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二十四章 来自小老弟的‘惊喜’-《人世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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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景他们是从牛角镇另一个方向回来的,不经过新林县,实际上这个方向直接就可以回到小溪村,但考虑到白芷那新媳妇第一次进门的忐忑心情,是以决定先会镇上安顿一晚。
走在前往牛角镇的路上,沿途所见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路边的野柿子树上挂满了果子,口感酸涩难以入口,年幼时云景还带着这种果子去学堂给同学们品尝呢,看着他们吃下果子后的苦瓜脸别提多欢乐了。
一低洼出偏僻的小坑里,云景遥记当年回村途中内急,还在那里撅着屁股解决过五谷轮回,当时应该憋回家去的,可惜憋不住,毕竟能肥田。
还有拐角处的一块大石头,当年云景也曾站在上面故作深沉的遥望远方……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而亲切,外出大半年,似乎什么都没有改变。
这个时代一切都显得无比温吞,好似永远都一成不变,不像云景记忆中的前世,很多地方日新月异,过一段时间连熟悉的东西都看不到了。
人这一辈子,因为有着无数的记忆才显得有意义,可当熟悉的一切都不在了,记忆模糊,那么未来也就变得有些茫然了,这是一种很奇妙的心理旅程,有人说那是成长的代价,但云景觉得,那是因为一个人没有了寄托。
他和她说着年少时的趣事,分享着曾经的快乐点滴。
她告诉他,如果能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能和你留下更多美好的记忆,能更多的陪伴着你,但如今也不晚,因为未来还很长……
“待回去见过父母后,我再带你去认识我的几个朋友,从小到大的玩伴,关系很好的,我给你说过的王柏林他们,没一个靠谱,我的童年少年时期就靠他们乐呵了”,在靠近牛角镇的时候云景对白芷说。
距离上次和他们分开还是在早春,一晃眼都大半年过去了。
“官人的朋友我也很想认识呢”白芷期待道。
云景笑了笑说:“他们若是见到你,指不定羡慕我成什么样子,搞不好会群起而攻之锤我一顿才能解气”
白芷不是太懂男人之间的友谊,闻言愕然道:“他们不至于吧?你们不是朋友吗?”
“正是因为朋友才会羡慕得打我啊,额,不是羡慕到嫉妒恨,而是为朋友表达高兴的方式”,云景解释道。
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白芷大概明白,云景的朋友应该不会排斥自己就是了。
所以,在一起后,彼此都不再是‘孤单’的一个人,慢慢的,渐渐的,需要一点点融入对方的生活,去认识地方认识的人,去熟悉对方熟悉的一切……
“咦?官人你看那边”,白芷突然指着官道边上一棵大树惊讶道,话音落下,表情又转而变得有些惆怅。
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目光一扫,云景也是有些唏嘘,大概明白为什么白芷情绪一时之间波动这么大了。
只见那棵大树上,被人从上到下用利刃刻下了一段话,看字迹,似乎是女人留下的。
上面写着“走过你走过的路,一天又一天,期待途中与你再次相遇,终不见,不过是缘浅自扰,尽于此,离去山河已是秋”
看完这句话,云景轻轻握了握白芷的手道:“想来应该是一位痴情女子留下的,一天天徘徊在故人走过的路上,终是无缘再不相逢,不知道她徘徊了多久,心头那点念想总归一点点消磨殆尽,她不再寻觅了,走了,但心也空了”
“她一定好难过,走在这条路上,一天天下来形单影只,见不到想见的人,无法想象对方是如何承受那份凄冷的,人走了,心留下了,人却空了”,白芷缓缓靠近云景一些语气幽幽到,为那个留下这段话的女子感到难过。
身为女人,她能从字里行间感受到那素未谋面女子的心情。
相比起来,自身何其幸运,得遇良人常相伴。
“当对方留下这句话的实话,心头或许已经释然了吧,人世间很多东西就是这么无奈,求不得,放不下,可总归要面对现实,当时间过后,往昔种种,仅是心头抹不去的回忆”,云景拍了拍她的小手道。
点点头,随着牛车过去,白芷回首望着树上的那句话道:“那棵树,那段话,记录着曾经有一位女子来过,在这里留下过她人生中最深沉的遗憾”
“或许不是遗憾呢,记忆虽苦,可若连记忆都没有,那才是人间最不值”
“或许吧……”
那棵树总归远去,不过是他们匆匆一瞥的见证,对自身没有任何意义可言,人世间未曾看到的角落,有多少悲欢离合在上演谁又能尽知?
莫名的,云景心头想到了年初时听到的一个传闻,说是一个女子总是徘徊在牛角镇周围,对方生得极为漂亮,很多不怀好意的人都想打她主意,可对方身手不弱,那些人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或许那句话就是传闻故事中那个女子留下的吧,未曾想当初偶然听到的趣事,居然还有这样的后续。
但不管怎么样,那和云景的生活无关,每个人的人生中,总是会听过很多类似的故事不是么……
很快云景他们就要进入牛角镇了,已经能看到镇外那伫立不知多少年月的牌坊,然而那里却很是热闹,一大群石匠木匠忙得热火朝天,甚至还有个别小吏在那里指挥。
牛角镇虽然不大,但人口却是不少的,纵使云景在这里生活了多年也不可能认识每一个人,是以那里在忙碌什么他并不知道,也没打算询问,不过看样子应该是要再起一座牌坊。
路过那里的时候,宋岩到底是本地人,下意识多嘴问了一句边上的石匠,道:“这位老人家有礼了,请问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石匠明显是一位老实本分的手艺人,闻言回头一看就知道云景他们是自己得罪不起的,当即小心翼翼回答道:“这位小哥不必多礼,你问我们在做什么啊,好叫小哥知道,我们这是在新建一座牌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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