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零章 皇帝陛下的野望-《春回大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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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焦阁老,请你解释解释,太祖时候一年三千三百万的岁入,是如何到陛下时候变成两千四百万的?据我所知这还是高的,之前最低甚至到了一千八百万石的岁入。而太祖时候民田二十税一,重赋官田才十税一,也就是说太祖时候的田赋收的实际上并不比陛下如今收的多,太祖时候人口比如今也就一半而已,田地也少的多。

    当然,咱们朝廷那个数字你我心知肚明。

    太祖时候能靠着这样的税率,以更少的田地人口收三千三百万石,那后来是怎么变成一千八百万的?”

    杨丰说道。

    焦竑无言以对。

    “焦阁老,你我都很清楚,咱们大明从来不是税率多少的问题,别说是十分之一,就是二十分之一,太祖一样能收三千三百万石,相反苛捐杂税横行,火耗收到两成时候,朝廷岁入反而就剩下两千四百万石了。

    这是税率的问题吗?

    杨某可以与阁老赌一把,等江宁,上元,溧水,句容四县秋税征收完成,与过去秋税相比,若是不能达到两倍,杨某将莫愁湖的园子输给你,若是超过了两倍,那只需要焦阁老当着百姓的面认个输就行。焦阁老,有没有这兴趣?那可是莫愁湖的园子。”

    杨丰说道。

    “老朽平生从不赌。”

    焦阁老淡然说道。

    赌个屁啊!

    上元和江宁过去的田地多数都在勋贵手中,而勋贵的是基本不交税的,光魏国公家估计就得几十万亩,现在徐家就剩下五千亩,也就是说光他家,就得多出几十万亩交税的。如果加上其他勋贵,今年秋税别说两倍,再加个两倍都完全有可能,虽然免去了丁银和徭役折银,可这两样是在户籍上的,而之前上元县在坊厢户籍的才三千户啊,过去根本就等于没收过。

    而且不只是勋贵的过去不交税,那些豪门世家的也一样。

    他家过去光合法的免税田就有两百亩,这是他本人名下合法的,不过实际上因为状元身份,官府根本不会查他家田产数量,然后他把他兄弟姐妹的,全都挂到他的名下。所以他家,他兄弟姐妹家,甚至女婿家,全都加起来实际数千亩良田就没交过税,而这也是地方士绅通用做法,也就是说一个官员身后甚至可以是整个家族都不交税……

    这是惯例。

    而且都是光明正大的惯例。

    湖州董嗣成考中进士后,直接给地方县令请求优免的田产里面,明明白白写上家里有原本承担徭役四人,几处田产,还有妹夫经营的一处田产,还有宗族里面穷人经营的一处田产,总之一一罗列,然后敢求台下俯念大臣之体,得赐宽免……

    县令还能怎样呢?

    自己就是个七品官而已,人家都明说了我是大臣,这种事情当然要俯念大臣体面啦!

    而南京周围所有乱七八糟,现在被杨丰一把扫荡。

    所有别管过去是什么性质的田产统统重新清丈,重新发地契,所有人无论什么身份一律没有免税,统统交税,而且不收白银,直接收粮食,就这样税粮不翻个四倍,那就真是笑话了。

    赌就是输。

    焦状元还没有当众认输的爱好。

    “不敢赌就不敢赌,用不着找什么借口。”

    杨丰笑着说道。

    他对两倍这个数字是完全可以确信的。

    别的地方不好说,但南京周围这几个县,因为勋贵这个特殊的集团存在,过去几乎绝大多数田产都没交过税。

    上元县服徭役的户籍上都能只有三千多户啊!

    半个南京城理论上在籍的,需要交税的就才三千多户啊!

    多么夸张。

    就在他们说话间,李贽带着一个身穿青袍,看着就像个穷书生,但神情隐然带着几分阴鸷的中年人一起走来,走到万历面前,那人赶紧跪下行大礼,而李贽只是和平常一样躬身行礼。

    “陛下,福建泉州民李旦为助陛下讨平逆党,献银万两。”

    李贽说道。

    “草民福建泉州商籍李旦叩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旦趴在那里用闽南味的官话说道。

    “身为商人,能有如此义举,亦可比古之弦高,传旨授奉政大夫,赐飞鱼服,荫其子入国子监,并追赠其父中宪大夫!”

    皇帝陛下欣慰的说道。

    李旦赶紧趴在那里谢恩,看得出真有些激动,都有点颤抖了。

    不得不说一个海盗王,居然被一个没有工资,没有职务,除了死后刻在碑上之外没有其他用处的五品文散官搞成这个模样,也是很让杨丰感到唏嘘的。这格局还是小了,也难怪最后被西班牙人抄家,说起来就马尼拉那点西班牙军队,几万身兼海盗和海商双重职业的华人,真要是有个雄心壮志的首领,是绝对有能力反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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