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尔诺贝利游乐园八-《末世列车[无限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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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尔诺贝利游乐园八
2017年2月7日
那辆空荡荡的卡丁车像头红了眼的公牛般疾冲而至,把个躲闪不及的新人迎面撞倒,倒霉的人发出高声惨叫随即被它碾压过去。
柳生十一郎像道银剑般从车子上空掠过,大概阴魂被灭,车子缓缓停住,忽然拐了个弯一头撞在左首篝火上,把带着火焰的柴禾树枝撞得漫天乱飞,转头又加速朝众人撞来,势头比原先更猛。
有个新人连跑几步才躲开撞击,却发现自己不知不觉跑到火圈边缘,随即呆呆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得让它停下来才行!柏寒张望着,一时却没有可以阻止它的办法。
逃出屋来的众人倒也演练过,没忘记每人抽根火把,在空地上背靠背围成个圈。
见沈百福被包围在人群里暂时安全,柏寒灵机一动,从地上捡起块大石头试图扔在车前——反正它没有轱辘。
没头苍蝇般惊惶的大家立时受了启发,纷纷往车子底下扔石头,车子发出刺耳的摩擦声,速度大为减慢,洪浩和金丝眼镜又想起什么,居然冲回屋里抬了两个空行李箱出来,匆匆堆满石块顶在卡丁车前,总算把它逼停了。
“王小明!”
一个新人喊着,柏寒连忙回头,却见那个站在火圈边缘的新人身体不停颤动,两眼翻白,口吐白沫,一条腿抬起来却又放下,反复几次后头也不回朝着外面走远了。
他被附身了!
“别过去!”
梁瑀生一把拉住他的同伴,惋惜地叹口气,“回不来了。”
按照事先排好的方位,众人手持火把和武器背对而立,火光熊熊映得彼此都是满脸惊魂未定。
“看,那是什么?”
沈百福突然指着一个方向大喊。
像是一群刚刚从幼儿园大班放学的小盆友,欢天喜地手拉手排队到门口等待爸爸妈妈来接回家——那是漫山遍野的布娃娃,红裙子粉裙子蓝裙子绿裙子白棉袜黑皮鞋,个个有张雪白面孔。
“小心着!”
这次大喊的是赵邯郸,他弯弓一箭射出,正中挡住红裙布娃娃眉心,对方却毫无反应。
“别动地方!”
身旁梁瑀生面色严峻指指自己的守护神,柳生十一郎便团团围着众人飞速奔跑起来,形成一道银色屏障。
银白色柳生十一郎又淡了许多,柏寒已经能透过它看到布娃娃黑漆漆的眼睛了,不由握紧手里匕首。
“莎莎~”身畔长发女生突然失声大喊,颤抖的手指着卫生间方向,那里站着个圆脸女生,正是她的好朋友。
失踪已久的女孩毫无生气,僵硬身体像被细线牵着的木偶,怀里抱着个巴掌大的红裙布娃娃,朝着长发女生伸出一只手来:跟我走吧,我们不分开。
寒冬夏日练习拳脚,柏寒早把女生喜欢的布娃娃丢在九霄云外;现在就算把世界上所有最昂贵最美丽镶满珍珠钻石的布娃娃捧到她眼前,她也只想丢在地上狠狠踩两脚:一只活生生的布娃娃朝面前扑来,直接跳到她头顶上使劲儿拍打,柏寒揪着它狠狠摔在地板,背心不禁冷汗直冒:布娃娃手脚在她手心不停扭动,简直像条毒蛇。
天空下起了布娃娃雨。
铺天盖地的娃娃跳起来扑在人们脸上,挥舞小手紧紧遮住人们眼睛,一旦别人惊慌失措躲避着,几只布娃娃便搂紧受害者大腿合力使劲推。
它们力气很大,有个新人被连拉带拽推倒了,随即被它们七手八脚抬起一溜烟朝火圈外跑,洪浩和赵邯郸想救却来不及了,远远还能听到新人惨叫。
天,这都是什么怪物?
柏寒用匕首胡乱劈砍,可惜棉花根本不受力。
“用火烧!”
