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她是我的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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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泽上完药,抬头一看顾关山,吃了一惊:“你——你怎么了?”

    顾关山撑着腮帮往窗外看,脸模模糊糊地红着,眼里水光一片,鼻尖都红了。

    “顾关山。”

    沈泽道:“你……你不会发烧了吧?”

    顾关山觉得头痛,脑袋发涨,直觉觉得自己出现在这里实在不太合适,孤男寡女同处一室——虽然他们两人都没成年,但终究是个血气方刚、放在古代都能娶老婆了的年纪;现在还要在这里孤男寡女地睡下,让人觉得蛮害怕的。

    何况对象是沈泽。

    顾关山脑袋生疼,看着沈泽的脸,脑海里邹敏下午时说的话萦绕不去:

    ——顾关山?

    和我之前谈的那些没什么两样,横竖就是玩玩,我猜也就是两三个月就腻歪了吧?

    ——我不是什么好人,曲若,你把这点记住了,不提对顾关山,我对每个女人都这样。

    ……

    眼前的沈泽伸手在顾关山头上一探,那手掌甚至有些凉,带着薄薄的茧子和外伤药味儿,在女孩的额头上轻轻摸了摸。

    “发烧了……”他哑声道:“我给你找药,——等等,嗓子疼么?”

    ……

    顾关山模模糊糊地放假的那天下午,落雨的、深夜的街道。

    ——我想问你,你愿意来和我一起过生日吗?

    ——可能月球会碎裂,可能地心引力会消失,可能永冬会来临。

    但就算这样,你也有这个约会,顾关山,绝不能忘了。

    眼前的沈泽慌慌张张地拿着药出现。

    顾关山眼里满是泪水,想起自己怀着少女的心思,给丁芳芳打的电话。

    ——我最悲观的时候想过‘活到三十岁就去死算了’。

    这句话,是顾关山内心最深的伤疤。

    那是一种真正的绝望,世对于一个没有成年的、遭受家暴的少年人而言,最深重的恐惧。

    那是他们对爱情,对亲情最深的不信任感,是他们放眼望未来的时候看到的漆黑的黑洞,他们不知出路在哪,不知道这世上会不会有人爱自己。

    而沈泽的答案的确在顾关山的意料之中,是人间的真实。

    ——横竖就是玩玩。

    脑海中的邹敏模仿道。

    顾关山闭上眼睛,眼泪吧嗒吧嗒地掉了出来。

    ——

    沈泽拿完药倒了水回来,打算给顾关山喂下,却看见顾关山靠在沙发上,正在哭。

    顾关山咬着嘴唇呜呜地掉眼泪,沈泽看得心都要碎了,几乎想跪下求这位小姑奶奶别掉金豆子,但他矜持地忍住了。

    ——在顾关山面前,忠犬属性绝对要不得,狗尾巴不能露出来,顾关山是个得寸进尺,给点颜色就要开染坊的小脾气,沈泽深谙这点,因此不敢叫这姑娘姑奶奶,也不敢下跪。

    沈泽坐下来,把那杯热水递给顾关山,说:“吃了,去睡觉。”

    顾关山咬着嘴唇,仍在哭,无声地掉着眼泪,一滴滴的,特别可人疼。

    沈泽:“还疼?

    你告诉我他是谁,老子去揍他。”

    沈泽只当她有个奇葩亲戚,说不定顾关山父母都不在了。

    哪家父母会容忍自己的女儿被打成这样?

    何况还是个这样娇气纤细的,像画又如烟的女孩儿。

    如果顾关山是他妹妹,谁把她打成这样,沈泽去卸那人一条胳膊。

    而沈泽没有妹妹,顾关山是他心上的姑娘,沈泽能去把那人弄成残废。

    顾关山哭得嘴唇通红湿润,眼眶也泛红,眼里汪着水。

    “沈泽……”她沙哑地说:“离我远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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