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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浓得了钱财,自可为母治病。可那注籍之事也迫在眉睫,东晋马上将立,门阀世家也将在那时达到鼎盛,想要任官任职一展抱负,都需得是世家子弟,最差也得是寒门庶族。若不趁这个混乱之时注得士籍,再过一年,江左便会实行侨郡制度。所有南渡而来,非士族的流民,都会被安置到偏远的地方。
流民,自古以来,又有几个能成器的!
“咳咳……”
卫玠见他站着发呆,以为他在替自己的身体担忧,咳了几声,压下阵阵晕眩,笑道:“坐下说话,勿要为我忧心,想来还能撑些时日。”
“世叔,还需保重身子。其余诸事,待他日,刘浓再来劳烦!”
刘浓见他身子颤抖个不停,却还要坚持为自己出谋划策,心中更是感激,想要隔日再来,卫玠却始终不许。到得此时,他也真心是在为卫玠的身体担心,以他后世的见识来看,卫玠这病是从娘胎里带着的,几乎可以说是无药可医。
便叫了候在门外的来福,将早已备下的东西置在案上,说道:“世叔,这是我酿的新酒,世叔可于饭后,少饮些许以驱寒。”
说着,他揭开酒坛封泥,顿时,整个房间都蕴绕着阵阵浓烈的酒香。
“好酒!”
卫玠嗅着那丝丝入扣的香味,精神竟为之一震。晋时男子,多好杯中之物,这卫玠虽是体弱,也不例外,每日虽不多饮,但也常饮小杯而满。风雅之事,琴棋诗书画与茶酒,他都是此中大家,嗅得这味,便知是好酒,而且还是他从未饮过之酒,立即见猎心喜。
刘浓微微一笑,将那坛中之酒倒出,丝线如珠滚落玉杯之中。而这下,卫玠更是大奇,忍不住的问道:“此乃何物所酿,竟如此剔透?”
晋时之酒,多为水果杂粮酿制,未行过滤,是以酿成之后,经常会有状似蚂蚁一般的酒渣浮于其中。唐时白居易便有诗一首:绿蚁新醅酒,红泥小火炉,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
刘浓将杯斟至七分,奉到卫玠面前,笑道:“不过是烧春馏酒罢了,此酒浓,世叔须得小抿!”
卫玠闻言小品一丝,面上便浮起了层层红晕,身上寒意被驱而暖,更赞:“烧春酒我也尝过,但没有这般浓烈,也无此酒回味悠长,更不如此酒晶莹,真是好酒。虎头,你上哪寻的方子,莫不真是生而知之啊!”
刘浓心中大窘,他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穿越时空而得来,只好笑言而避。卫玠小品,刘浓缓缓斟杯,细细的将诸事逐一告知,又是一翻商榷之后。
卫玠沉吟说道:“虎头,你可想好。重新注籍,你就不再是沛郡刘氏子弟,就算我能帮你造访王导,最多也只能评定为三等士族,很有可能,还会沦为庶族。以你如今资质,若是回沛郡,他们断然不会再弃之族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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