧了水,取了茶来。刘浓接过茶碗,尽抿一口,浓烈的茶香驱走了身心的困倦。他沉声说道:“来福,你把卫世叔所赠钱财拿去兑换成五株钱,去请医生来。另外,若是得空,顺路再往东市跑一躺,买两个婢儿来,娘亲还没有小婢侍奉,很多事都不方便。”
来福应道:“是!”
刘浓再看着王訚,说道:“王訚兄……”
王訚顿首道:“小郎君,王訚该改名为刘訚了,也请小郎君休要再称我为兄,直呼其名则可,不然让人听了,反说小郎君不知礼数!”
“也罢!”
刘浓微微点头,经得这一事,他也知道自己身边真的还缺人手,而这王訚见事不躲,反而挺身而出,处事也颇见镇静,是个好帮手。便沉声说道:“至今日起,你便是我刘氏的人了,改姓则不用,都是父母所生,以后也好依本姓谋个前程。”
王訚伏首不起,道:“请小郎君赐姓!”
刘浓知他心意,这是个心思剔透的人物,若是不允,他反倒不踏实,便允了。王訚心喜,抬首道:“小郎君,这事恐怕没有那么简单。那个庄丁带着人,一心想要闹事。小郎君朗朗不惧,可咱们还需当心暗箭伤人才是。”
“嗯!”
经他提醒,刘浓凝眉细思,那领头的庄丁带着人藏在林中,是等事情闹起来才出现的,而这显然不是事先约定。此时再细想当时那庄丁的作为,压根就不管主家张恺的死活,只顾一心闹腾。这事,的确不对。
他是为什么呢?
刘訚道:“若不是为名,便是为利。他走时曾提到二郎,那应该便是那张恺的弟弟,此等富户定有许多财物,若这富户一死……”
刘浓点头道:“汝之所言极是,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有人丧心病狂,也确是难料。事不宜迟,王,刘訚,你随我去一躺石头城。”
说着,他长身而起,出门而去。
心中对刘訚极是赞赏,能于毫厘之间,便分析出这等结果,果真是个人物。来福勇猛,但心不够细,自己以后要一心事书,不可过多分心。而兴家族、建庄园诸般杂事过多,只有来福断然不成,这刘訚倒是个掌事之人。况且,自己还有些别的事,不好出面,到时再行思量,若是忠心得过,便可委以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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