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陈年烈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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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了鞋老老实实躺下,枕着迟苦的腿,陶淮南很快就睡沉了。迟苦毕竟也是个孩子,架不住车上晃晃悠悠的颠,仰着头不多会儿也睡了。
俩都睡熟了,大黄又回头看了眼。一个坐着一个躺着,迟苦的手搭在陶淮南脑袋边,俩睡得怪亲近的。
“哎,”大黄叫了陶晓东一声,问他,“怎么样啊?”
陶晓东知道他问什么,点点头说:“挺好。”
“说过想回家没?”大黄看着后头那小土孩儿,“看着脾气可不咋样。”
“不想家。”陶晓东也回头看了眼,“他那家有什么好想的。”
大黄问:“他爸来找过吗?”
陶晓东把声音压得极低,说了句:“他爸不知道。”
“孩子没了不找?”大黄挑眉,难以置信,“说没就没了?”
陶晓东顿了下,才说:“奶奶说孩子让他打死了,怕警察找他,跑南方躲着去了。”
大黄简直不知道说点什么好,过会儿说:“也挺好,省得以后麻烦。”
陶晓东“嗯”了声:“是个好孩子。”
“那怎么着?以后就一直养着了?”大黄开了句玩笑,“一个小南都够你呛,这又多一个。”
“养他省心,”陶晓东把空调温度又调高了点,笑了下说,“再说小南现在也离不了他。”
出门了不像在家,陶淮南对陌生的地方有恐惧,他确实离不了迟苦。哥哥不可能时时刻刻牵着他的手,哥哥得办事儿呢。能被陶淮南一直握在手里的只有迟苦。
迟苦牵他已经牵习惯了,嘴上再说烦,手也一直不会松开。冬天太冷了,他俩这么牵着手没一会儿就冻得疼,迟苦就把陶淮南手揣兜里,兜里暖和。
陶淮南到了冬天捂得最严实,帽子围脖什么都少不了,迟苦嫌围脖扎脸,从来不戴。有时在外面时间长了脸冻得冰凉,陶淮南就用他热乎乎的小手心去焐迟苦的脸。
两只胳膊平端着,两只手分别按在迟苦脸的两边。
“你脸可真凉。”他小声说。
脸上最不扛冻的是鼻梁,迟苦鼻梁高,把鼻子往陶淮南手里顶顶,用陶淮南的手心暖鼻子。
陶晓东特意留了两天时间陪弟弟,带他俩出去玩。
冰做的大滑梯百米长,陶淮南牵着迟苦的手一起滑下来,又害怕又快乐,挨在迟苦旁边像只欢腾的小胖鸟。
陶晓东把他俩领来就不管了,往休息区一坐,隔着玻璃看迟苦领着陶淮南一趟一趟地坐滑梯。
眼睛看不见的关系,普通小朋友常玩的东西他很少碰,没有迟苦陪着他自己无论如何不敢上去。陶淮南一天恨不得得叫一百声“迟苦”。
迟苦让他在耳边喊得耳朵疼,说他:“你小点声。”
“我不怕你听不着吗?”陶淮南笑着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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