有人大声提议,于是大家艰难地朝着仅存的篝火移动,抓住布娃娃就手塞进火里,它们苦苦挣扎着不肯化为灰烬,简直像个屠宰场。
守在身边的金丝眼镜手掌被烫伤了,惨叫着不停挥动手掌。
柏寒突然发现长发女生不知何时被抱着红裙布娃娃的圆脸女生越牵越远,想也不想便冲出去拉住她,“别去!”
圆脸女生转身盯着她,两眼翻白,怀里布娃娃眼睛却是黑漆漆,长发女生的手冷得象冰,连带着柏寒全身都冰冻了。
好像昨天的事,又仿佛过了一百年。
切尔诺贝利游乐园只开放半天就不得不封闭了,期待已久的孩子们流下泪水;附近居民撤退前自发把孩子们的玩具留在摩天轮上,当作永恒的纪念。
核辐射剧烈扩散,周边死去的人们越来越多,游乐园杳无人迹,只有成群结队的亡灵昼夜徘徊。
有天夜里月亮又圆又亮,骑着扫帚的巫婆在低空飞行,黑猫蹲在扫帚尾巴上,摩天轮上的布娃娃慢腾腾舒展手脚,试着跳下地来……
“柏寒!”
一只温暖手掌握住她手腕向后用力拉扯,柏寒本能地不肯放开另一只手,于是就连长发女生也僵持在当地。
是梁瑀生,他伸臂抱紧她,随机狠狠一刀朝着昔日同伴砍去,对方像根折断木头般突兀倒在地上,红裙布娃娃倒是灵巧地向外逃远。
又有两人冲过来,柏寒朦朦胧胧感觉有人把自己抱回包围圈,靠在什么东西上,睁大眼睛分辨许久才发现被自己依靠的人是沈百福。
布娃娃所剩无几,纷纷溜到火圈外观望着,人们靠近篝火围成个圈,柳生十一郎依然围护在四周。
梁瑀生呸了一声,挥舞着长刀,“MD,还TM能来什么?”
答案很快揭晓。
头顶忽然落下黏糊糊的死鱼,几十具惨白尸体步履蹒跚不断逼近,浑身水肿不停滴着水,仿佛它们只是来迟半步。
其中有两个衣服还算新,新人里有人尖叫,“是张贾和李红!那天掉在水里的!”
又有什么大批靠近,飘飘忽忽时而像人,时而像片薄薄的纸,花花绿绿浮在空中。
金丝眼镜脸色变了,“放映厅里的,我还烧了两遍。”
“没用。
这里死人太多,稍微沾点人形的都能活过来。”
梁瑀生看看自己稀薄只剩道银白影子的守护神,叹了口气,“几点了?”
赵邯郸看看手表,“还不到十二点。”
“还不到TM十二点。”
他狠狠把地上一只布娃娃踢进火堆,无可奈何地回头对着包围圈里的沈百福说:“沈百福,福哥,轮到你出马了。”
背靠着熊熊火焰身体总算逐渐温暖,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柏寒强撑着起身回到属于自己的位置,好在匕首还在。
却见沈百福倒也不慌,从腰间锦囊摸出小佛珠恭恭敬敬合在掌中拜拜,口中念念有词:“沈天奇,奇哥,你打小儿跟着兄弟,兄弟也不知道,真是对不住你。
自打来了这儿,还得靠你罩着,本来说的好好的那只破狐狸也在,妈的现在跑路了,只剩你和十一郎了。
今天这么多人就指望你了,奇哥,等咱俩回到哈尔滨,哥们带你吃香的喝辣的,上长白山顶五大连池玩儿,再回庙里拜拜,跟老和尚叙叙旧……”
如果不是惨白浮肿的死尸和放映厅海报虎视眈眈逼近,柏寒一定会笑出声来。
“沈天奇!”
沈百福大喝一声,只见满眼耀目金光,一串琥珀佛珠从他身上飞起陡然放大无数倍,悬浮在空中把众人罩在其间,仿佛电影《蜀山传》中斩妖除魔的法宝,又像《西游记》里孙悟空用金箍棒原地划成、白骨精退避三舍的圈子。
新人们喜极而泣,老人们松了口气,原本被救回后昏迷不醒的长发女生“啊”的一声醒转过来,梁瑀生也退了一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强撑半晚实在心力交瘁,换了一般人早撑不住了。
“说实在的,要不是有你在,还真得到糖果屋去跟他们虎口拔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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