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页 众人齐齐朝着树下那只雪白毛团看去。 似是感觉到了众人不善的目光,那毛团又汪汪喊了几声,然后迅速从盆中跳了下来,朝慧贵妃的方向跑去。 “啊!!”愉贵人忽然尖叫一声,猛然抱住了身旁魏璎珞的胳膊,一个劲儿往对方身后躲,“别过来,别咬我,别咬我!” 她喊得这样撕心裂肺,就仿佛那狗儿的牙齿已经扎进她的喉咙之中,咬嚼着她的血肉一样。 弘历看了她一眼:“来人,抓住那条狗。” 太监们扑了上去,七手八脚,终于逮住了那毛团,那毛团显是娇生惯养惯了的,鲜少被人如此粗暴对待,立刻委屈的呜咽几声,然后朝着一个方向汪汪大叫起来。 “你们手脚轻些……”慧贵妃脸色难看的望向弘历,“皇上……” 不等她为毛团求情,愉贵人已经失声痛哭:“慧贵妃,一次不够还有第二次,你是一定要嫔妾的命吗?” 弘历眉头一皱:“这是怎么回事?” “回禀皇上。”魏璎珞一边拍着愉贵人的背,一边恭顺的回道,“一个月前在御花园,这只名叫雪球的狗儿突然闯出来,惊吓了愉贵人。因当时无人受伤,皇后娘娘宽宏大量,便没有追究,只是苦了贵人,每日要喝压惊汤才能入眠,不想今日精神才刚好了些,又撞上了!” “大胆奴才!”慧贵妃厉声道,“你这么说什么意思,难道怀疑本宫指使那畜生吓人!” 为保全自己,她已不再喊雪球小乖乖,改口喊它小畜生了。 “奴婢不敢。”魏璎珞垂下头,“奴婢只是实话实说。” 愉贵人忽然挣开她的怀抱,扑在弘历脚下哽咽着:“皇上救命,皇上救救嫔妾吧!再这样下去,嫔妾撑不下去,也要落个一尸两命的下场!” 弘历垂眸看了她一眼,宛如庙堂上的神佛俯瞰跪俯在地的凡人。 “来人,扶贵人起来。”他缓缓道,“放心,此事朕会为你做主。” “皇上!”慧贵妃急忙道,“难不成您真信了她的鬼话?您仔细看看那荔枝树,明明是被开水烫死的,却硬要说是被狗给抓死的……” 被开水烫死的? 皇后心中一道,好呀,你又没仔细看过那荔枝树,你怎知是被开水烫死的?只怕是你喊人暗地里下的手吧? “慧贵妃!”皇后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当即严厉道,“你三番两次惊扰愉贵人还嫌不够,今日本宫的荔枝宴,你也要故意捣乱,险些又吓到愉贵人,到底意欲何为!” “雪球平日都很乖巧,从未闯过祸!”慧贵妃咬牙道,“这一次,只怕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利用它陷害臣妾!” “栽赃陷害?”皇后摇摇头,“这只恶犬上回在御花园里袭击了愉贵人,今日它不咬人,却盯上了福建的贡品,皇上专门送给本宫的礼物!” 慧贵妃哑口无言。 若无先前御花园里的袭击事件,众人还能信她的话。 但既然已有袭人之事在先,这样一只恶犬,怎可能如她所说的那般,平日乖巧不闯祸? “贵妃。”弘历淡漠的目光扫来,“你还有什么想解释的吗?” 在宫里头,想要活下去,活得好,就一定得学会看人脸色,尤其是看皇帝的脸色。 慧贵妃扑通一声跪在弘历脚下,哭道:“都怪雪球这畜生,臣妾回头一定剥了它的皮……” “虎兕出于柙,龟玉毁于椟中,是谁之过与?”弘历忽打断她。 “老虎犀牛跑出笼子,龟甲美玉毁于匣中,自然是看守者的过错。”魏璎珞忽然在一旁跪下,“今日运送荔枝树的时候,雪球就在脚下窜来窜去,偏生是贵妃娘娘的爱犬,奴才们不敢轰赶,结果出现这样的事,是奴才看管不力,甘愿受罚!只是……” 她眼角余光扫过哭成泪人的愉贵人,低声道:“奴才斗胆,替愉贵人多问一句,看守荔枝的已经罚了,那破坏荔枝的呢?” “大胆!”嘉嫔拍案而起,“这里哪有你这奴才说话的地方!” “……她是为嫔妾问的。”愉贵人幽幽一叹,抬起被泪水沾湿的面孔,旁人怀孕都是胖一圈,唯她不但没有长肉,两边脸颊还朝内凹陷,浑似一具骷髅,“嫔妾也想知道,这宫里头,还有嫔妾的容身之地吗?” 嘉嫔一时哑口。 “皇后娘娘仁慈,皇上仁慈,请恕奴才无礼!”魏璎珞悍然开口,“愉贵人怀着龙嗣,身份贵重;荔枝是福建岁贡,天子御赐;皇后宽宏大度,然地位尊崇,容不得一再挑衅!桩桩件件,都与雪球有关,但恶犬毕竟是牲畜,它不懂礼仪,不懂规矩,要怪,就怪它的主人,既不管教,又不约束,以至连连闯祸!奴才斗胆,请皇上圣裁!” 弘历俯视跪在自己眼前的女子良久,然后缓缓转过头,声色淡淡,却又带着一种居高临下,难以拒绝的威严:“慧贵妃。” 那声音里没有喜,没有怒,没有责备,却让慧贵妃的身体轻轻发抖。 “……是,雪球在管教上出了错。”慧贵妃双手抓成拳,忽道,“嘉嫔!还不快过来跟皇上请罪!” 弃车保帅! 所有人心头都闪过这样一个词。 包括嘉嫔也是。 心中暗暗叫苦,却又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毕竟是自己给慧贵妃出的主意,又是自己办砸了事。 “皇上,都是嫔妾的错。”嘉嫔起身朝弘历跪下,“贵妃娘娘生怕雪球太过顽劣,破坏了皇后娘娘的宴会,特意叮嘱嫔妾看好雪球,是嫔妾不小心,才会惹出这样的事儿,与贵妃娘娘全不相干!皇上要罚,就罚嫔妾吧!” 第(2/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