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鸢与血莺(六)-《他一直在黑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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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她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压在了床上,脸侧传来景琰温热的呼吸,乔乔哭声停了,单纯的她根本就没多想。
“哥哥有点累了,不小心跌了一下。”
说着抱歉的话,但景琰此时的行为却没有一点愧疚。
轻嗅着她软腻的甜香,景琰手撑着床凝视着身下的女孩儿。
见她眼尾处还挂了滴泪,那半掉不掉的样子挠的景琰心里痒痒。
尤其是看到她像是寻求安全感般抓住了他的衣服,他低头吻去她眼角的泪珠,用薄唇蹭了蹭她的脸颊。
他动作实在是太轻了,轻到乔乔只感觉颊上暖了一瞬。
眨眼的功夫就再也感觉不到异常,她眨了眨水亮亮的眸子,扯了扯身上的人。
“哥哥,我真的不想当瞎子。”
她这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也就是景琰脾气好才任由她这样磨。
其实她不想当瞎子,这话也要去给医生说呀,但她谁也不找,她就只缠着景琰一个人说。
她以为她缠的久了,景琰烦了也就会松口,说不定就真的肯上心帮她找医生。
可他没有,他耐心好的让乔乔害怕,无论乔乔怎么磨他,他都像是对待小孩子般柔声去哄,然后在给她个模棱两可的答案,让她心里没谱。
景琰,是真的不想让她治眼睛吗?
原本只是猜测,如今乔乔却真的觉得自己的感觉是对的。
晚上睡觉的时候,她还是会扯着景琰的衣服重复那句话,景琰将安神香点的更浓了一些,没一会儿就让她睡了过去。
他真的不想让她恢复光明吗?
其实在乔乔没说那个故事之前,他一直有在想办法帮她治眼睛。
但小丫头这几天忽然等急了,天天黏着他提这件事。
软的不行就撒娇,撒娇不行就改任性娇蛮,景琰眼看着她对自己越来越依赖,忽然就真的生出了不想让她眼睛好的心思。
如果她眼睛真的恢复了,或许……就不会这么依赖自己了吧?
景琰凝视着床上的少女,最后为她拉了拉被子,出了卧室。
几天过去了,那本巫书他已能勉强阅读。
这天他与往常一样去书房翻看,忽然发现了与血冰有关的记载。
血冰:源于巫族,传于景氏先祖,解毒方法唯有此二氏得知,因巫族隐,世人只知其一。
景琰将巫言逐字翻译,脑海中不由就浮现出乔乔哭的惨兮兮的小脸。
“月痕。”
像是下了什么决定,景琰将月痕叫了过来。
他阖上巫书指尖漫不经心的摩擦着特殊材质的封面,慢悠悠问:“景帝国的巫医有几位?”
月痕狐疑的瞟了他一眼,小心道:“自从巫族内乱后,国王陛下就杀光了留在景帝国的巫人,如今全国只有两名巫人,巫医……就只有一位。”
“查乐?”
景琰勾唇,“他现在在哪?”
月痕想了想,“好像被王储殿下关在了监狱中。”
“不过据说王国陛下一直有派人过去保护,还请医生去为他治疗疯病。”
说到疯病,月痕脸上多了抹骄傲。
“殿下请放心,属下虽然医人差了一分,但使毒可是一绝,就算是陛下找来了全国所有名医,我也敢保证没人能帮他治好!”
景琰点了点头。
“去通知景安将人秘密救出。”
月痕一愣,看到自家主子对自己笑了一下,倚靠在椅背风轻云淡道:“你不是使毒很厉害吗?”
“那就再负责把他的毒解了吧。”
月痕心情很复杂:……
……
当景帝国的冬天再寒了一个度时,乔乔听到窗外传来沙沙的声音。
她起床时房间里空无一人,书灵打了个哈欠,这几天它也算是恢复了些灵力。
磕磕绊绊的向窗边走去,一路上乔乔被撞到了两次,绊了三下。
扶着墙总算是走到了窗前,吸了口从窗缝透进来的凉气,乔乔开口:“外面是下雨了吗?”
她这话是对书灵说的,但回答她的人却是景琰。
景琰拿着厚实的披风盖在她身上,自身后抱住她。
“下了,外面下了好大的雨。”
耳边有呼啸的风声,还有大雨滴落在地面发出的脆响。
乔乔咬了咬唇,眸中又多了抹湿润。
“我能听到外面下了雨,可我看不见。”
这次的委屈不是装的,乔乔已经不记得,自己有多久没有看到彩色的世界了。
感觉身后的人又抱紧了自己一分,乔乔很乖得放软身子。
“哥哥。”
她轻轻喊道:“我已经快忘了你长什么样子了。”
不进入那些乱七八糟的梦境后,乔乔感觉自己的记忆正在模糊。
因为眼前看到的只有黑暗,于是她就会努力去想曾经看到的彩色,可是越想,她就越觉得自己曾看到的世界越模糊。
“哥哥那么好看,我不想忘记你的样子。”
乔乔抽了抽鼻子,她只是简单说出了心声,却不知她这简单的几句话直接刺中了景琰的心脏,他终于认识到事情的重要性,对她承诺道:“乔乔别怕,哥哥一定会把你的眼睛治好。”
自从知道血冰源于巫族后,他就已经派月痕去研究了。
昨晚景安才刚刚将查乐救出,月痕说,当时为了没有后顾之忧,他给查乐下的毒使了十成,如今能不能解毒他也不是很清楚,三天他做不到将人治好,但会尽力一试。
这些话他没有告诉乔乔,是因为里面的不确定因素太多,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脸,所以想等事情有了结果再告诉她,可如今……
“别怕,哥哥一定会为你治好眼睛。”
他不准乔乔忘记他的样子,所以他一定会找到解毒的方式。
……
下过雨后,景帝国的冬天就更加冷了。
古堡中有人传景泰陛下病重,王储殿下去A座探望时却被人拦在了外面,还有人说大殿下的痴傻好了,如今坐镇A座,可是并没有一个人看到他在A座出现。
整个古堡上空弥漫着阴沉,景琰撑着伞站在雨幕中,任由寒气入骨。
“殿下——”
景琰转了转伞把回神,天气越冷他身体就越寒,干咳了几声,他淡声吩咐道:“一切不变,你还是按着景睿的药方煎吧。”
“那药……”
“以后每日送去花房,今日的也不例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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